“我会吃了你不成?”看到那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君霆宇低喝道。
“会。”答的干脆。
毕竟他记录恶劣,实在很难让她相信。
“过来。”他沉着嗓,再次说道。
凉烟看了看他,那张狰狞的脸,仿佛再不过去刚刚的事情又会发生一般,无奈下,缓步走了过去。
君霆宇把手中的毛巾递给了她。
凉烟疑惑的看着手中的毛巾又看了看眼前臭着一张脸的男人。
轻轻的仰起头,微微蹙起的眉有着疑惑。
慢慢的把头低向她。
疑惑更甚,“你在干什么?”
“给我擦头发。”声音仍旧冰冷,却带有淡淡的温情。
仿佛毛巾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似的,凉烟定定的盯了一阵才开始手上缓慢的动作。
“该死。”男人咆哮,“你不能轻点么,你当在拔草么?”
拔草?
有这么严重么?刚刚有些走神,不知不觉间竟然忘了手中擦拭的是头发,但是她发誓,绝对没有当成草。
“抱歉。”
“恩哼。”他轻哼。接着闭起眼,一副享受。
“你有白头发。”凉烟惊奇的说到。
“恩。”无所谓的样子,每个人都有,再自然不过。
“很多。”她继续说。
“很多是多少?”睁开眼,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有很多白头发。
那是衰老的象征,没人愿意承认自己老,不论男女。
“一时数不过来。”她淡淡应道,心里却暗暗吃惊他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白发。
“那就慢慢数。”他沉声说道,心情不是很好。
凉烟有些后悔,没事她说这个干什么,不是自讨苦吃么?
苦笑一下。
又恢复到了沉默。
“20根左右。”
再次睁开眼,“恩,那你帮我拔下来吧。”他淡淡的说,难得的声音清浅,不带暴怒。
“拔。”?不知怎么的凉烟想到了君霆宇刚刚说的拔草。
“要用剪的,不然仍会长出来。”
“再长就再拔。”说完又闭上眼,似乎他今天很累一样,眼睛总是呈现闭合状。
这样也好,不用看到他那双摄人的眼睛,总觉得轻松很多。
凉烟找到每一根,然后动作很轻的在指尖缠绕一圈,这样不容易滑落,然后再轻轻用劲,很快一根一根的白发就被拔起。
只是她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么多白发,他君氏唯一继承人,扬名海内外的腾宇公司的总裁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白发。
虽然有被黑色的染发膏所覆盖,但是显然某人太忙,以至于很多头发的发根都露出了本色。
这个男人到底在心中藏着什么样的事情呢?
凉烟看向男人的头发,那岂止是100根?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强势的男人才这一刻,静静的靠着她所呈现的那种疲惫竟让她有点心疼,但是也仅止于心疼而已。
“恩,好了。”这回声音明显轻柔许多。
他睁开眼,望到凉烟那温和如夜晚的和风般的笑,心中竟然有什么在发酵,说不好的一种感觉,只是整颗心变得不再那么坚硬,昨晚做了一整夜的噩梦,年少时的那些事情竟然再次出出现在梦境中开始纠缠他,好久不曾做过的梦了,可是当看到面前这张秀雅却闪着坚毅目光,笑起来月牙弯弯的眼,那梦仿佛也不再那般可怕,心里的空虚竟然不再那么令人害怕。那巨大的恐怖感仿佛也散去很多。
“君霆宇……”凉烟轻轻唤道。
他看她的眼神太朦胧,而且总像是在透过她看着什么,或者说意识在神游中,总之,这样的君霆宇她还没有看到过。
只是转瞬又恢复到原来冷硬的样子。一双眼依旧阴霾,只是有什么不同了,她说不好,只当是自己看错了。
“你出去忙你的吧,别忘了三天后的会议。”他冷淡的说。
是啊,只有三天?能完成么?
“那个……”凉烟想为自己在争取点时间,但是话还没说完,便被他冷硬的讥讽击回。
“怎么,不回是承认自己不行吧?当然,要是不行可以提前和我提出来,不要到时候在大家面前丢脸,毕竟你的身上还挂着我君霆宇老婆的身份。”
“放心,我一定会准时完成任务,不老总裁您费心。不知道君总裁好有没有什么要交代的,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去忙了,毕竟您这么‘看重’我,我不好辜负总裁众望。”那‘看重’两个字,凉烟说的尤其重。
“去吧。”仿佛没把她的讽刺看在眼里,君霆宇只是淡淡的让她去忙,然后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神情有些怪异,尤其是双手紧紧的贴着胸口,似乎在忍受着很大的痛苦。
也有可能是她多想了,毕竟在凉烟印象中君霆宇一向是气壮如牛,甚至总是像一凶猛的狮子,没事就发出怒吼。
没有说什么,大步向外面走去,当被临合上之时,她不禁抬起头,往里又看了一眼。
发现那个泰山崩于前都是不改色的男人竟然头冒冷汗,颤抖着。
还在犹豫之际,脚却有意识的走向前,来到大大的老板椅前,轻触他的额,很烫。
“你怎么了,君霆宇?”她急切的唤着。
“我没事。”到了这个时候,他让然在死停,似乎让要维持他的形象一样,双手死死的撑在桌前。
“我带你去医院。”凉烟斩钉截铁的说。
“不去。”他回绝的更是干脆利索。
仿佛没有听到他的回绝般,凉烟径自拿起挂在衣架上的男士大衣,轻轻的给他披上,“马上和我去,呵你一个大男人,不会害怕去医院吧。”她嗤笑。
“我没有。”不悦的低喝,却因为声音的颤抖而失去了往日的冷硬。
“没有害怕那就和我去。君霆宇被让我看不起你。你不会是连医院都不敢去的懦夫吧。”她再次笑他。
“谁说我不敢去,你这个女人。”他咆哮。
“有那个力气你还是省省吧,别一会在我面前晕倒了岂不是失了你君大总裁的尊严。”说着架起龇牙咧嘴的男人往电梯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