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直到现在他仍然清晰的记得,也可以说关于她的事情,哪怕是再微小,他都记得。
服务生笑着接过了那些钱,自己的眼光果然没错,这些人出手真是客气,她笑着点头连应着好,说是没问题,包在她身上。
钱真是一样好东西,有些时候真的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白紫晴,点了一杯夏日风情,说是多加冰洁。她喜欢那股子清香味。
夏默只是要了一杯清水。
“云,最近怎么样?”说话的是白紫晴,一双清亮的眼,默默的看着对面的男人。
柳成云品了一口手中的威士忌,手指掐着杯子,来回转了转。
“还好。”
“那个……反尔卡老师交代的文案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已经弄完了。”目光依旧落在手中透明的玻璃杯上。淡漠的语气不知怎么的让凉烟想到了以前的君霆宇。
他还好吧。
“呵呵,你瞧我真是的,云怎么会有问题呢?”说完轻轻的啜了一小口手中的夏日心情。
然后,有什么闪过,她咬了咬嘴唇,仰起头,轻叹“呵呵,这的灯可真是漂亮啊,鹅黄色的让人觉得好温暖。”头仰起的弧度刚好是45度。45度,一个寂寞的弧度。映衬着一张寂寞的脸。
凉烟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那灯的确很绚丽,只是吸引她目光的却不是这个,而是那抹光亮。白紫晴的眼中充满了泪水,她不是在看灯,她只是寻个借口,然后把头仰起,这样泪水就不会掉下来了。
呵又是一个为爱痴迷的傻瓜啊。
在这一刻,凉烟突然觉得她突然有些懂她了。懂了她的哀伤和寂寥,懂了那抹孤傲和冷漠。原来人都需要层层的伪装,好把自己围在一个安全的角落,宁愿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着伤口,也不愿把它摊在众人的面前,抚慰。
那些安慰的话语,对要强的女人来说不疑为同情。只会让她觉得自己的爱更加的卑微与怯懦。就像梁子曾经说过的:“在爱情的国度大家都是这样,无所谓骄傲也无所谓自身的优越,只有男人和女人。只有谁爱谁和谁不爱谁。爱的深的那个就是站在一座孤岛,周围总是围着名叫自卑与自怜的湖水。而被爱的那个永远是他们仰望的对象,深深的不可自拔。”她说这话的时候,神情也是说不出的悲哀。然后嗤笑了一下,一晃而过。
“烟儿,茉莉花茶,你喝口,今天你没吃什么东西,胃本来就不好。”夏默有些恳求的说道。
凉烟隐忍的看着他。看着那端在手中的茉莉花茶,曾经最爱的茶。缓慢的有些颤抖的接过。却只是品了一小口,然后放在了桌上,看着茶叶的起伏,她曾听一位有缘人说过茶叶的起伏蕴含的是整个人生的哲理。
他说:“施主可知道用水不同,则茶叶的沉浮就不同。用温水沏的茶,茶叶就轻轻地浮在水上,没有沉浮,茶叶怎么会散逸它的清香呢?而用沸水冲沏的茶,冲沏了一次又一次,茶叶沉了又浮,浮了又沉,沉沉浮浮,茶叶就释出了它春雨的清幽,夏阳的炽烈,秋风的醇厚,冬霜的清冽。世间芸芸众生,又何尝不是茶呢?那些不经风雨的人,平平静静生活,就象温水沏的淡茶平地悬浮着,弥漫不出他们生命和智慧的清香,而那些栉风沐雨饱经沧桑的人,坎坷和不幸一次又一次袭击他们,就象被沸水沏了一次又一次的酽茶,他们在风风雨雨的岁月中沉沉浮浮,于是象沸水一次次冲沏的茶一样溢出了他们生命的脉脉清香。”
是啊,浮生若茶。我们何尝不是一撮生命的清茶?而命运又何尝不是一壶温水或炽烈的沸水呢?茶叶因为沸水才释放了它们本身深蕴的清香。而生命,也只有遭遇一次次的挫折才更加才更显其珍贵,她明白,她真的明白。这些咯理很多人和她说过。若是有一天主角换人,身为旁观者的她也会这样劝慰道。然而那一刻她只是抬起头,看着那无限广阔的天空。眉宇间却是无奈的说道:“老师父,我虽知道此番道理,却是放不下心中的那个结,不是不想,是不行,不能。”
他摇了摇头:“善哉善哉。尘缘天注定,凡事陈果终有结。”话不是很明白,却始终记得,没有随着时间而日渐淡薄,反倒清晰起来。
“这个时候,钢琴曲停了,具有西部风情,质朴而浪漫的吉它声幽幽的传遍了每个角落,男人有双孤寂的脸,头发长长的披在身后,单独的颓废不足以形容,这个男人连灵魂都是孤寂的。
听着他幽幽的唱着古老的民谣,那侧面有种说不出的味道。竟然让她想起一个人,一个女人。
Wait酒吧的老板,那个沧桑的女人。仿佛为了等待而生的女人。她有着姣好的容貌,总是穿着民国时期的旗袍,勾勒着完美的曲线,有两柳头发烫成弯,松散的存下,很有风情。
那个男人抬起头,正好遇到凉烟投来的目光,冲着她淡淡的一笑,那笑大有倾国倾城的味道,想到古代所说的一些祸乱宫廷的男宠大概也就是生的这般动人吧。
但是那种颓废的味道,抱着一把吉它唱着那些宁静却又独特的民谣,想必连古代那些风华绝代的人也是无法比拟的。也是在见到他以后,凉烟才知道。原来,男人也可以生的这般美。
“在看什么?”夏默问道,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不禁也有些惊讶,但是紧接着来的却是焦躁,没有哪个男人看到自己喜欢的女人注视着别的男人的时会感到舒服的。
男人,都是领域属性极强的一种生物。
“没什么。”
“恩。”夏默没有再问什么。喝了一口手中和凉烟同样的茉莉花茶,平复一下那难以压抑的烦躁。
他得说些什么,夏默只觉得胸口憋得发痛,有好多的话想说,只是面对凉烟那冰冷的表情,麻木的眼神,他便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只能越积越多,直到胸口憋得无法喘气。闷闷的,于是在看到凉烟的目光投向那个美得不像话的男人时,他再也忍不住了,只觉得再不说些什么,他的胸口就要炸开了。是的,炸开了。像烧开的水一样,砰砰的,不停的叫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