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男人与女人的交往充满暧昧时,欲望就像野草一样疯长。在比朋友近一点,比情人远一点的氛围中,爱情,总是无法自由呼吸。
你的暧昧盛不下我的爱
她没有习惯性地删掉他发来的短信
倪尔康发短信给蓝素素说,素素,每次我需要用钱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蓝素素看了呆愣许久,但终究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回复于他。甚至,她连表情,也不知该调整到多少度,才能够应对倪尔康这句看似如此掏心掏肺的话。
蓝素素不知道怎么就招惹上了倪尔康,用招惹这个词,是因为倪尔康在她的心里,实在说不清是爱还是恨。她最初认识他,就是因为利益上的相合。
倪尔康所在的公司,要出售一批式样上有些过时的衣服佩饰,而蓝素素恰恰是服装公司的一个业务员,倪尔康不过是打了一个电话过来问是否要货,蓝素素便自此与他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和倪尔康做成一笔生意后,蓝素素得到公司奖励的一笔不菲的奖金。蓝素素用这笔钱请倪尔康吃了饭,两个人在微醉中,似乎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觉。
彼此深聊起来,才知道竟是来自北方同一个城市。只不过一个因为大学毕业而留在了上海,另一个则是从北方为了打拼而至上海。
倪尔康大概是真的醉了,也不管酒吧里人人都需要安静,就拍了桌子,说,你看,老天爷从来都不会乱牵线,我们在家乡的时候不认识,跑到上海,这一场相识,想逃都逃不掉。所以素素,你还是认命,交下我这个朋友,绝对没有错。
蓝素素被说得也有些受了感染,咕咚灌下一杯酒,说,尔康,以后有什么事,我们互相帮助。
蓝素素酒醒之后,躺在租来的小房子里,看着昏昏欲睡之时倪尔康发来的一条又一条的短信,便觉得有些许的清凉,游丝一样,弥漫了全身。这是她第一次,在湿热的上海觉得有一丝的凉意。尽管她在上海生活了6年,相比于刚来此地一年有余的倪尔康,算得上“老上海”,可是她依然无法适应这里的天气。当然,也包括生活。
蓝素素是个懒散的人,平日里朋友发来的节日性的问候,她从来都不回复,除非是有人以为她失踪了,问第二次,她才懒洋洋回复一句,哦,刚才忘了看了。所以对于倪尔康发来的短信,她看完了习惯性地想要删掉的,可是突然就止住了,然后按了几个键,回复他说,谢谢你的问候,改天我们不喝酒,去吃城隍庙的小吃吧。
她对他变得莫名其妙地温顺起来
一周后倪尔康果真发来了短信应约,吃了城隍庙小吃后,蓝素素就这样稀里糊涂地与倪尔康成了朋友。
“朋友”这个词,是蓝素素对外的称呼。总有八卦一点的同事,问常来给她殷勤送盒饭或者等她下班的男人是谁,蓝素素就含糊其辞,说,一个关系近一点的老乡朋友。蓝素素特意加了“老乡”这个词,似乎不这样加别人便会误会,以为前面的定语是“男”,男朋友和老乡朋友之间,显然还差着一截,而这差下的一截,蓝素素便不知道该拿怎样的心情来盛放。
倪尔康隔三岔五地就过来请安,很准时,每次都是在蓝素素恰好要关窗下楼的时候。她隔窗看着楼下那个抬头仰望的平凡的男人,有时候他手里会拎着一条鱼,那是打算去蓝素素租住的小屋里做饭去吃的。蓝素素看着一个混入人群便可以被淹没掉的男人,心里总会浮起一丝的温暖,感觉,像是身边有了一个家人。
倪尔康的菜,做得的确好吃,蓝素素渐渐上了瘾,常常就打电话,给倪尔康,列好了菜谱,让他买了去做。蓝素素将一把钥匙给了倪尔康,这样他就不用跑大远的逆方向来接她回去,而是一开门就可以看到他忙碌的满头大汗的样子。蓝素素想,迷上一个人的厨艺,是不是就被他俘虏了大半?否则,她怎么就突然对倪尔康温顺起来了?
这种温顺,看上去似乎顺理成章,但还是让蓝素素觉得有些突兀。
是倪尔康发短信给她,在一个午后,说家里出了事,要急用一笔钱,但自己一时凑不齐,如果蓝素素方便,能否先借他6000元?蓝素素很快就回复他,好,这就去。
钱不算多,但蓝素素从自动取款机旁出来,在隔壁一家衣服店的镜子里,看到自己的影子,突然就觉得少了昔日的光芒。想当初她也曾经有过一个男友,那个男人总是毫不顾忌地从蓝素素钱包里掏钱花,蓝素素几次劝说于他,都不管用,最后很毅然地分了手,那男人还觉得无辜,说,不就是花钱吗,我给你钱花的时候不是连吭都没有吭一声吗,怎么轮到了你,就上升到要分手的地步?
可蓝素素当时的确分得义无反顾,毫无不舍。可是而今,到了倪尔康这里,她怎么就没了昔日的锐气?
她要的是爱情,而不是暧昧
蓝素素想了许久,才勉强找了一个理由来说服自己,或许是因为倪尔康不是自己的男友,至少,算不上是吧,所以她才会这样坦然地将钱借他,并没有想过要他何时还上的问题。就像,她从没有想过会和倪尔康有进一步的发展。
这样厘清了关系,蓝素素便觉得有些凉,似乎,她在上海,又成了孤单的一个人。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在潜意识里,将倪尔康当作一个可以让她依靠的男人。
而倪尔康又将蓝素素看作什么了呢?他依然像往昔那样给她做一份热气腾腾的水煮鱼,吃完饭后很老实地回自己的住处,从来没有提过要在蓝素素这里过夜,他与她保持着一份距离,这份距离可以安全到放下金钱这样敏感的话题,而不至于让彼此觉得尴尬,或者亲密中生出隔膜。
倪尔康在他约定的三个月后,又拖了一个月,才将钱打到了蓝素素的账户。蓝素素看着卡上那个安静的数字,想,是不是我们的关系,就这样完结了?
她还没有想好这个问题,倪尔康又有了事,说是他私下里跟一个公司做了一笔生意,赚取一笔货物的中间差价,但自己身边暂时没有这么多钱周转,问蓝素素能否借他3万块,事成之后,他将会给她一部分利息。
蓝素素没有吱声,倪尔康锲而不舍地再次发来,蓝素素这次干脆关了机。
蓝素素透过房子,看外面繁华的上海,她知道自己早晚都会离开这个城市,她一直没有在这里扎下根来,她也没有那些路边法桐的耐性,等着时光滑过,自己也成了这些繁忙街道上的一员。她怕还没有等到,自己就老了,老到根须不只不向那深处去扎,反而暴露在水泥地上,现出让所有人都窥到的老态。
所以,她需要主动地去寻找一个温暖的家园,而不是暖昧地此地养一株草,彼地又种一棵花,结果,全是路过,自己什么都没有得到。
蓝素素这样想好了,便打开手机,在倪尔康那句每次我需要用钱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的掏心掏肺的短信后,回复道,可是,我不需要你这样的想念,更不需要你拿了想念的幌子,来骗取一个女子,本已不多的年华,我要寻找的是爱情,而不是暧昧。谢谢这一程的温暖。再见。
蓝素素将新买好的手机号换下,心里一片安静的蓝,就像夏日一场急雨过去,天空被洗过的澄明。
曾经,有这么一份情摆在她面前,她却当了爱情的逃兵,于是,这份看起来很关的恋情无疾而终。她想,与其将来失去,不如从来就没有拥有过。
谁的爱情修不成正果
大男孩儿向她射来“丘比特”之箭
她在公司里,是个优秀的女子,不仅业务出众,人缘也好,每到周末,就有“漂”在北京的外地同事,找她这“北京通”出去游逛。她天性幽默,总能让一程短途旅行,因为她的生花妙语,而变得如万花筒里的那方小天地,缤纷多彩而又摇曳生姿。
但她在情路上,却是一直受挫。朋友们不明说,但她心里其实是清楚的,自己粗糙的容颜,让她在可以博得别的女子的同情之外,也阻止了丘比特射过来的箭。这样的疼痛,她只隐在心里,从不给任何人看,所以当公司新来的一个男孩儿,在某一天下班的时候,悄悄在QQ上留言给她,可以一起吃顿饭吗?她的心里即刻慌了。
她的确将他当成一个大男孩儿。他比她小了七岁,刚刚大学毕业,应聘到公司另一个部门工作。因为一份文件,他们相识。她记得当时在他的办公室里,她的连珠妙语逗得整个房间的人都哈哈大笑,当然,也包括正满头大汗给大家分发工作餐的他。他的身上,还有一种校园里单纯男生的洁净感,看上去像个阳光大男孩儿。她看见他微笑着看她,一直感慨,年轻真好。
她总觉得自己是老了,眼看着周围的朋友们不仅结了婚,买了房,连孩子都相继生出来了,她这里却还是死水一潭,看不出要起微澜的样子。所以当他的邀请发出来,她在慌乱之中,还是有抓住救命稻草的一丝希望。
他很快地便发起了爱情的攻势,迅疾又猛烈,让她无处可躲。他给她买花,陪她下班去坐公交,在大街上将一串糖葫芦变戏法似的送到她的唇边,有时还将早点送到她的办公室里,或者去她租住的小屋里为她做一份晚餐。
她的“爱情戒律”让他无所适从
他的爱情于她,是溪水似的清澈见底,他完全像个孩子,那样深深地依恋着她。她有时都不明白,她长他那么多岁,连皱纹都出来了,而且又不漂亮,他究竟爱她哪一点呢?她追问他,他只笑笑不答,或者顶多说一句,我自己也不清楚,大约月下老人在姻缘簿上,早就牵了绳的吧。
她当然不相信这样的解释,但却依然执拗于这一个结,不肯像他劝解的那样,爱情来了,接受就是,何必要躲闪犹疑。所以当她正式答应他的求爱之后,她便为他立下爱情戒律,暂时不能透露给任何人,等她何时觉得时机成熟了,再公告天下也不迟。
这样的戒律,答应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困难重重。他总是很轻易地便越了线,譬如在她的同事面前,微微地靠在她的身边,或者炽烈地注视着她。譬如一行人在餐厅里说笑的时候,他开些与她的亲密玩笑,让周围人当众笑闹着起哄。又譬如他不止一次地在外人面前,护佑着她,为她的种种进行辩护。
谁的爱情能“耗得起"
周围人对他们的关系,也曾经试探着向她打听过,但每次她都极力地否认,又说,他这样青涩的小弟弟,我怎么能喜欢,况且,若是他真的追我,指不定是因为看中了我的职位或者是我的一点儿积蓄呢。外人也大抵跟她一个观点,见她如此信誓旦旦,也便诚心告诫,不管这小子出于什么目的接近你,都千万要警惕,现在的年轻人,心里精明着呢!而且,姐弟恋可不是那么好玩儿的,他有的是大把的时间,你可已经奔三张,跟他耗不起的。
这当然是别人在不知情时的真心话,但她听来,还是多少有些难过,回去说给他听,他起初还耐心地哄她,说,那我就谈给他们看,究竟是流言可怕,还是爱情牢靠。后来他就有些急,说,你都不给我们爱情见光的机会,那我何时才能让你确信这份情?在你心里,究竟是年龄差距重要,还是我对你的爱更重要?
她当然是理亏的,但嘴上还是不肯服输,激他说,你就真的确信,你爱上我,不掺杂半点儿的私心?怎么说,我在公司里,也是个比你资格老又出色的人吧。
他终于不再与她辩论,只扔下一句,爱情不需要提携,就转身走人了。
他在不久之后,便跳槽去了另一家更大的公司。同事们纷纷对她说,看不出这小子还有一点儿本事,当初还以为他是依傍着你存活的藤蔓呢,不过他对你的确是爱慕有加的,这谁都看得出来,若是不走,你们在一起,性格真的挺和谐呢。
可惜,这些话,说得有些晚。他对她的爱,在没有阳光的角落里,待得太久,终于还是没有等到她主动地将四周的墙推翻,便寂然地枯萎了。
她是一位女博士,在学业与事业上所向披靡,但在感情上却处处碰壁。
究竞是什么成了她爱情路上的拦路虎?面对心理医生,她坦陈了自己的心迹。
谁剥夺了她爱的能力
爻/赵宏
妈妈骂我“不要脸”
“我今年三十四岁,博士毕业已经四年,在一家软件公司工作。研究生毕业后不久,就出现了一些心理问题,心情郁闷,害怕与人交往,特别害怕男性领导和同事,跟他们说话就紧张、脸红、出汗,公共场合发言常常语无伦次。这些问题影响了我的学习、工作和交友。为了消除这些问题,我读过很多心理学方面的书,有时候有一些帮助,更多的时候没什么帮助。
“我父母都是沈阳某知名大学教授,他们在事业上都很有成就,但思想十分保守,特别是在男女交往方面。我记得我七岁以前是一个快乐、活泼的女孩,经常跟别的男孩女孩一起玩耍,没有任何心理问题。大约是八岁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可以说改变了我的一生。有一天,我跟两个和我一样大的男孩在教工宿舍楼下面玩,其中一个男孩提议说,我们找一个地方,玩趴趴游戏去。我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游戏,只想有玩的就好,就跟他们一起到了一个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人去的地方。那一个男孩先伏在墙上,另一个男生骑在他的背上,并告诉我也骑上去,我刚刚也学着做,就看见妈妈跑过来,无比愤怒的样子,不容分说就打了我两耳光,还恶狠狠地骂道:你怎么这么不要脸!两个男孩看到这种情形,就跑开了。那天回到家里,妈妈把这件事告诉了爸爸,爸爸也很生气,说从此以后不准跟男孩子一起玩。我当时懵懵懂懂的,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误,但父母的那种态度,特别是妈妈骂我‘不要脸’的那句话,刀刻般地印在了我的脑海里,现在想起来,还觉得羞愧、难受。后来他们对我更是严加管束,任何与男女关系有关的事物,都不让我接触。
“高二的时候,班上的女同学都看武打、言情小说,我想看,但却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