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儿,快,快去传太医!”
巧儿似是被吓住了,愣在一边,许久她才转身跑了出去舜予飞快的将濮雨抱进了冷清的大殿之内,紧紧地压着濮雨的腹部,道,“娘娘,你坚持住,太医马上就来了!”
濮雨的双眸微微张开,她看见舜予那近乎绝望的神情,许久她的嘴角突然扯出了丝丝惨淡的笑容,人之将死,所有的恩怨也瞬间消散,摩西,我与你本就是陌生人,你将我强拉进宫,只会让两个人痛苦,就如将黑墨倒入水中一般,清水失去了最初的灵动,黑墨也不再浓厚。
巧儿飞快的跑进殿内,舜予看了看她,急道,“太医呢?”
“太医们都在紫影殿内,奴婢好不容易混进去,可是他们听说是冷宫的娘娘,便各个都拒绝了!”
“那皇上呢,你找皇上了吗?”
舜予几乎是咆哮起来,巧儿似乎被吓了一跳,瞬间愣住了,不过许久愣愣的道,“皇上也在紫影殿内,可是我在殿外叫他,我不停地叫皇上,皇上,你救救娘娘呀,可是他只是转身看了奴婢,便不在理会我!”
舜予俊朗的脸上突然变得通红,他拉住巧儿,将她的手按住濮雨手上的腹部,道,“你看着娘娘,我现在就去紫影殿!”
说完舜予如一阵风一样迅速往紫影殿的方向跑去,紫影殿内确实如巧儿所说的一样,聚集了许多的人,皇上、太后、严贵妃、严丞相还有一众的太医,舜予走进大殿内,双手抱拳,道,“皇上,皇后娘娘她”
“够了!”还未等舜予说完,便被摩西打断了,他似乎很是厌烦,道,“你不要在为她求情了,这次是她主动要去冷宫的,朕没有逼他!”
“皇上,皇后”
舜予似乎不甘心,还想说什么,一边的太后喝止道,“舜统领,本宫知道你与皇后兄妹情深,她被打入冷宫,你也着急,可是现在皇子生死未明,你可不可以先下去,让太医们安心为皇子诊治!”
太后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伤痛,但舜予哪会干休,突然他跪在地上,道,“皇上,末将求求你了,皇后她”
“舜统领,你这胆子也太大了,难道没听到本宫的话了吗,你这眼里还有没有本宫,来人将舜统领拖下去杖责五十!”
说完就见玄冥走上来,他微微抱了抱拳道,“舜统领,得罪了!”
玄冥刚想拽住舜予,便被他推开了,只听他道,“末将死不足惜,只愿皇上救救娘娘,若再迟一步,也许皇上便会永生永世再也无法见她!”
摩西大惊,双眸中透出些担忧,许久,那份担忧之色渐渐退去,道,“你说皇后快要死了,哼,朕又怎会知道这不是她的计谋呢,也许她不想被打入冷宫,所以便安排你演了这出戏?”
舜予一愣,突然仰天长笑一声,“哼,原来皇上是这么看娘娘的,怪不得娘娘宁愿进冷宫,也不想看见皇上那副鄙夷的嘴脸,哈哈哈”
“放肆,舜予,你太猖狂了,竟敢如此说朕!”
“皇上,你可知在娘娘的心中,逸隐总是第一?”
摩西一愣,双手有些哆嗦,他听见舜予几乎带着绝望的口气,道,“因为逸隐总是相信娘娘,而皇上你却处处猜疑娘娘!”
摩西未说一句话,许久,他忍住心中的那份痛,“来人,将舜统领拉下去仗打五十!”
其实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惧怕死亡的那种心境,所以,当濮雨从地狱中逃出来时,她比以往更加的平静,只是立在床边的巧儿、婧微与舜予则是一脸的焦虑。
濮雨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她清晰的听到冷宫外瑟瑟的风声,巧儿拿了一披风披到了她的身上,抱怨道,“这皇上真够绝情的,娘娘你受伤了,他不仅没有接你回樱若殿,竟然都不来看你,真是个薄情郎!”
巧儿与摩西的感情并不深,而婧微与舜予则不一样,他们只是静静地立在一边,一言不发,濮雨听到巧儿的话后,嘴角努力的笑了笑,看来,她与摩西这辈子便也只能如此了,永不相见,永不关心。
舜予被打的伤口还未痊愈,每走一步,面色都很是难看,濮雨似乎猜到了什么,但她一句都未说,只是侧过身望着冷宫的夜景,这夜景并不如他人所形容的那般的凄冷,反而在濮雨的心中多了份安宁,她让巧儿搀扶着自己走到殿外,细细的品味着这久来的清净。
夏太医突然急冲冲的跑进来,他看见濮雨站在殿外,大惊道,“娘娘,你刚刚醒过来,不能吹风,还是赶紧进屋吧!”
濮雨转身看了看夏太医,道,“太医莫惊,这身子是本宫的,本宫心中比任何人都了解,再说生与死对于本宫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夏太医的脸上露出凝重之色,突然他跪下道,“娘娘,皇上至此并未没收您的凤印,您还是皇后,樱若殿还是您的地方!”
濮雨一愣,随即轻笑道,“皇上虽没有废黜本宫,但是他的心中已认定本宫不配做他的皇后,他既然认为本宫错了,本宫就该受罚!”
濮雨的话音刚落,婧微就走到了跟前,道,“皇上不信任郡主,但奴婢相信,就让奴婢陪同郡主吧!”
“不,你是舜将军的儿媳,是舜统领的夫人,你应该在将军府,伺候公婆、照顾丈夫!”
“是呀”,巧儿也附和道,“婧微姐姐你就回吧,这里有巧儿,巧儿会照顾好小姐的,就是拼死我也要保护小姐?”
巧儿毕竟还年轻,说完这句话便已泪如雨下,濮雨抱着她,双眸中透出几许伤痛,也许,过了今日,所有的一切都已落幕,她不忍心加害摩西,但又逃脱不了爹娘亡魂的困扰,也许,只有这样,才是最好的归宿。
“娘娘,您还是考虑考虑一下吧,这冷宫里到处都是疯癫的嫔妃,再说上次那个凶手还未找到,您在这里很是危险!”
舜予说的话濮雨又怎会不知,但是她还是摇了摇头,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怨不了别人!”
濮雨的话很平静,似乎对那个皇后的头衔,对樱若殿,更对摩西没有一丝的留恋,只是她不知,在她说这句话时,屋外正站着一绝世的男子,那男子脸上的伤痛就如天边惨淡的月色一般,许久他转过身慢慢的消失在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