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还是请回吧,妹妹还有些事要处理。”
明皇后离开后,樱若把婧微拉到床边,开始为她上药,突然舜予来到阡陌殿。
“娘娘,皇上命我来请娘娘立即去潇皖宫。”
樱若拿着药膏的玉手突然停住了,看来又是一场血腥暴雨。
樱若放下了手中的药,起身,却听到舜予说:“娘娘此去要小心为妙。”
樱若来到潇皖宫之时,发现里面站了许多的御医,他们个个神色严峻,宫炎背着手站在凤玉床边,看到樱若来时他竟跑上来狠狠地甩了她一个耳光。
“郡主。”
婧微赶紧扶住了樱若,却被樱若推开了,她看见姚昭仪脸色苍白的躺在凤玉床上,瞬间她已猜到了一些。
“樱昭仪,你昨日承诺过朕什么的,你还记得吗?”
“如果我对皇上说姚昭仪病倒之事与臣妾无关,皇上会相信吗?”
宫炎冷笑了一声,说:“与你无关,那朕问你,姚昭仪是否在你阡陌殿中喝过一杯茶水?”
“皇上该不是怀疑臣妾在那杯茶水中下了药吧?”
“朕不是怀疑,朕是肯定。”
樱若突然叹了一口气,她望着凤玉床上的姚昭仪,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何姚昭仪连续几年都不失宠,手段果然高明,可是这种伤害自己身体之事也只有她这种人才做的出来吧。
“昨日臣妾还庆幸契国有一个明君,今日臣妾便已懊悔,原来皇上也如世俗之人一样,是非不分。”
“你这是骂朕是个昏庸无能之辈了?”
“臣妾不敢。”
“不敢?来人,给我把樱昭仪打入冷宫,永不得踏出冷宫半步。”
话音刚落,舜予抱拳道:“皇上,请三思,樱昭仪乃是夷国的郡主,若这事被夷国的国君知道后,必会大动干戈。”
“那又怎样?朕宁愿得罪一个国家,都不愿自己心爱的女人被人伤害。”
宫炎话中的阴气越来越重,他那冰蓝色的双眸仿若被冰住了一般,樱若就一直立于他身边,她不为自己求情,她知道当她决定进入契宫的那一刹那就已经预测到了如今这一步,只是早晚的问题。
“皇上,请三思。”
舜予突然跪于地上,他的表情很坚定,凛凛身躯也随着他的话而不断的晃动。
“不必再说,还不快点。”
说完几个宫人就往樱若这边走来,他们拽着樱若的衣袖就往外走,突然婧微上去狠狠地把那些人推开了。
“谁敢动郡主?皇上你若真的要将郡主打入冷宫,等逸隐太子登上皇位之时必会踏平你整座契宫。”
“放肆”,宫炎的怒火越来越大,“来人,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拖出去给我杖打五十大板,让她看清楚了谁才是这里的天子。”
话音刚落,就见几个穿着铠甲的士兵把婧微拉了出去,樱若赶紧跪倒了地上。
“皇上,都是臣妾教导不善,还请皇上责罚臣妾,放了那丫头。”
宫炎的嘴角抹出了一抹坏笑,他冷冷的立于殿中,漠然的看着樱若。
樱若再也支撑不住了,她听到殿外婧微的哭喊声,她猛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就往殿外跑,她紧紧地抱住了趴在长凳上的婧微,用自己柔弱的身躯为她支起一刻的安全。
“娘娘”
“郡主,你让开呀,郡主”
板子狠狠地打在了樱若的身躯上,突然一口血从她的口中喷出,她再也没有知觉了,滚落于地上。
“郡主,郡主”
“娘娘,娘娘”
樱若于翌日亥时才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她睁开眼发现婧微与安墨红着眼睛跪于她的身边。
“郡主,您终于醒了,吓死奴婢了,都怪奴婢不好,郡主若不是为了救奴婢也不会晕倒。”
樱若挤出了一丝的笑容,她环顾了四周,原来她还在阡陌殿,如果真被打入冷宫了,就再无斗争了。
“娘娘,皇上真是太过分了,您晕倒了他还想送您去冷宫,若不是楚寒王及时出现,也许娘娘您现在”
安墨没有再说下去了,她低着头不停地哭泣着,樱若伸过手轻轻地拂去她脸上的泪水,虽安墨跟随她的时间不长,但是她在心中也早已把她当做了自己的亲妹妹了。
“对了,安墨,你刚才说楚寒王,他是谁?”
安墨摇了摇头,道:“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宫中传闻这皇位本是楚寒王的,因为契国一直都有一个规矩那就是传长不传嫡。”
“这么说那个楚寒王乃是皇上的兄长。”
“嗯。”
樱若的心又开始感觉到压抑了,就如当日初见宫炎的感觉一样,突然间她又想到了那个在桥头吹箫的青衣男子,他是谁?他会不会就是安墨口中的楚寒王,想罢,樱若就披上了貂毛披风走出了阡陌殿。
箫声又传来了,十二门前融冷光,二十三丝动紫皇,龙吟虎啸一时发,万籁百泉相与秋,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
樱若远远就望见了立于长桥吹箫的青衣男子,她轻轻地走到他的身边,箫声也戛然而止了。
“外面深寒露重,娘娘的身体还未恢复,理应多多休息才是。”
“公子为何不履行承诺,公子曾答应过樱若每晚此时教予樱若吹箫的,为何到今日才出现?”
“我以为娘娘不会感兴趣了。”
“为何,只因我是皇上的妃子。”
青衣男子不再说话,樱若从他手中把那支萧取了过来,学着他的样子也吹起来,天哪,差点把埋在地里几千年的鬼魄都吓出来。
青衣男子突然笑道:“娘娘的箫声果真与众不同。”
“那是因为公子你这个老师教的不好。”
二人不再说话了,坐于长桥之上,今晚的月色很亮,流水中还可以清晰的看到他俩的倒影,许久。
“楚寒王,宫中的传闻是否属实?”
青衣男子回头看了看樱若又转过身去,冰蓝色的眼眸更加的忧虑了,两鬓的青丝在风中瑟瑟发抖。
“我与宫炎虽是一母所生,但性格却相差甚远,在我十岁之时我们无意中发现母后竟与一名禁卫军有私情,当时宫炎就想告知父皇却被我拦住了,他威胁我若我放弃皇位他便不会告知父皇,我无奈答应了他,便和父皇说无意于朝政,可是当这一切都快要落幕之时,他还是把母后的事告知了父皇,父皇一气之下便赐了母后一杯毒酒。”
周围的一切都因楚寒王的忧伤而变得忧伤了,他那刀削的眉也感染了秋天的悲痛,突然间樱若因他的忧伤而变得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