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若走到他的身边,看了看床上躺着的恒源,随即便坐在摩西的身边,手轻轻地拍了摩西的手,道,“皇上,您还是赶紧去休息吧,明日你还得上早朝呢?”
摩西依旧就如一个木头人一般,一句话都不说,一个表情也没有,樱若轻轻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刚才臣妾已与岳航聊了一会儿,大概知道今日所发生之事!”
樱若的此番话终于激起了摩西的兴致,他仰头看了看樱若,似乎想要等樱若继续说下去,哪知樱若转过身望着天边那弯朦胧的月色,恍惚间她仿若看到了月殿中的嫦娥身穿白色长裙翩翩起舞,樱若嘴角不经意的笑了笑,随即又转过身望着摩西,道,“若真是岳航,你会怎么做,抓住他,杀了他,还是放过他?”
摩西看了看樱若,许久摇了摇头,道,“朕也不知道,朕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
摩西的脸上是望不见底的悲痛,樱若依偎在他的怀中,道,“臣妾已经看过那秋千了,是有人故意减了绳子!”
摩西一愣,道,“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想杀死恒源?”
樱若摇了摇头,道,“臣妾也不清楚,也许他目标不是恒源,也可能是末念或是岳航,毕竟那个秋千,他们三个人是经常一起荡的!”
樱若说到此突然想到了什么,摩西知道了她的心思,道,“放心吧,末念现在在母后那儿,应该不会有危险!”
樱若点了点头,依偎在摩西的怀中,她可以很清晰的感觉出摩西的心跳,突然她听见摩西道,“樱若,你说这会是报应吗,朕注定今生都没有子嗣在身边?”
樱若的眉头微微一皱,只听摩西继续道,“其实朕早就知道了穆溪的身世,也偷偷听到穆溪暗中与严秦川的对话,知道她让严秦川在马上做了手脚,但是朕没有阻止她,眼睁睁的看着她从马背上摔下来!”
樱若的手脚在这一瞬间都没有了温度,就恍若是一个没有呼吸的人一般,摩西侧身看着她,道,“朕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朕的这一生都染上了穆溪的鲜血!”
樱若愣愣的坐在原地,一动都未动,她甚至都忘了该如何呼吸,该如何说话,摩西拉住了她的手,道,“樱若,你会原谅朕吗?”
樱若看了看摩西,又仰头望了望天边的月亮,她看见月殿内的嫦娥已不再翩翩起舞,反而是瞪着一对美眸望着自己,不,更可能是再望着后羿。
樱若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摩西的这个问题,不知道是应该对他说“没什么,人难免都会做错事的”,或是说“你这个变态,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樱若最终还是一个字都未说,突然手掌感觉出一阵的冰凉,她抬头竟看见有一滴泪水从摩西的脸上流下,樱若伸手轻轻地为他擦去了泪水,摩西抓住了她的手,道,“樱若,对不起,对不起”
樱若低下了头,看见如此模样的摩西,突然心中有了答案,她伸手反抱着摩西,道,“皇上,臣妾没有怨你,臣妾只想皇上一切安好!”
樱若与摩西在冰凉的地板上坐了一夜,直到天边渐渐泛白,樱若挣扎着站了起来想要帮摩西更衣,但也许是因为长期坐着,腿都有些麻痹了,她差点摔倒在地,摩西赶紧搀扶住她,道,“你还是去休息一会儿吧,朕自己来!”
樱若没有理会摩西,而是径直从衣架边取来了龙袍为摩西换上,突然殿门被人推开了,一个身穿绿色长裙的女子怒气冲冲的跑了进来,樱若认得她,她便是岳航的奶娘静绢,樱若刚想迎上去,便被静绢拽住了衣袖,道,“你这个狠毒的女人,竟然杀了我家少主!”
樱若大惊,她想推开静绢,但无奈,自己过于弱小,摩西见状赶紧上去拉过樱若,道,“放肆,岳夏没有教导你什么叫做尊卑礼仪吗?”
静绢冷哼了一声,此时天还刚刚亮,微弱的阳光照得整个大殿都有些飘渺,她指着樱若道,“你昨夜是不是去找过少主?”
樱若的双眸微微一抖,还未等她回答,只听静绢继续道,“今早我去催少主起床去练武,竟发现他死在床上,一动不动,下人来报说昨晚是你最后一个见他的,你认为是少主害死了皇子,所以你要杀了少主为皇子报仇!”
静绢几乎是喊着叫出来的,摩西下意识的侧身看了看樱若,见她的脸色也如自己那般疑虑重重,许久他轻叹了一口气,转身道,“皇后不是这样的人,皇后昨日前去只是想弄清楚情况!”
“不是?”静绢冷笑了一声,“你了解她吗,关于她你又知道多少,虽然说你们是十几年的夫妻,但还不是同床异梦,我已经让人将少主死的消息飞鸽传书给老爷了,不过几日,他便会前来兴师问罪,臣妾劝皇上还是立即将这个蛇蝎美人交给臣妾,不然等老爷找上门了,可一切都远了!”
静绢的话音刚落,就几个汉字跑了进来,摩西立即将樱若拉至身后,吼道,“放肆,这皇宫乃是你可以随便撒野的地方,来人,将这些人给朕拿下,统统打入死牢!”
摩西毕竟是这皇宫的主人,他的一声令下便见数十个禁卫军从殿外快速跑了进来,不过许久便已将静绢几人拿下了,静绢挣扎着吼道,“今天你这样对我,来日老爷定会”
静绢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几个禁卫军推了下去,樱若似是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拔腿便往乾信殿的方向跑去,摩西迅速跟在其后,当他们到达的时候看见岳航没有呼吸的躺在床上,他的双眸瞪得大大的,双手死死地扣住床单,樱若轻轻地走到了床边,愣愣的望着眼前的岳航,昨晚的一幕幕在她的脑海里慢慢的呈现,许久她蹲下身将岳航的双目合上,再将他的手从床单上扯开。
摩西轻轻地将樱若拥入怀中,道,“看来他是被人用枕头给闷死的!”
樱若没有说话,她将岳航抱在怀中,轻轻地抚摸着他那有些凌乱的头发,许久转过身道,“皇上,放了静绢吧,她毕竟是岳航的奶娘,她还要送岳航回家!”
樱若翌日醒来之时,便感觉头晕晕沉沉的,她看见殿外夕阳已快下山,大惊,她原本打算今早便送岳航回家,哪知一觉便睡到夕阳西下,以前她总是睡不着,为何今日还会这般贪睡?殿内的几个宫人见樱若醒后,纷纷迎了上来,一个递毛巾,一个帮着更衣,樱若望着他们,道,“护送世子的人呢,立即将他们叫来,我们连夜赶路!”
那几个宫人低下了头,樱若似是猜测出了一些,道,“他们今早就走了?”
宫人没有说话,而是将头埋得更低了,樱若站起来狠狠地拍了一些桌子,道,“看来本宫也并不是贪睡,而是有人在本宫的食物里下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