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咸丰六年(公元1856年)初王做书与曾国藩,促其建议撤团防、废捐、清理田赋,以减轻对人民的压榨,防止人民投奔和响应太平军,曾就没有接受。故王对曾,也始终只以后辈和朋友自居,未尝甘为僚属。王闽运为人慷慨激昂,向以霸才自居。他在咸丰五年(公元1855年)劝曾国藩自立不成,咸丰十年(公元1860年)再入曾府,仍喋喋而谈,其意也是“彼可取而代之”的意思。但曾国藩却正襟危坐,以食指蘸杯中茶汁,在几上点点划划。不多时,曾起立更衣,王闾运便站起窃视几上,只见上面依稀有个“妄”字。一晃又是几年过去了,此时的曾国藩正准备北上“剿捻”。一见王闽运到来,极为高兴,但因有了前两次“劝进”,曾国藩自然有所警惕。但王闽运这次却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只是与曾国藩讨论学问。他对曾国藩说:“公之文,从韩愈以追西汉,逆而难,若自诸葛、魏武帝以人东汉,则顺而易。”
曾国藩起初听得津津有味,并频频点头。的确,学习辞章从唐代韩愈,上溯西汉,逆而难,如果自曹操入东汉,就较容易,也顺理成章。但到后来,曾国藩还是昕出了王闽运的弦外之音;原来还是让他做曹操!但曾国藩这次倒也平静,故作不知。王闽运自知他的帝王之术再无实现的机会,颇为沮丧,只得悻悻而归。三次纵横计不就,王闽运对曾国藩的看法大为改变。说曾国藩再次出山已“变节为巽顺”,虽功成名就,但“避事”不敢担当。直到晚年,王闽运已经历了清亡、袁世凯复辟败亡等重大的历史事变,才对曾国藩当初不自立为帝的看法有了改变。据说民国后,珍藏着曾国藩“倚天照海花无数,流水高山心自知!”一联的朱老夫子,曾专门去拜访这位当年行纵横计的王闽运,并拿出曾联求王写跋语。王闽运大为惊叹说:“难道真有这个联吗?涤丈襟怀,今日以前,我只知一半,今而后,乃全知。吾老矣,如果不是您相示,几不知文正之所以为文正,左老三(指宗棠)之所以为左老三。”沉思片刻,即欣然命笔,另书一联日:“花鸟总知春浩荡,江山为助意纵横。”书毕,对朱君说:“吾不敢著墨文正联上,以重污文正。另书此,纪文正之大,且以志吾过。”王闽运对曾国藩的霸才悔过,对曾国藩恪守名分的行为赞叹不已,这说明曾国藩的头脑始终是清醒的,为人之道的确是精深的。
用人不计恩怨
自古而来,凡是善察人者,都能从大局出发,考虑问题,不重个人恩怨,大胆用人,从而为自己的成功局面打下最坚实的基础。成吉思汗在这方面做得极为出色。
在12世纪中叶,我国北方草原地区崛起了一支强大游牧民族——蒙古族。它的崛起,应归功于其著名领袖铁木真(公元1162~公元1227),即后来的成吉思汗。成吉思汗先后依靠军事手段统一了蒙古各部,征服了漠北草原,又把势力扩大到中亚、东欧的广大地区,建立了一个横跨欧亚、绵延数万里的大帝国。他不仅胸襟宽阔,有雄才大略,而且善于用人;尤其是用人不计恩怨,更是令人称道。
成吉思汗在早期的统一活动中,曾联合札只刺部首领札木合,但成吉思汗势力的强大渐渐引起了札木合的敌视。双方首先爆发了有名的十三翼之战,成吉思汗在这次战役中遭到失败,但由于札木合的残暴及成吉思汗的宽宏大量,札木合的一些部众反而投向成吉思汗。公元1201年,札木合联合泰赤乌等部又向成吉思汗发动了更为激烈的进攻。成吉思汗联合克烈部的王罕奋力还击,结果大败札木合及泰赤乌等部。成吉思汗在这次战役之后,收降了大批泰赤乌等部的部众。史载:“时帝功德日盛,泰赤乌诸部多苦其主非法,见帝宽仁,时赐人以裘马,心悦之。若赤老温、若哲别、若失力哥也不干诸人,若朵郎吉、若札刺儿、若忙兀诸部,皆慕义来降。”由此可见,这些部众的降附,与成吉思汗的宽仁有很大关系,这批人投附后,多得到重用,如赤老温,成为蒙古帝国的国初四杰之一,勇将哲别则成为成吉思汗的著名战将。关于哲别的投附,《蒙古秘史》中有一段记载,充分体现了成吉思汗不计恩怨的用人作风。
在大战的第二天,曾为泰赤乌脱朵格家人的锁儿罕.失刺、者别(即哲别,下文同)两个人来了。成吉思汗说:“(在)阔亦田做互相对峙持械待发之际,从那山岭上(射)来了一支箭,把我那披甲的白口黄马锁子骨射断了,是谁从山上射的?”对这句话,者别说:“是我从山上射的,如今可汗若要教我死,不过染污手掌大的一块土地;若被恩宥,愿在可汗面前横渡深水,冲碎坚石,在叫我前去的地方,愿把黑色的磐石给你冲碎。”成吉思汗说:“凡曾是敌对的,都要把自己所杀的和所敌对的隐藏起来,因惧怕而讳其所为,这个人却把所杀的和所敌对的事,不加隐讳地告诉我,是值得做友伴的人,他的名字叫只儿豁阿歹,因为射断了我那披甲白口黄马的锁子骨,就给他起名叫作者别。”……这是者别从泰赤乌部前来,成为可汗伴当的经过。者别后来为成吉思汗南征北战,四处冲杀,屡立战功,成为成吉思汗建立蒙古帝国的得力助手。
成吉思汗善于用人、不计恩怨的另一个例子是收降畏兀人塔塔统阿。塔塔统阿“性聪慧,善言论,深通本国文字。乃蛮大扬可汗尊之为傅,掌其金印及钱谷”。成吉思汗西征,灭乃蛮,塔塔统阿不仅没有投降,反而带着金印逃走了,不久遭擒获。成吉思汗诘问他说:“大扬人民疆土,悉归于我矣,汝负印何之?”塔塔统阿毫无惧色地说:“臣职也,将以死守,欲求故主授之耳。安敢有他!”按照蒙古人的习惯,凡不降者,都格杀勿论,但成吉思汗并没有下令杀他,甚至对他的不屈言论毫无恼怒之色,反而说:“忠孝人也!”随后还询问金印有什么用处,塔塔统阿深为成吉思汗的大度所感动,对成吉思汗说:“出纳钱谷,委任人材,一切事皆用之,以为信验耳。”成吉思汗非常赞赏他的话,遂命他随时在自己左右,以后凡有制旨,始用印章,仍命塔塔统阿掌印。就这样,塔塔统阿成了成吉思汗的忠实大臣。成吉思汗又命他教太子和诸王用畏兀字拼写蒙古语。死后赠中表大夫,追封为雁门郡公。
善于用人,不计恩怨,特别是能任用反对过自己的人,使成吉思汗获得了很多人才。他之所以能够统一漠北草原,建立横跨欧亚的大帝国,这是一个重要因素。
揣摩“要”字诀,世事可迎刃而解
“善疑人者,人亦疑之;善防人者,人亦防之。”人与人之间应充满真诚依赖。假如怀疑一切,处处设防,必然人人避而远之,成为孤家寡人,终日郁郁寡欢,身心交瘁。
刘伯温说:“喜欢怀疑别人的人,别人也怀疑他;善于提防别人的人,别人也提防他。喜欢怀疑别人的人,必定不能够被人相信;善于提防别人的人,必定不会比别人聪明。知道别人怀疑自己却不肯舍弃,必定是他有存在的必要;知道别人提防自己却不躲避的,必定是他有可依靠的地方。天下的人,怎么能会怀疑而又提防得了呢?智谋不足以识别贤与不贤,信任不能够消除欺诈,然后他在那里仰天而视,唯恐人家用自己对待别人的方法来对待自己,于是不信任别人而只是信任自己。这样一来有智谋的人隐退,有卓识的人躲避,明哲的装成愚蠢的,灵巧的装成笨拙的,廉洁的躲避起来,而那些圆滑、曲从、顽钝鄙陋的人就来了。这样的人充斥在眼前,而怀疑和提防的心理就越急切,以至于心术用尽而身心郁结,就更加悔恨防范和怀疑不足,(这样下去)不也令人痛心吗?”
善偷牛的人用像芒刺一样的钩子,系上八尺长的细绳,钩住牛的舌头就牵着它,深夜里让牛跟着他走,没有敢违抗他的,所以世人把善于偷牛的人叫筚了。刘伯温又说:“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偷盗的方法,恰好对准它的筋骨连结的地方,扼住它的要害,掌握住它的关键所在而牵着它走,没有不服从的。”石羊先生说:“这是古人制服盗贼的方法,今人不能用,盗贼却用上它了。”
处理问题应扼其要害,掌握关键。顺势而为,各种问题就会迎刃而解。故蛇攻七寸,人攻弱点。否则,事情越做越复杂,愈来愈恶劣。
楚国令尹患病,神志不清,得到秦医而治愈,于是他就把这件事告诉了楚王,楚王命令国人凡是有病的不能找别的医生治疗。不久,楚国瘟疫流行,凡是染病去找秦医治疗的人,都死了,于是国人全到齐国去求医。令尹发怒,要捉拿他们,子良说:“不能这样做。人生了病就服药,因为它能救自己的性命。所以辣毒涩苦的药物,针灸烫烤的酷烈,也没有不能忍受的,为的是早点解除痛苦而得到长久的欢乐啊。如今秦医开的药方,不师法古人而只凭臆断,说岐伯、俞跗等名医的医道不值得效法,《素问》、《难经》等医典不值得研究。所以他所采用的药物,无非是搜泄酷毒的东西,钩吻戟喉的草,熏心昏脑,入口如刀锋,胸肠被刮割,从早到晚,肝胆决裂,所以病痛除去了,身躯也随着死去了,只是不像马上死去那样快就是了。我听说:‘选择灾祸无不选择轻的承受。这是人之常情。如今令尹不向在野隐士求教,却只为他所喜爱的人图谋好处,难道能改变天道吗?我能死在楚国,真是幸运啊。”’
处理问题须遵循客观规律,假如遇事不向行家求教,不参考前人的成功经验,只凭个人好恶盲目蛮干,只能事半功倍,甚至事与愿违。故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是以处事必须看到其事的客观规律,而进行解决。
郁离子说:“有了精美的食品可以轻视豆汤,有了上等皮衣可以脱去麻棉,这是民之常情啊。所以精美的食品不足,豆汤也可以;皮衣不足,麻棉也可以。野鸟被关在笼中,只有驯服了的才肯用食。在笼中不如在山上、沼泽里自由,进到笼中的才知道。有个小孩支起鼠夹并放了食饵来诱捕老鼠。捕获了很多老鼠。一天晚上,其中有一只老鼠逃跑了,于是就再也没有捕获到老鼠。如今倘使有人拿着槲树叶做的衣服,提着麦麸烙的饼,并在集市上招呼说:‘丢掉你的房屋,舍弃你的衣服,而来和我共同这样生活。’那么即使是他的儿子也要逃跑躲避了。所以不合情理的事,大人是不做的。”
舍弃美食而吃麸皮,舍弃轻裘而衣树叶,这是傻子也不会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