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在牛八的路边店里，拉着杜艳艳的手说：我如果当村长，你高不高兴？
杜艳艳说：你说我高不高兴？
牛二捏了杜艳艳的脸蛋一把，说：我知道你高兴，不过，现在你要帮我一个忙，我才当得成！
杜艳艳说：我帮得到你什么忙？
牛二说：你忘了，你哥哥是杜家梁子湾的村民组长，你们杜家是村里的大姓，你回去跟你哥哥说，叫他做些工作，让杜姓的人都投我的票，这你办得到嘛？
杜艳艳说：你看，你不说我还搞忘了，这个忙，我当然帮得到！
牛二说：那你明天就去！可一定要跟你哥悄悄说。
杜艳艳说：我知道，我哥肯定要听我的！
牛二说：我如果当了村长，就让牛八当组长。
杜艳艳却噘了嘴说：我才不想让他当什么组长呢！
牛二说：什么，还不想让他当？当干部有什么不好？
杜艳艳说：哼，当干部有什么好？男人当了官，心就花了，光想出去打野食，自己女人的田就拿来荒着！
牛二说：我还以为什么屁事呢？只要能当官，打点野食算什么，这说明有本事，是不是？
说着，又在杜艳艳胸脯上抓了两把，说：我不打野食，你也尝不到我的野味，是不是？
杜艳艳打了一下牛二的手说：你坏，你坏！
牛二说：你别再说了，你再说，我现在就想干你了！只要把我的事办成了，我肯定不得亏待你们和你哥哥。
杜艳艳还是故意撒娇地在牛二的鼻子上点了一下，说：说话算数哟！
牛二说：我们是什么关系了嘛，我还骗你！
杜艳艳马上向牛二抛了一个媚眼，说：我看你也不敢！
牛二说：当然不敢，你不和我困觉觉了，我就吃不成野食了！
杜艳艳就红着脸，在牛二胸膛上打了一下。
牛二这才离开杜艳艳。
牛二找到了牛金。
牛二对牛金说：牛金叔，牛爵再没有欺负过楚婶娘了吧？
牛金说：没有了，没有了，娃她二哥你那一扁担，把那杂种胆子都吓破了，多谢你的救命之恩了！
牛金比牛二高一个辈分，但他依了自己女儿的辈分称呼牛二。
牛二说：你怎么谢呢？
牛金一下就哑了。
牛二说：我知道你无法感谢，但我现在有一件事，你愿不愿意也为我出点力？
牛金立即说：只要是娃她二哥的事，你叫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说了二话，就不是人！
牛二就重重地拍了拍牛金的肩，说：好！
牛二于是就把要当村长的事和需要牛金做的事，对牛金说了一遍。
牛金听完，立即拍着胸膛说：你放心，娃她二哥，我立马就去找牛胜、牛伟他们，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了！
牛二离开了牛金。
牛二就通知牛家湾的人开村民会。
牛二刚在会上说到选举的事，大家就纷纷说开了。
有人问牛二：组长，这海选就像放野马，万一我们选得不准，怎么办？
更多的人就说：是呀是呀，组长，上面是不是内定有人了，你给我们吹吹风，我们好投他的票呀！
牛二就说：我也不知道这海选是怎么回事，不过我想，这选村长，上面肯定是有意图的！
众人就说：上面不跟我们打招呼，我们怎么知道上面的意图呢？
牛二就说：你们放心，既然上面有意图，到时候总会在话里话外，把意图透露出来，你们认真领会就是！
众人就说：领导不说明，我们这些笨脑壳，又怎么猜得出来？如果把领导的意思猜偏了，那还了得？
牛二说：这倒是一个问题！
众人就很焦急地说：是呀是呀！
牛二忽然说：不过我倒有一个主意，你们到时都听牛金的，要不要得？
众人说：听牛金的？
牛二说：对，听牛金的！牛金是我们牛家湾喝墨水最多的人，读了十二年书，脑袋瓜子灵活，领会领导的意图肯定不会错！是不是这样，牛金？
众人就把目光集中到牛金身上。
牛金站了起来，说：没问题，保证没问题！
牛金又说：读高中那时，班上要选一名班长，一些同学提了几个人，可老师还让提，我站起来就提某某，老师一下就满意地笑了起来，某某就当了班长。
众人就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说：真神呀！
牛金说：下课后老师问我：牛金，你是怎么想到提某某同学的？我说，这还不容易？选举前你一连表扬了某某同学三遍，我就知道你想选某某同学。老师听了，说，牛金同学你真聪明！
众人说：是呀是呀，看不出牛金是乌龟有肉在肚子里呢！
牛金说：然后我也问老师，你怎么想出这种办法？老师说：其实我也是跟别人学的！老师又说：上回我们学校选一个县代表，校长在选举前，也一连表扬了王老师几次，我就知道校长的意思是想选王老师，结果我一提名，校长便马上通过了！老师说，这叫既发扬民主，又保证组织意图，懂不懂？还叫做什么，啊？
牛金把目光转身牛二。
牛二立即说：以正确的舆论引导人。
牛金说：对，以正确的舆论引导人，这是一个新词，我们读书的时候，还没听到过这词。
牛二说：好了，大家都明白了吧？
众人就说：明白了，明白了，牛金领会领导的意思，我们领会牛金的意思，牛金说选哪一个，我们就选哪一个，是这样吧？
牛二说：对，就是这样的！
众人说：早知道这样简单，我们就不去担心了！
又说：我们还以为这海选，会是癞儿的脑壳，不知道该怎么抓拿呢！
说着，众人就轻松地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