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由于剧情需要,暂改为第三人称
时间:小乐出院的当天
地点:乐巽软件十楼——主系统监控室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电脑屏幕发出的星点光亮。
巨型的电子设备前,米朔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那里,目光炯炯的注视着屏幕上的一切……身边的主系统不停地制造出轰隆隆的声响,他却始终一动也不动。
关闭的房门突然无声的打开了,进来一束光,驱散了屋内原有的黑暗……来人是莫北巽。
眼看着门内门外明显不同的两种氛围,莫北巽微挑了下眉,什么也没有说,反而伸手把门又重新关上,迎着微弱的光线来到米朔的身边坐下……
米朔还是没有动静,仍旧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屏幕上的画面,于是莫北巽也就很自然的抬起头,开始关注上面正在播放的内容……却又很快眯起了眼睛。
此时此刻,硕大的屏幕上放映的不是别的,正是米朔从系统资料里调出来的——米小乐被“论白”的画面……
一时间,两个男人都没有了言语,就这样坐在静静的那里,神情严肃……
当一遍播完,画面又开始自动回放的时候,米朔突然说话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也有些低沉:“……这两天因为小乐病了,公司又突然状况连连,我一直都没有时间去弄清楚一些事。这份资料我其实早就拿到手里了,却直到今天才有空看……”深吸了一口气,米朔半起了身子,停掉视频的继续播放,却正巧定格了在“千娇百媚”怒斥“乐随心”——让她“放弃莫北巽”的一幕上……
“我没有想到小乐这次的昏迷会是这么的不寻常,还傻呼呼的相信了她的说辞,以为她真是玩游戏上瘾,因为超时游戏这才导致了这次身体的负荷……我刚刚还在责备她为什么会这么不小心,一点也不知道注意自己的身体。现在却发现,原来这一切根本就不是她的错……”
“……”莫北巽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被定格的画面,再看看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米朔,一时间没有了言语。
米朔继续道:“巽,你知道的,《乐园》里的死亡设定一直是我最得意的创作,因为它彰显了生命的可贵,让人时刻不敢轻易尝试死亡的滋味……我以为小乐会欣赏我的这个设定,因为从小到大,她一直都是那个最努力挣扎着活下来的人……我特意加强了小乐的【魅力】值,设置了她所有的属性点都会自动加权到【体质】上,想让她成为一名血牛医生——即使打不了怪,也不会轻易的被怪伤害;我还送给了她一个特殊的宠物,希望能够在她危险地时候为她抵挡一切;再加上小乐自己身上的“自动驱怪水”……我真的以为会万无一失的,却没有想到……”
“……”
“……真讽刺啊,我设计了八年,准备了八年,辛苦了八年……好不容易弄了这么个东西,号称是要送给妹妹用来弥补遗憾的——我甚至还为此偷偷得意了好久!却不曾想,有一天,它居然也会成为伤害小乐的手段……这么多年来,小乐一直坚持着在和死神作斗争,好不容易现实中的那场仗她打赢了,却又在我亲手制作的游戏里,因为我的考虑不周,如此轻易的体尝了死亡的滋味……这真是太滑稽了!”
“朔,你别这样,这并不是你的错……”
“可是这却并不是最可笑的!!!”米朔突然提高了声响,很快打断了莫北巽尚未说完的话语,一字一句清晰地问道:“最可笑的是……巽,我最好的朋友,你可以告诉我么?那个文舒媚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小乐!?为什么她会说‘就当是为了莫北巽’……?又为什么说‘我不管你喜欢了他多久’?她这话什么意思?”
“……”
“你知道么?刚刚看完了这段视频,我突然想起了好多事……忍不住又从《乐园》里调出了几段录像,我这才惊觉到这么长时间以来,猪一样的自己到底都忽略了什么……”米朔说着,突然又从主机里调出了两段视频,一段是当初“乐随心”用来反驳“快乐的小米”的那段“妹妹论”,另一段却是……
“这是前不久在欧洲乐园公测后,我特意做来回‘整’你的一段资料——我把你做成了一个妖艳的……女人形象,然后拿给小乐看……”
“……”米朔说到这里,到底还是心虚的撇开了眼睛,莫北巽却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那视频的时间长度……
“正巧那几天洛克那小子跟我坦诚了他喜欢小乐的事,我为了试探小乐的心意,特意做了这么个‘问答任务’,想的是整回你的同时,顺便探探小乐的口风……你自己看吧。”
点开视频资料,米朔就不再说话了,反而转过头来眼睛眨也不眨的观察着莫北巽的表情……
他分明看到,每每在听到小乐对于喜欢的人的描述时,莫北巽的眼里总闪过一道什么,却又很快被隐藏了。
到头来,米朔还是什么也没有看出来……他有些不爽了!
“所以,巽,一直以来,小乐心里喜欢的那个人……是你?”
“……”
“而你也一直都知道?”
“……”
“所以……小乐当初之所以会对那个‘快乐的小米’说些什么‘喜欢上哥哥最好的朋友’,‘喜欢的很辛苦’、‘很压抑’……通通都是因为——那个人就是你?”
“……是的。”话说到这里,莫北巽再也做不到一言不发了,他终于承认了:“一直以来,小乐会这么辛苦,确实都是因为我。”
“你!!!”米朔闻言一下子就怒了,在原地来回溜达了好几圈,他还是没有忍住,一把揪起莫北巽的衣领,咬牙切齿的问道:“那你干嘛当初还答应要跟我一起测试洛克!嗯?你明明就知道小乐喜欢你——为什么还打算拱手把她让给别人!?你有没有想过小乐的心情?‘喜欢的人在努力帮自己鉴定追求者’,你让她情何以堪哪……至于我,天杀的,居然还是我这个吃饱了撑着的人促成的这一切,我……可恶!” 米朔说着,一把甩来了莫北巽衣领,握紧的拳头用力捶向了一旁的桌子,造成了一个巨大的声响……
“不,促成这一切的不是你,而是我……”眼看着米朔的愤怒,莫北巽突然笑了,言语中浓浓的自嘲也不知道是在说给谁听的,他说:“半年前,是我亲口告诉小乐,让她做我的妹妹……所以小乐才会一气之下去了米兰,才会让洛克差一点趁虚而入——这些都是我自己一手造成的。”
“……莫、北、巽。”听到这里,米朔再也控制不住满腔的怒火,一拳冲着莫北巽的脸挥了过去。“王、八、蛋!我说怎么小乐刚到米兰的那段时间身子那么弱呢,问她是不是发病了她只会摇头。原来是你!!!可恶……我当你是兄弟,你却在那里玩弄我妹妹的感情?你当小乐是什么?你当我米朔是什么!!!”米朔的愤怒,一拳一拳的就这样爆发了出来,打得莫北巽好不狼狈……
莫北巽没有反抗,任由米朔的拳头痛击在自己的身上……直到被一记重拳击倒在地,好半天爬不起来,他才轻擦了下嘴角的血迹,涩涩的一笑,“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玩弄小乐!小乐对你而言是最疼爱的妹妹,对我而言却也……”
“也什么!!也是妹妹?”愤怒的米朔,已经完全没有耐心去听完莫北巽下面的话,他认定了莫北巽伤害了小乐,就会不计一切的要为小乐“讨公道”……“莫北巽,我说你是不是想妹妹想疯了?你最好给我弄清楚——小乐她从小到大就只有一个天下无敌的哥哥,就是我米朔!所以你也就不要再在那里跟我说什么妹妹不妹妹的了。你的一句妹妹,已经让我们家小乐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发病过一次了,现在又因为你而被一些不知名的死女人在《乐园》里围堵!你还想怎么样啊?……是,我这做兄弟的说到底也实在干涉不了你的感情,我不能硬逼着你去喜欢我的妹妹。可是我还是希望,如果你还念及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兄弟情义,那么要不就从此好好善待我的妹妹,要不就给我立刻滚蛋,从此在我们兄妹的眼前彻底消失!!!……我只有这么一个妹妹,她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混蛋!!你什么意思?难道你……”
“朔!!!”从开始到现在,这还是莫北巽第一次出声打断米朔的话。“我的意思是,我不会再让小乐受到一丁点的伤害了,也不会再放过——‘任何一个’曾经或企图伤害过她的人……这么多年的兄弟了,你再信我一次,可以么?”
半躺在地上的莫北巽,就这样仰着头直勾勾的注视着面前的米朔,那双总是充满算计的眼眸,头一次让米朔看到了当中的郑重……
米朔沉默好了一会儿,才渐渐平复了些心中的怒火,只是他的声音却依然沉重:“不管怎么样……我还是不能原谅你之前对小乐所作的事。你和小乐之间的事,说起来,我其实也不能随便替小乐决定什么,你就好自为之吧!”
说完,米朔再不废话的转身离开了……
身后的莫北巽,慢慢挣扎着站起身子,若有所思的望了望米朔离开的方向,又渐渐转过头来,上前几步来到电脑控制台的旁边,点开米小乐和“女版莫北巽”对谈的画面,一遍又一遍的,看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