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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思想录(1)

帕斯卡尔Pascal(法国1623年-1662年)

《思想录》以一种浪漫思维的方式来谈宇宙、人生、精神、科学、神学,处处闪现思想的火花、光彩,书中有许多警句和发人深省的提问,使我们真正认识了自我和人生。

——中国社会科院教授卓新平

如果不去解读,不去体会,谁也不会相信在他清瘦的面孔和孱弱的外表下掩藏着的是怎样深刻和矛盾的心灵。他是一个彻底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将自己生命推向极顶的人。他就是帕斯卡尔。

有人说,在历史上,那些思想的巨人,他们投身于哪个领域,就是哪个领域的幸运。但是具有多方面天才的巨人,是很难被哪一个领域束缚住的,要是他有一颗总不安分、永远探索的心灵,就更是如此。

帕斯卡尔有着一颗永不安分的心灵,这心灵引导他跨越了一个又一个的障碍,成就了一个又一个的目标。他的灵魂是高洁的,思想是放射的,追求是永无止境的,他不拘泥于一条道路,而是随时调整自己、改变自己,不断转换兴趣和方向,而他执著的个性和彻底的精神,又使他在自己关注的领域走得很深很深。早在16岁时,帕斯卡尔就已经写出一本使他出名的几何学论文,但是在一场戏剧性的个人皈依之后,他很快就献身于基督教信仰和神学。从奥古斯丁经过帕斯卡尔到现代基督教生存论哲学家,这当中有一条明晰的线索。在法国文化生活中,帕斯卡尔和笛卡儿作为两个对立传统的代表站在对立的两极上。

1670年,帕斯卡尔的《思想录》一书在法国首版。该书以其论战的锋芒、思想的深邃以及文笔的流畅成为世界思想文化史上的经典著作之一,对后世产生了深远影响,被认为是法国古典散文的奠基之作。《思想录》具有深刻的社会批判性和高度的思想独立性,充满了作者对人类感情的冷静观察。帕斯卡尔的语言平易通畅、不加雕饰,文章写得亲切活泼、妙趣横生。《思想录》出版以后,就再也没有绝版过。它与《蒙田随笔集》、《培根人生论》一起,被人们誉为欧洲近代哲理散文三大经典。本书作者以其特有的揭示矛盾的方法,反复阐述了人在无限大与无限小两个极限之间的对立,论证了人既崇高伟大又十分软弱无力这一悖论,天才地揭示了“人因思想而伟大”这一动人主题。这一主题对弗兰西斯·培根、莎士比亚以及法国的一些先进思想家、文学家与戏剧家影响颇大,从而使《思想录》这本书在西方思想发展史上留下了不灭的印记。

帕斯卡尔的思想理论集中地体现在他的《思想录》一书中。《思想录》本来是一部作者生前尚未完成的手稿,其中有些部分业已大致成章,斐然可读、文思流畅、清明如水,另有些部分则尚未定稿或仅有标目或提纲,言简意赅或竟至不成语句,使读者索解为难。此书于笛卡儿的理性主义思潮之外,另辟蹊径:一方面它继承与发扬了理性主义传统,以理性来批判一切;另一方面它又在一切真理都必然以矛盾的形式呈现这一主导思想之下指出理性本身的内在矛盾及其界限,并以他所特有的那种揭示矛盾的方法,即所谓“帕斯卡尔方法”,从两极观念(他本人就是近代极限观念的奠基人)的对立入手,考察了所谓人的本性以及世界、人生、社会、历史、哲学知识、宗教信仰等多方面的理论问题。其中既夹杂有若干辩证思想的因素,又笼罩着一层浓重的悲观主义的不可知论。

《思想录》一书集中反映了帕斯卡尔的神学和哲学思想。帕斯卡尔是一个宗教色彩十分浓厚的思想家,尤其深受冉森派思想的影响。他认为人是完全地处于罪孽之中,要靠上帝的恩赐才能得到拯救的。他站在冉森派的立场上,与耶稣会进行了针锋相对的、卓有成效的争论。浓厚的宗教色彩使他与当时处于主流地位的理性主义思想潮流有很大的不同,但他并未否定或贬低人类的理性。实际上,从另一方面来看,他也继承了理性主义的传统,对人性、人生、社会、哲学和宗教等问题进行了理性的探讨。或许可以这样说,帕斯卡尔在本书中是把宗教信仰和理性问题分开,从不同的方面论述与此相关的问题。帕斯卡尔认为,上帝存在、人性败坏,这是两条根本的宗教真理,否认了其中的任何一条,都会陷入无神论。他把无神论和自然神论看做是基督教信仰的最大障碍。但是,人又不可能通过理性证明上帝的存在。人是一根会思索的芦苇,然而,人对宗教信仰的思考只是证明了人的思维能力的有限性,它不能证明上帝的存在,理性对宗教无用。人对上帝的关系是信仰的关系,信仰是上帝的恩赐。理性虽然不能证明上帝存在,但是它可以告诉我们应该选择上帝存在。帕斯卡尔提出了关于信仰上帝存在的赌博论证。意思是说,在上帝是否存在这个问题上,人们可以选择上帝存在,也可以选择上帝不存在,但不能不做选择,在人生中对此必须做出选择,必须下赌注。赌上帝存在时,如果上帝存在,信奉上帝的人会获全胜,有无限的收益,会获得幸福。如上帝不存在,也无多大损失。

在帕斯卡尔看来,人的理性使人认识到自身处境的悲苦。但这一点并不使人陷入悲观主义,相反,了解到人的悲苦会使人变得更加伟大和坚强。不过,贯穿于《思想录》一书中的许多观念确有消极的意义,如:人生的脆弱不堪,人生如梦、世事无常,理性不能确定信仰,要依靠人的直觉和情感等等。书中有大量进行神学论战的地方,乍看起来会使一个现代的读者感到闷气。然而他思想中的一些光辉的片断往往就存在于神学的夹缝之中。他所继承的冉森派教义,实质上是宗教改革中加尔文派的一个变种,代表着资本原始积累的要求。一切神学理论都不外是世俗利益的一种伪装,只要把神学还原为世俗,就不难发现掩盖在神学外衣之下的思想实质。此外,冉森派与耶稣会的论战虽然是在一个狭小的神学领域范围之内进行的,帕斯卡尔本人的思想却在许多重要问题上突出了这个狭小的范围,既表现在思想内容方面也体现在思想方法方面。

帕斯卡尔是当时杰出的数理科学家,对人类科学的发展做出了突出的贡献。他相信对自然的研究需要充分地发挥人类理性的作用。他的科学研究工作也对其世界观的形成有积极的影响。他在反对耶稣会的论战中也体现出一些光辉的近代思想和思想方法。他反对墨守古代权威教条,用实验证明真空的存在,反对“自然害怕真空”的教条,这些都是近代科学精神的积极的反映。

本书的体系是唯心主义的,但在继承蒙田等“人性学家”的思想传统并宣扬资产阶级人性论而与以耶稣会为代表的天主教会官方的神学理论进行尖锐论战这一点上,却有其鲜明的历史进步意义。它和作者本人的另外一部书《外省通信》反映了近代初期西欧大陆中等阶级反对派的思想体系的一个重要活动方面。

人没有上帝是可悲的

帕斯卡尔是17世纪最卓越的数理科学家之一,他对于近代初期的理论科学和实验科学两方面都做出了巨大的历史贡献。他的以《真空论》为代表的一系列科学著作,基本上是唯物主义的并充满战斗风格,三个多世纪以来已成为科学史上和思想史上的光辉典籍。帕斯卡尔的思想理论集中地体现在他的《思想录》一书中。此书于笛卡儿的理性主义思潮之外另辟蹊径:一方面它继承与发扬了理性主义传统,以理性来批判一切;另一方面它又在一切真理都必然以矛盾的形式而呈现这一主导思想之下指出理性本身的内在矛盾及其界限,帕斯卡尔以他所特有的那种揭示矛盾的方法(即所谓“帕斯卡尔方法”),从两极观念(他本人就是近代极限观念的奠基人)的对立入手,考察了所谓人的本性以及世界、人生、社会、历史、哲学知识、宗教信仰等多方面的理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