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当夏芙蓉与云秋琴上了简陋的马车之后,再也忍不住,扑进云秋琴的怀里,哭了出来。
以前夏芙蓉坐的马车,无不花香薰心,软垫靠座,锦缎柔软,珠饰漂亮,香茗不断。
如今她现在所坐的马车,平日里,便连她身边的丫鬟都不一定肯坐。
破漏不算,夏芙蓉上马车的时候,还被车门框上的倒刺儿给扎到了手。
手指上,顿时冒出了一颗血珠子。
进了马车之后,夏芙蓉越发委屈了。
马车里,极为闷热,最让人受不了的是,也不知这马车之前装过什么,有一股难闻得味道,薰得夏芙蓉想吐了。
加之在相府门口所受到的屈辱,夏芙蓉彻底崩溃了。
“嘘……”
云秋琴知道夏芙蓉心里难受,委屈,痛苦。
但现在不是夏芙蓉跟她诉苦的时候,谁知道这个车夫,是不是夏池宛派来的人。
要是在这个时候,再被夏池宛抓到什么把柄,闹出是非来,怕她们是没有好果子吃了。
夏芙蓉趴在云秋琴的怀里,闻着属于云秋琴的味道,这心里的委屈才算是憋住了。
直到两个时辰后,夏芙蓉坐马车坐到屁股都疼了,才算是到了相府的别庄。
夏伯然在京都城外拥有良千亩,皆租给附近的良民。
每年管事的来收田租,自然需要有打理事情的地方。
更重要的是,一般良民将田租米粮交上来之后,都会放在别庄里,然后再由京都来人,把米粮运走,留的留,卖得卖。
所以,这个别庄,那是说好听了。
说难听了,就是相府的一个放粮仓库。
因此,相府的主子,一般是绝对不会踏足这个别庄的。
既然主子都不会来的地方,当然就不会造得特别华丽。
哪怕房间挺多的,可每间房都比较简陋,一个小院落里,没种什么名贵的花种,皆是乡间好养活的贱花。
如鸡冠花、夜来香、牵牛花、凤仙花、美人焦……
有些花,已经过了花季,所以没瞧见它们艳丽新芳的花朵,唯留残枝。
这与“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的意境,大不相同。
后者玩儿得是郁闷,文艺范儿,而前者,那是当当真真的花残粉褪,空留讽刺了。
光是看到这院落的一草一木,都够让夏芙蓉受刺激的。
云秋琴与夏芙蓉来到这没什么人住的别庄,当然不用盼有什么婆子、丫鬟跟着伺候。
一切都需要云秋琴跟夏芙蓉自己动手。
夏芙蓉看着给自己临时收拾出来,灰扑扑的房间,再次哭倒在云秋琴的怀里。
“娘,女儿不甘心,明明是夏池宛那个小贱人,耍得毒计,害得女儿如此撂倒。为何爹不惩罚夏池宛,反而让女儿受委屈!”
夏芙蓉丝毫不检讨,若不是她算计夏池宛在先,夏池宛怎么能反利用她跟孙坚行的计划,祸害了她呢。
在夏芙蓉的眼里,她祸害夏池宛那是应该的。
夏池宛没有乖乖被她祸害,那便是夏池宛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