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时节,江南向晚院落里,那聊天的老伯们都添了件薄衫子,首都亦早被寒冷席卷。
秋风、秋蝉、秋月、秋云,天高云清,开阔舒朗。
就着小巷里街里街坊的言语声,孟智山牵着蔡小牧往街巷更深处走去。
蔡小牧一直低着头亦步亦趋地跟着,不似往常般叽叽喳喳。孟智山更是一脸慎重,大手紧紧扣着掌心柔软的小手,步履坚定。
渐渐地,人语声越来越远,原本不宽的巷道传来海的声响。
蔡小牧抬头望去,隐隐望见前方那抹绚丽的蓝。
哗……哗……
合着微凉的夜风,即便深知眼前的一切不过是LED和灯光渲染下的空间,也因这几声鸥鸣、几声絮语,以及造景下游弋的影子,令蔡小牧深觉仿若置身舒适的海边。
孟智山停住步子,望着眼前一簇一团长须的箱水母,深情说道:“小牧,你还记得它吗?”
蔡小牧眼光流连眼前的美景,轻轻嗯了一嗯:“记得,霞水母,大海里的毒黄蜂。”
“你曾说过,蔡董和我叱咤商海,便和这霞水母一样,毒性异常无人能敌。你却不知道唯一能克制它的,便是栖于它身侧的小牧鱼。”
蔡小牧垂下眼帘,想收回手,却又被孟智山牢牢抓住。
孟智山低头望着她,一半面容默在黑暗之中,另一半却如星辰大海般光华。他轻轻掐了掐蔡小牧圆润的脸颊,柔声说道:“霞水母的毒须纵然厉害,但面对小小的牧鱼却奈何不得。小牧鱼能在霞水母的触手中穿梭自如,并以此为躲避天敌的避难所。长久相伴,霞水母护守小牧鱼周全,小牧鱼亦能为霞水母清除周身微生物,安定生活。”
蔡小牧抬起头,眼里带着些不解:“你是想说因为我是小牧鱼,所以才能够跟你和姥爷这样的霞水母好好相处?”
孟智山笑着揽她入怀,头埋在她的颈窝,又说道:“小牧,我十五岁就在你身边,自问懂你了解你,也有信心疼你纵容你;二十三岁,我从斯坦福大学商学院毕业,在进华兴之前曾用在蔡家八年来积攒下的十万美金做过一些投资,虽然有失败,却也因成功居多被蔡老调至华兴总部。就算你不是华兴的继承人,我也有能力让你一生清闲安乐无忧。最主要的,小牧,我爱你,我愿意做霞水母庇护你一辈子……”
孟智山松开蔡小牧,有些颤抖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镶有琥珀的戒指,像最虔诚的战士一般俯首单膝跪下,口吻里有掩饰不住的激动和羞赧:“蔡经年小姐,你可不可以嫁给我……”
夜风轻轻地吹着,孟智山举着戒指一动也不敢动。
一边藏着的孟承佐亦是双手握拳,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蔡小牧看着孟智山,面上瞧不出喜怒。
“智山,我想要的是爱情,而不是庇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