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饭,蔡小牧趴在桌上小睡,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在敲她桌角。
蔡小牧揉了揉眼抬头望过去,龚灵正望着她。
“龚总监,季总不是批了你两天的假,怎么……”蔡小牧触电似的立即起身,椅子应声翻倒在地,吵醒了几个正在午休的同事。
蔡小牧吐了吐舌头,小声对那些同事说着抱歉。
龚灵冷冷哼了一声,鄙夷地望着蔡小牧,说道:“你当然巴不得我再也不来了!行了,我有话跟你说。”
毕竟打了人,蔡小牧怀着愧疚的心点点头,亦步亦趋跟在龚灵身后。
龚灵没有带她回自己的办公室,反而摁了电梯去了公司大门口。
“你在哪儿买的关东煮?”龚灵突然问道。
蔡小牧满心疑窦,却也着实想不到她问这题外话的意义,遂指了指隔壁的大厦道:“那边C座一楼的便利店买的。”说罢,又小心翼翼地讨好着龚灵,问道:“龚总监要是想吃,我去买给你。上次……挺不好意思的,就当给你正式陪个不是。”
龚灵斜眼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身材微胖的妹子,挑眉一笑,说道:“好啊。”说罢,径自往大厦C座走去。
蔡小牧眼睛一亮,觉得素日刻薄刁钻的龚灵也挺好说话的,心里豁然温暖起来。想着矛盾即将化解,她忍不住抿着嘴笑了,小步子也跟着轻松起来。
可事实却和她心之所想大相径庭。
有部电影里的台词是这样说的:你所见所闻未必都是诚实的善意,而真正的善意总是在不经意间被人忽略。
所以,当龚灵一手端着热腾腾的关东煮,另一只手扬起瞬间挥上蔡小牧白皙的面颊上时,她突然明白了那句台词的深层含义。
脸上热辣辣的痛着,心里的火也熊熊燃着,蔡小牧咬着嘴唇,愤愤望着龚灵。
龚灵却将那碗关东煮递了过来,挑衅道:“我龚灵向来有仇必报。昨天在停车场,我泼了你的猪食你打了我一耳光,今天我们便好好算算这笔账。耳光我是原封不动地还给你了,猪食我也一起给你!至于泼不泼到我身上,全由你自己掂量。”
蔡小牧接过关东煮想泼来着,余光却扫到C座大堂内LED屏幕上丽宝集团的新广告。
她在心中叹息一声,垂下手,默默地将关东煮扔进了垃圾桶。
“我们扯平了。”她勉强冲着龚灵笑了笑,转身便走。
是啊,好不容易进了丽宝集团,好不容易靠他近了几分。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与自己顶头上司结了仇,怕是留在公司的安稳日子一双手就能数得过来。
可是,不甘心啊不甘心!
不远处的星巴克里,季礼坐在沙发里看戏似的欣赏刚才的一幕,修长的手指下意识摩挲着杯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方淮不明就里地把电脑挪到季礼面前,将华兴扫描的合同调了出来,说道:“季总,华兴集团自从将总资产移至美国总部后,便鲜少插手国内分公司的发展。现在突然提出合作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毕竟有几家实力雄厚的大企业也盯着华兴置地这块肥肉,其中不乏做实业起家的上市公司。而房产置地对于我们丽宝集团来说略显生疏,不知华兴选择我们的目的是不是另有深意。”
季礼收回视线,淡淡道:“像华兴这种在国内叱咤风云多年的大公司,自然是自信与自负并存。从前,他们的董事长便是个喜欢玩弄人与股掌之间的权力爱好者,而对付这样一块儿傲慢的‘肥肉’,适当的装装傻扮扮嫩,于我们来说可是好处多多的。”
方淮点头赞同,复道:“听闻现下华兴的接班人是个野小子,手段狠辣出手果决,年纪轻轻却深得老董事长器重。奇怪的是,这个连名讳都探不到的决策人,是个从未在媒体面前露过面、让人摸不着底的神秘人物。”
季礼哼了一哼,不屑道:“故弄玄虚罢了。华兴几代决策人都是隐在幕后操纵他人的卑鄙小人,既是缩头乌龟,又怎敢轻易露面。”
方淮愣住,有些为难的探问道:“那这合同……季总签不签?”
季礼已经起身,整了整微褶的西装裤,沉声道:“晚上就去华兴置地的酒会,会会他们的副总之后再作决定也不迟。”
方淮若有所思颌首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