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已深夜,宁城的蔡家别墅依旧灯火通明,筹办婚庆的人正在布置。
谭桑作为伴娘,一直在房间里陪着蔡小牧。她并不知道蔡小牧为什么愁眉不展,也不知道这么重要的场合,那位来自美国的帅气堂哥怎么还不出现,更不明白,自己的手机为何会被门外的两个保镖没收,连杨妈妈也无法进屋说两句话。
她只知道躺在自己身边的蔡小牧很难过。
谭桑打了个呵欠,笑道:“能嫁给季总是不是很开心啊?我反正挺开心的,季总给我六万的伴娘红包,你姥爷也给了我六万伴娘红包!真不愧是有钱人!两个红包加起来定我一年半的工资了!你却好像不太开心啊?该不会是现在就担心季总拈花惹草,担心的睡不着吧?”
蔡小牧没有说话。
谭桑哼了一声,伸手去捏她的脸,却摸到一手湿滑。
“你怎么哭了!”谭桑吓了一跳,在黑暗中坐了起来。
蔡小牧还是没有说话,却也翻身下床,打开床头柜的星空投影仪,望着布满星座的房间默默流眼泪。
良久,谭桑终于明白了些什么,说道:“我还以为你很喜欢季总。现在看来,你应该是有喜欢的人了。你们有钱人的生活我不明白,却也从电视剧里看到过许多为了家族发展而联姻的情节。”她抱住蔡小牧,柔声道:“其实呢,在我看来,这事儿也没那么难。大不了……我把两个红包都退回去,带着你逃走去找你喜欢的人吧?”
蔡小牧摇摇头:“谭桑,你不明白,我非嫁不可。”
“莫不是你有什么把柄捏在季总手里吧!”谭桑问道。
蔡小牧又陷入了沉默。
正在这时,房门突然响起,听声音是秦文渊。两个保镖没有多问,给他开了门。
秦文渊进屋,将一直亮着的手机递给蔡小牧,说道:“现在别墅里人多眼杂,蔡董也睡下了,你们有什么话就说吧。我答应了智山,这件事情不会跟蔡董说。”
蔡小牧几乎是从床上跃下的,她抹了把脸,小心翼翼地接过电话。
“小牧,是你吗?”一听到孟智山的声音,蔡小牧的眼泪便再也控制不住,噼里啪啦往下落。
“别哭。”孟智山的声音还是那样温柔,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他们仍是这世上最甜蜜的情侣。
“我想你,小山子,我想你……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我是个坏女人,我先放弃了。但是……我就是特别想你,每天都担心你,你身上的伤还疼不疼,你有没有好好的吃饭……可是小山子,我再也不能和你在一起了……呜呜呜,再也不能和你在一起了。”哭泣带着急切,蔡小牧话也说不好,断断续续的。
“小牧……别哭,你安心做你必须要做的事情、嫁给必须要嫁的人……我也想你,可是,这里,哪里,都没有你……小牧,我以后还守着你,好不好?就算做你的管家也好,仆人也好,我还在你身边,好不好?”孟智山声音苍白无力却哽咽而真诚。失去她的日日夜夜都是折磨,是身体上剧烈的疼痛提醒他,名分地位是否能与蔡小牧齐肩根本不重要,他在她身边才最重要。
哭了半晌,蔡小牧擦了擦眼泪,这一次,声音平静而决绝:“智山,这十几年来把你困在蔡氏的日子也该到头了,你欠姥爷的恩惠也早就还清了。你我毕竟没有能力保护着彼此走到最后,不如就像十几年前一样,做彼此心里的兄妹,带着小佐过新的生活吧。”
“真的不能陪在你身边了吗?”孟智山问道。
蔡小牧粲然一笑,坚定地回答道:“嗯!季礼一定会对我很好的,你也一定能找到爱你的姑娘。我会跟姥爷说的,凭你本事拿到的华兴股份就该是你的,倘若他老人家觉得不舒服,就将你的股份折现并购我的名下。你在国内的私企也是你的,蔡氏绝不会为难你和小佐分毫!毕竟,老孟家的大儿子最有出息,一定能过的特别特别特别特别的幸福!”
“我所购的华兴股份,所持人本来就写的你。你知道的,我所求,不过是你而已。不过,既然你开口了,我一定会听你的话,我会好好生活。小牧,我会在首都的四合院一直等你,一直等你。”顿了顿,孟智山似乎有些羞赧,小声说道:“小牧,我爱你,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一定也要好好的爱自己。”
没再说什么,蔡小牧挂断了电话。
待秦文渊叹着气走出房间,谭桑才敢走近蔡小牧:“原来你喜欢的是你堂哥,唉……”
谭桑摇了摇头,想抱抱站在一边半晌没动的蔡小牧,却发现她早已捂着嘴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