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假恋爱涉及到订婚，事情有些不可控制了。蔡小牧想了好久，还是打给了孟智山。
纽约时间凌晨四点半，电话铃响，孟智山缓了缓，靠坐在床头接通了电话。
“怎么了，媳妇儿。”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语气却温柔得很。
蔡小牧有点心虚，避重就轻地问道：“声音有点奇怪，是不是感冒了？”
孟智山笑了起来：“没有，刚睡下没多久就被媳妇儿召唤，等我缓缓就好了。”
蔡小牧望了眼墙上的钟，吐了吐舌头抱歉道：“呀，我忘了时差！要不，你接着睡会儿？”
“没事，我一下也睡不着了，陪你聊聊。”说罢，孟智山伸手去够床头柜的香烟，刚把烟嘴叼在嘴里准备去摸打火机，就听到蔡小牧说道：“你是不是偷偷摸摸在抽烟？”
孟智山一惊，刚摸到打火机的手又缩了回来，他放下香烟叹了口气打开了床头灯，无奈地说道：“没有抽。”
“真这么听话？”蔡小牧不信。
孟智山嗯了一嗯：“听话得很。”
停了好几秒，蔡小牧都没有接话，孟智山以为信号不佳，又喂了两声。
“我在呢。”蔡小牧说道。
停顿这么久不像是蔡小牧的一贯风格，孟智山心里有数，这丫头定是捅了什么娄子，在算计着怎么跟他说。
“说吧，发生了什么事。”孟智山不以为然，反正不管蔡小牧做了什么，他都做好了纵容包庇的打算。
“我要和季礼订婚了，但这都是假的，我不会真的和他结婚，你……不会生气吧？”蔡小牧说得很快，声音却明显的含着怯懦。
孟智山脑子嗡得一下，人瞬间清醒过来，想也没想便严厉地开口道：“谁允许你跟他假订婚的？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华兴和丽宝现在本就是合作伙伴，订婚的消息一旦宣布，以后再想解释都会变成对你不利的八卦绯闻。蔡经年，你有没有脑子？拿自己的声誉瞎玩！”
虽然知道孟智山会生气，却没想到他这么生气，鲜少对她疾言令色的孟智山此刻真是快气疯了。即便他字字句句都是从她的角度考虑，蔡小牧依旧觉得委屈。毕竟，她做这一切只是为了把自己喜欢的人暂时藏在风浪波及不到的地方，等风平浪静了，再安心把他带到大众面前。
听不到蔡小牧的解释，孟智山更是心烦意乱继续低斥她道：“我们之前是不是说好了，有任何的事情都要商量着办？你现在把婚一订，有没有考虑过我们今后的见面会更加难？季礼在国内大大小小算个知名商人，你想有事没事上八卦杂志和一堆乱七八糟的女明星相提并论吗？才分开三天而已，我真是被你气死了！”
“我也没想过会这样，季礼说找不到连书，他就不能完全放心配合我。订婚是姥爷提出来的，季礼也只是顺水推舟，所以用订婚这个事情跟我对峙。而且……姥爷早在私下联系了季礼的父母，今天这餐饭是双方家长互通照面，我确实也措手不及来不及跟你商量。但我保证，一旦季礼和连书见了面，我和他的假婚约就会马上取消。小山子，我喜欢你，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蔡小牧鼻子酸酸的，忍着没有哭，话里满满都是委屈的讨好。
孟智山一下就心软了，沉默了片刻，他说道：“是我不好，我太着急了，没有体谅你的难处。秦珂那边已经把华兴的一个对外大项目资源拿下了，我自己在国内注册的小公司也算是上了正轨，即便盈利不多，也算能稳步发展。待会儿我也会去见几个小股东，争取尽快把股权拿下找蔡老摊牌。虽然仅凭这些还是不够，但我多一刻也等不了了……”
蔡小牧眼泪一下就流下来了，她知道孟智山的付出与辛苦，自己却暂时没办法帮他分担，她哽咽道：“小山子，我想你……”
孟智山心里难受，他又何尝不想她？
“别哭，是我不好。”
蔡小牧吸了吸鼻子，依旧哽咽道：“我们现在怎么办，你那边的事情还是不能求快，只能求稳。姥爷既然私下找了季礼的父母有意撮合婚事，就一定也会注意你那边的动向。他架空了你这么久，如果你动作太大，就会马上被盯上的。”
“我明白。”孟智山说道。
蔡小牧迟疑片刻，还是不太放心：“你准备怎么应对？”
孟智山笑了起来，坦然答道：“华兴这么些年我也不是白待的，产业虽然姓蔡，员工却是来自五湖四海的。这毕竟不是封建社会，不会只听命一个皇帝，从高层到中低层，一层压一层，有时候蔡老的最高指令反倒不如中层人员的指令更有威慑力。而中层之间各不相让斗得很凶，毕竟，集团无论大小，一旦涉及到利益，都有门派争斗互相制衡的情况。让各方势力敌对争抢，从而控制某一方势力过于强大危及自己，这是蔡老管理大企业的惯用手段，所以我也算得钻了个空子，得了其中一方的忠心。而那几个小股东眼下各有困难，急于将股份变现，否则不会轻易张口吐掉含着的肥肉。而我正巧有些资金和好处可以与之兑换，大家各取所需很是公平……”
孟智山说得很多很透，蔡小牧听着听着渐渐安心下来。末了，孟智山说道：“你别担心，如果连我收购几个点股份的把握都没有，还有什么资格和你在一起。”
蔡小牧嗯了一嗯，小声说道：“这么些年，我知道你有你的风雷手段，也常听姥爷私下夸奖你。但……其实就算你一穷二白，我也愿意和你在一起的。”
“我可没办法说服自己吃你的软饭。”孟智山笑着揉了揉眉心，眼看外面的天空隐有渐亮的苗头，索性起身打开了电脑继续翻看昨夜没看完的季度报表。
蔡小牧嘿嘿笑着，小声说道：“软饭是不会吃，豆腐却让你吃尽了。”
“听不懂。”孟智山干脆装起傻。
“我是说，你吃我豆腐。”蔡小牧还没有意会过来。
“不懂。”
“……”
这下蔡小牧总算反应过来，重重地哼了一声。
那头孟智山压抑地笑声传了过来，蔡小牧似乎都能看到他笑起来俊朗的面容，心情也跟着敞亮起来。
“那我……和季礼……还要假订婚吗？”蔡小牧就是会得了便宜还卖乖，一招一式寻着孟智山的弱点攻击，打得他攻防失效。
果然，孟智山收敛了笑意：“你说呢？媳妇儿？”
蔡小牧犯了难：“那我再去跟他说说，让他想办法把这事再拖一拖。”
“不必了，把他电话发给我，我跟他说。”孟智山说道。
蔡小牧犹豫片刻，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