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小牧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沉默片刻才说道：“我想和季礼谈谈，与他做笔交易”。
“什么交易？”
蔡小牧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说道：“让他帮咱们打掩护，让姥爷以为我还跟他在一起。等你在华兴的位置坐稳了，我再慢慢传些小话去姥爷那边，等他心里有个七八分的底儿了，咱们再一起去纽约找姥爷说清楚。”
“季礼凭什么帮你，又凭什么继续假装和你在一起？”孟智山冷着一张脸，原本搁在她腿上的手也收了回去。
蔡小牧重新将他的手捞回自己腿上，说道：“就凭他想找回他的前女友。”
“什么意思？”孟智山不解。
“他的前女友叫连书，四年前被车撞断了一条腿，后来莫名其妙说自己死了就跟季礼断了。我在纽约的时候见过那个女孩子一回，想着季礼可能还记挂这件事，就告诉了他。他好像并不知情，可如今既然知道她还活着并且归国的真相，便苦于寻觅想找那女孩子要个因由。他们之前的事情我没好意思问太多，但他看上去挺困惑的，所以……用小佐在国内的资源帮他找找人，这样的交换条件，他应该不会拒绝帮我们打打掩护吧……”
“不行。”孟智山断然拒绝。
“为什么不行！”蔡小牧皱着眉头。
孟智山说道：“让承佐替季礼找人可以，你却不能用其他事情交换。虽然我恼怒他刚才那么对你，却也无法否认欠他人情的事实。说到底是他的退出成全了你我，帮他找人是我们应该做的。而且，我不想你跟他再有任何牵扯。”
蔡小牧点头：“话是这么说没错，可眼下除了求他暂时做戏替我们隐瞒也别无他法，万一胡医生或者贝英朗多嘴，他是最好的辩解人。再者，季礼并不喜欢我，我看得出来他心里还想着连书。至于他为什么忽然愿意跟我交往……”蔡小牧顿了顿，继续道：“你别怪我阴谋论，丽宝集团今年意欲迈入地产界，便不得不使得季礼将我华兴的背景考虑进去。我承认自己先撩他在前，也确实扩大了我对他的好感让他迷惑，但是……在商言商，与我交往利大于弊，依他交往后与我相处时温柔却疏远的感觉来看……好感与利用皆有，大家都不是啥好鸟，说白了依旧是互惠互利的关系罢了。”
孟智山蹩眉，一言不发将她望着。蔡小牧心里陡然生出些畏缩，她将话说得很真很白，免不了让孟智山在心中怀疑，自己是否也被蔡小牧这样一条一条的分析过。
“我这么说，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冷血？”蔡小牧怯生生问道。
孟智山微微叹了口气，揉了揉她有些乱的长发，也不知是愁还是喜的说道：“虽我以前就知道你比同龄的姑娘精明冷静，却不想成了大姑娘越发看得清。原本，我还在担心，如果你真的和季礼走下去，会不会被那家伙骗。没想到……倒是我担心得有些多余，你这鬼丫头心里门儿清，谁也骗不倒你。唉！我家小牧丫头到底还是蔡家的骨血，天生精明能干，若你跟着蔡老经商，怕是我也有一天被你算计死……”
蔡小牧不好意思地笑着戏谑：“我家老孟太谦虚了！我哪敢算计你！嘿嘿！不过……听你这么说，就是同意我去找季礼谈谈了？”
孟智山又叹了口气：“不同意。”
“为什么？我的意思这么明显你还不同意？那我向你保证！”蔡小牧煞有其事地举起四指，兴誓旦旦地说道：“保证！一，不用小佐的人脉为交换，诚心诚意不计回报的帮助季礼找人。二，在我们的事说给姥爷听之前，绝对和季礼保持私交清白，绝对绝对绝对保护身心专一，绝对不会让咱老孟戴绿帽！”
这一本正经的模样逗乐了孟智山，他又掐了掐蔡小牧的脸，说道：“既然你保证了，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不过，不能使诈强迫季礼，他要是不愿意就别勉强人家。我应该可以克制自己，人前装作和你如初的样子。”
“可我怕我露馅！”蔡小牧嚷嚷着继续说道：“我们都这样了，难道你要让我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回国，然后忍着几个月不跟你联系？”
孟智山笑道：“不是不联系，而是暂时没办法见面。”
蔡小牧瘪了瘪嘴，钻进他怀里，委屈道：“可我不想跟你分开……”
正说着，电话响了。
磨叽着热乎话的两人被铃声搅扰得有些郁闷，蔡小牧气呼呼地裹着薄被下床，翻出被两人衣服遮得严实的手机接了起来。
“谁啊！”她的口气很是不悦。
那头沉默了一瞬，说道：“谁惹我们经年生气了？”
蔡小牧猛然掖紧裹身的背角，对着孟智山比了比手势，示意他别出声，转而沉了气说道：“姥爷，我都睡着了，您抓时差也抓得太不准了吧！”
蔡光庭朗声笑着：“年轻人早些睡觉是个好习惯！只是你这许久不跟姥爷联系，也不想姥爷？”
“想……这不是工作忙没顾上嘛……”蔡小牧故意拉长调子，冲孟智山吐了吐舌头。
祖孙两人没完没了的唠起了家常，可孟智山却似乎有些紧张，一瞬不瞬盯着蔡小牧。蔡小牧对他眨了眨眼，裹紧薄被去了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