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管理管理者必备国学知识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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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文化成就伟业——国学智慧与管理(1)

七、为什么说后工业时代中管理思维必将走向多元化

当人类文明曙光出现之时,管理就已经出现,中西历史文明中有着各种各样的管理心理、管理思想和管理实践。但管理成为一门专门的学科,也不过百年。1950年,彼德·杜拉克成为纽约大学的管理学教授,后来他这样评价:“这是世界上第一个获得这一名称并教授这样一门学科的人。”就在这一百年中,西方管理思想与实践经过注重效率、重视组织,从战略管理到组织模式受到冲击等过程,斯图尔特·克雷纳总结了管理百年思想与实践后,无奈的提出:管理只有恒久的问题,没有终结的答案。一些企业家也指出一旦管理模式成为一种完善的体系,这种模式很快就会面临寿终正寝的命运。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日本和东亚四小龙经济腾飞,日本式(也有人称东亚模式)管理开始受到重视。管理学开始走向多元化。对日本管理经验,有人认为其可资借鉴的是日本首先全面引进西方管理学理念,在此基础上进而有机地进行消化和创新,使日本至今在运用先进技术和管理治国的同时,仍能最大限度地包容和保持其民族性和地域特征。在“二战”后,日本也是学习美国人戴明的管理思想,进而开创日本企业管理的新思维和方法论,包括从基本的kanban管理、TQM到“Z”理论,强调员工的贡献和创造。这一点很值得中国学习。

西方管理学是工业革命以来形成的学科,随着计算机革命和信息社会的来临,现代社会已经不能再用工业社会来概括了。美国学者丹尼尔·贝尔认为,工业社会是一个商品和产业的社会,而后工业社会是一个信息社会,信息处于后工业社会的中心地位(贝尔著:《后工业社会的来临》中文版,商务印书馆1984年版)。后工业社会具有五个特征:(1)经济结构从商品生产经济转向服务型经济。后工业社会首要的也是最简单的特征就是:大多数劳动力不再从事农业和制造业,而是从事服务业。服务业指的是除上述两种产业之外的商业、财经、交通、卫生、娱乐、科研、教育和行政工作等等。(2)区别后工业社会的第二个方面,是职业分布的变化。随着服务型经济的发展,工作重心转向办公室、教育机构和政府部门,自然引起职业向“白领职员”转移。整个技术阶层人数的增长率是劳动力总数增长率的2倍,而科学技术人员的增长率则是劳动力总数增长率的3倍。(3)轴心原则是理论知识日益成为创新的源泉和制定社会政策的依据。后工业社会,知识本身的特征发生了变化。理论知识占据主导地位,成为制定决策,指导变革的决定力量。理论的重要性超过了经验,知识被编码成抽象的符号系统(就如同一个公理化系统),使之能用以描述迥然不同的经验。实际上,理论和知识日益成为社会的战略资源即轴心原则。而学校、研究所和智力部门正日益成为新型社会的轴心机构。(4)未来方向是技术控制和技术评价。(5)决策方式使新的“智能技术”诞生。后工业社会中知识和社会问题,用韦弗的比喻,是“有组织的复合体”,即有大量相互作用变元的大系统进行管理,使之互相协调以达到特定目标。丹尼尔·贝尔等人的观察基于西方发达国家,但在全球化的语境中,对中国社会尤其是开放时代的中国社会,同样适用。中国虽然还没有成为后工业社会,但这只是一个时间问题。面对如此迅速而巨大的变化,管理学也将走向融合传统和现代、东方与西方、科学与人文的多元化格局。

东方与西方并不是两个固化的概念。东方文化中蕴含着现代、后现代因素,西方文化里也是传统与人文的结晶。对于中国文化,人们常常陷入一种误区,即中国文化是死文化,只适合农业文明时代。现代西方文明也是从中世纪中发育而成,文明的创新必须在传统的基础上才有可能。另外,文明的出现与发展固然与时代息息相关,也有超越时空的一面。因此对文明,不但要对外来文明保持开放、审慎的心态,对固有文明也要有谦虚的态度。全球化结合本土化,才能发展出中国特色的管理学,才能对管理学的发展做出自己的贡献。

就管理实践而言,华嘉机构总裁易建湘指出,中国人有中国人的特质、美国人有美国人的特质、日本人有日本人的特质、德国人有德国人的特质,在这一点上,无论是以西解中,还是以中解西,在实际操作层面都是行不通的。我们在日常管理中最容易犯的错误就是就方法工具谈方法工具,不考虑它的应用环境、应用对象,不考虑它的应用者、应用者的发展阶段。从这个意义上看,我们谈“中国式管理”是将管理放在中国这个共同的语境之中,研究中国人对管理的认识,中国人接受被人管的方式,而这一切都不能脱离中国的文化背景、风俗习惯,不能脱离中国现行的社会经济发展阶段。另外一个层面,中国的思想与文化其实就是关于“人”的思想与文化,其核心点始终没有离开人与人性,始终围绕着人与人性不断进行系统性的反思和实践。因此,中国式管理将最可能超越时间界限、地域界限,解决管理中人类所面临的共同困惑与症结(见《科技智囊》2004年12期《中国式管理引发争鸣》)。

管理是动态发展的,没有绝对的中国式管理,也没有绝对的美国式管理。管理只能通过汲取别人优秀的东西,根据自己的企业情况,因地制宜,发展出适合企业自身的管理方法。本地化的过程是很艰难的选择过程,也是一个复杂的系统问题,“中国式管理”还在实践过程中。但毋庸置疑的是,无论道路多么坎坷,过程多么艰难,本土化、中国式还是中国企业发展的发展方向。

八、儒家思想对提升企业文化力有哪些重要作用

2001年人类文明对话年峰会上,联合国秘书长安南组织的由世界知名人士组成的小组提出将儒家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思想作为全球伦理的基本原理。近些年,中国企业家越来越关注儒家思想,而且以“儒商”为荣,他们希望通过将儒家思想之精髓融入现代企业管理之中,开拓出具有本土化特色的管理模式。

儒家思想是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对于中国人而言,儒家文化是在现代性的背景下寻求文化认同的重要基准。尽管随着近代以来巨大的社会变革,儒家已不复成为中国人社会秩序和权力合法性的依据。五四运动以来,儒家思想被当作中国落后的罪魁,受到严重的冲击。经过“文革”,大陆地区儒家思想传统几乎被涤荡殆尽。但是作为一种绵延几千年的传统,儒家思想已经和别的中国思想资源一起融化为中国人的文化基因,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完全消失。正如余英时先生所言:“在道德和知识的来源多元化的现代,儒家自然不可能独霸精神价值的领域。但是中国人如果也希望重建自己的现代认同,那么一味诅咒儒学或完全无视于它的存在恐怕也是不行的。”

儒家思想发展两千多年之久,形成一整套复杂的价值体系和文化传统。海外新儒家学者刘述先先生概括说儒家有三种传统:(1)精神的儒家,这是指孔孟、程朱、陆王的大传统,也正是当代新儒家通过创造性的阐扬与改造力求复兴的传统。(2)政治化的儒家,指的是由汉代的董仲舒、班固以来,发展成为朝廷仪礼的传统,以纲常为主,但也杂入了道家、法家以及阴阳家的因素。(3)民间的儒家,即草根层面依然发生作用的信仰与习惯,重视家庭、教育的价值,维持勤劳、节俭的生活方式,杂以道教、佛教的影响,及至鬼神的迷信(见刘述先:《儒家思想开拓的尝试》,16页,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1)。

儒家之绵延几千年而不绝,关键在于儒家有一种“一以贯之”的道作为支撑,这就是儒家的核心价值:仁、义、礼、智、信。儒家体现的人文精神,是一个逐渐向外拓展的同心圆。这个同心圆的外圆应该是开放的,从个人到家庭、到社群、到国家、到世界乃至到人类的群体——宇宙。它是向外扩展的,同时它是层层深入,进入一个人的身体,心智、灵觉、神明。儒家的修身学说是为己之学,不是为了师长,不是为了家庭,甚至也不是为了简单的社会的要求,是为了发展自己的人格,为了发展自己人格的内在的资源。但是这个已不是一个孤立绝缘的个体,它是一个关系网络的中心点。从这中心点来讲人的尊严,从关系网络来讲人的社会性、人的感通性、沟通性。所以儒家里面在《论语》里提出的一个基本价值,“仁爱”的“仁”的基本价值,它有两个向度:一个为人有己,每一个人都可以阐发他自己内在的道德资源,每一个人都可以发展他的独立人格;同时人一定要通过同情向社会逐渐地展现,即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所以在《大学》里面,“自天子以至于庶人,一是皆以修身为本”。修身的实践活动从个人和社会的健康互动开始,而社会是从家庭一直到人类社会。儒家特别突出家庭的重要性。当代的儒学有很多思想家对家族,就是所谓“礼教吃人”的家族进行了非常严厉的批判。但是近百年的历史说明个人如何和家庭、跟社会、跟更宽广的人类群体进行健康的互动并没有通过批判礼教彻底解决,相反随着家庭危机等社会矛盾日益突出,人们开始重新审视传统。儒家认为这是每一个人必须要通过自己的修身哲学来发展的。修身的目的是人类全体和自然能够进行和谐、持久的和谐,人心和天道能够相辅相成。儒家的人文精神是一种涵盖性的人文精神,要包括自然,也要包括天。由此由人与人之间的和谐、人与社会之间的和谐扩充到人与自然之间的和谐,也就是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儒家的普遍性的基础就是存在于天道和人道之间的一致性的设定上。“天地人,只一道也。”

《庄子·天下篇》将这个过程概括为内圣外王。对企业而言,拥有完善的管理措施和规章制度固然重要,培育能够使规章制度行之有效的企业文化同样重要,毕竟,任何管理都是由人来实施,任何制度都是从人开始。一个公司、一个社会如果只用“法”来治理,不可能形成一个具有认同感的团队。企业文化中“法”(规章制度)相对单一,容易衡量,而真正具有竞争力的却是很难量化的软指标。儒家思想正是企业文化力天平上无形的砝码。

九、禅宗对现代管理者的启示是什么

禅宗是中国佛教最主要的一个宗派。禅文化是中国传统文化与印度古老智慧的交融与升华,是佛教中国化的重要体现。它以佛家感悟人世为核心,又融合了儒、释、道及先秦以来诸子百家学问的精旨,形成一种既入世又出世的智慧,其实质是对人生的哲学感悟。中国的禅文化在日本、韩国等国的企业中得到了非常广泛的应用,从堤文明的“西武精神”至稻盛和夫的“心的哲学”,处处流动着禅文化的奇光异彩。日本“经营之神”松下幸之助的传奇一生中最重要的一个朋友就是一位僧人。而国内双星集团在企业文化里引入佛教精神,取得了非常显著的效果。

佛教自东汉年间传入东土以来,经过几百年与中国固有学术文化交流碰撞融合后,终于在唐代才完成其中国化,形成不同于印度佛教的流派——禅宗,在这一过程中,六祖慧能起了关键作用。

唐朝初年,禅宗“东土五祖”弘忍就在冯茂山(今湖北省黄梅县东北的五祖山)结庐传法。唐高宗龙朔元年(公元661年)慧能第一次拜见弘忍大师,便说出佛性不分南北的道理,慧能虽然不识字,但悟性非凡,有胆有识。弘忍见慧能出语新奇,决意将他收下。碍于他出身卑微,便派他到碓房作了个舂米行者。8个月后。弘忍大师依照惯例,打算挑选一位学禅心得最深的弟子传付衣钵,作自己的继承人。他命诸弟子各作一偈,借以观察各人对佛性的领会情况。上座僧神秀作了一偈道: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

时时勤拂拭,莫使有尘埃。

慧能听后,认为神秀并未领会禅的深意,请人代笔,作一偈,曰: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佛性常清净,何处有尘埃!

神秀的偈语,肯定自己身心的存在,认为要勤奋地修行,才能渐渐地达到不染尘埃的清净境界,属于渐修成佛说。慧能的偈语,却认为身、心和万事万物都是空幻的,不真实的,只有人人都具备的佛性才是唯一真实的存在。弘忍见了慧能的偈语,有心将衣钵传付给他,就暗中给慧能讲经授法。并告诫慧能,以他的身份地位,当此传法重任,再住此院,必被加害,嘱他速离东山返回南方。

慧能遵照弘忍的嘱咐回到岭南,销声匿迹一十六年之久,才敢投到南海(今广州市附近)印宗法师门下听法。在这里慧能再次显示出他不同凡响的天分和对佛的领悟能力。

一天,印宗问众人:你们看,那旗杆上头挂着的旗帜,被风吹着,是动还是不动?众人意见不一,议论纷纷。有的说旗帜动;有的说不是旗帜动,是风自动。慧能忽然从座上站起来,高声说:“法师!不是风动,不是幡动,仁者心动。”印宗法师听说,不觉悚然。自知佛学修养不如慧能,转向慧能请教,并亲自领着徒众来到慧能住处,为慧能剃法受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