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生于战国中期的《鬼谷子》是一部由鬼谷子讲授、后经苏秦、张仪等人补充、修改而成的集纵横家、兵家、道家、仙家、阴阳家等思想于一体的政治理论著作,被称为“智慧禁果,旷世奇书”,它在中国传统文化中颇具特色,是乱世之学术,乱世之哲学,讲求实用主义和名利进取,其方法论是顺应时势、知机应时、知权善变的实践方法论。
《鬼谷子》一书由捭阖、反应、内、抵、飞箝、忤合、揣、摩、权、谋、决、符言十二篇,以及本经阴符七篇,持枢、中经二篇共同组成。前十二篇从确定游说的基本方针、基本策略,到游说过程中揣摩对象的心理动态,再到抓住对象的心理活动,最后完成游说主张的实施,构成了一个游说之术的理论系统。并鲜明地提出了游说的原理:“变化无穷,各有所归,或阴或阳,或柔或刚,或开或闭,或弛或张”;“捭阖者,天地之道”;“离合有守,先从其志”;“事贵制人,而不贵见制于人”;“计谋之用,公不如私,私不如结(结为一体)”;“言其有利者,从其所长也;言其有害者,避其所短也”。
作为游说诸侯的纵横术,是《鬼谷子》一书的主体内容。纵横术是外交家的权谋,充满了诈谋、阴谋、诡道。这些谋智,将古代政治、外交、军事中的诡密术和投机术充分地显示出来,表现诡辩的逻辑思维价值,尤其是为“阴谋术”提供了理论思维的依据。书中说的捭阖术,讲求开启天地之门道;反应术,力求探测对方之实情;内术,巧借内线进说辞;飞箝术,先褒奖而后牵制;忤合术,活力对抗逆转顺;揣摩术,深渊钓鱼投香饵;游说术则认为纵横长短在于辩辞等,它们都被历代乱世英雄所推崇。
《鬼谷子》的纵横捭阖之术在现代管理中的应用
在谋略大众化的现代,《鬼谷子》以其独特的谋略风采,格外受到人们的重视。
日本人大桥武夫,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成为东洋精工钟表公司的重建人,当他读到《鬼谷子》时,立即把鬼谷子的智谋用于企业管理与经营活动,写出了“大桥派鬼谷子”———《鬼谷子与经营谋略》一书。正是得益于鬼谷子的智慧,大桥武夫等日本企业家在竞争中出奇制胜。而整个日本在世界经济中一直处于主动地位,可以说在一定程度上得益于鬼谷子的智谋。
《鬼谷子》认为,任何谋略的运用都应该以对情势的深入实际了解为基础,主张清醒地观察实际情势,然后冷静地作出判断,再理性地进行揣度、摩臆、权衡和谋划,它不再像《周易》等先秦著作那样对世间万物充满迷茫,动不动就讲“天意”,而是对个人的力量充满信心,具有极强的实践意义。
《鬼谷子》一书还特别强调在管理中要“审时度势”,把握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只有这样,作为君主才能称得上开明君主,作为谋士才是聪明的谋士,其计谋也才能为君主所用。鬼谷子曰:“古之善用天下者,必量天下之权。量权不审,不知强弱轻重之称。”这里提到的“量权”,用现代的语言来说,就是情报。从情报而获得的知识、数据、文件、素材和各种资料,都是做出决策所绝对不可少的根据。他认为善于统治天下的人,必然衡量各方面的轻重,揣摩诸侯的实情。如果对形势分析不全面,就不可能了解诸侯力量的强弱虚实;如果揣摩诸侯的实情不够全面,就不可能掌握事物暗中变化的征兆。这种对各方情报的重视程度,让现代人仍然叹服不已。
鬼谷子说:“故观飞蠕动,无不有利害,可以生事。”也就是说不要放过任何小事,连小飞虫、小爬虫的活动,都可能意味着极大的消息。这种情报的来源,既简单,又廉价,不必兴师动众,人家也无法防范。有许多时候,只要你肯问,人家不知不觉、自告奋勇地就提供了情报。日本松下幸之助最大的成功秘诀之一,就是利用了鬼谷子的这个主张,即随时随地抓住机会与他人“聊几句”,既显得他平易近人,没有架子,又显得他和善仁慈,关心疾苦。更主要的是,许多针对企业改进的构想和新鲜的主意,都是在与人交谈中“谈来的”。美国联合航空公司的总裁卡尔森也认为,使联航起死回生的妙招,就是不坐在办公大楼楼顶的大办公室里“办公”,而是常常一有空就随便搭着航班,一边飞,一边和服务员、乘客“随便谈谈”,把医治联航致命伤的灵丹妙药都“谈”到手了。因此,联航一跃而居全美第一,声望至今不衰。
鬼谷子还强调赏罚分明,但他认为赏罚不可以随意,要有一定的标准,一定的原则,“用赏贵信,用刑贵正。赏赐贵信,必验耳目之所见闻,其所不见闻者,莫不暗化矣”。君主通过赏罚为自己树立起一个讲究信用、公正无私的高大形象,从而可以使更多的有识之士投到自己麾下。另外,鬼谷子也特别强调管理中主动性的重要性,“事贵制人,而不贵制于人,制人者,握权也;见制于人者,制命也”。
总之,《鬼谷子》一书中到处闪烁着耀眼的智慧光芒。
三. “兼儒墨,合名法”的杂家管理思想的现代应用
杂家思想概述
杂家是先秦学术思想九流十家之一。严格来说,“杂家”算不上是一门有意识、有传承的学派,所以他也并不自命为“杂家”的流派。自从《汉书·艺文志》第一次把《吕氏春秋》归入“杂家”之后,这个学派才正式被定名。
“杂家者流……兼儒墨,合名法,知国体之有此,见王治之无不贯,此其所长也。及荡者为之,则漫羡而无所归心”(《汉书·艺文志》)。很显然,杂家的特点就是博采众议,实现在思想上的兼容并蓄,在实际操作上的切实可行。
当然,杂家的“兼容并蓄”并非无原则的收罗,而是以孔孟或黄老思想为基础,融合各家之长予以增删。因此,其中不但对其他学派思想有所拣择,甚至对名家、法家、纵横家大加抨击。简而言之,杂家主张兼“儒墨”,合“名法”,但其根本,只是对三家思想在杂家主张的基准点上,加以叙述评析。
儒家说仁义、讲礼治;道家讲清静、说无为;墨家说兼爱、谈非攻;法家则以法、术、势作为治国大道。唯有杂家,它融合各家之长,没有“自成一家之言”,这是它最大的特色,也是它最大的缺陷。它博采众长,兼容并取,但由于归纳而缺乏自己独到的创见。也因此,人们对杂家的思想价值评价并不高,章太炎先生就说:“杂家集他人之长,以为自有,《吕览》是已。此在后代,即《群书治要》之比,再扩充之,则《图书集成》亦是也。”
显然,对杂家的这种评价是有失公允的。杂家虽是综合众家之说,但这种综合也体现了一定的思想宗旨与价值取向,并非无区别的拼凑与汇总。如《吕氏春秋》、《淮南子》等杂家著作就具有其自身的思想宗旨。
有关杂家著述,最具代表性的就是《吕氏春秋》与《淮南子》。
·《吕氏春秋》
吕思勉先生说:“《吕氏春秋》,为杂家之始。”《吕氏春秋》是先秦时期思想总结的一部巨著。该书又称《吕览》,由秦相吕不韦召集门下宾客儒士集体编写而成。据说书成之后,吕不韦颇为得意,“以为备天地万物之事”,并把书陈列于咸阳的市场中,扬言谁能增删一字,便赏千金。
《吕氏春秋》最主要的内容是十二纪、八览。所谓十二纪,就是把一年分为春夏秋冬四季,每季又分为三个月,分别以孟、仲、季命名。十二纪每纪五篇,共六十篇;八览每览有文八篇,其中《有始览》缺一篇,共计六十三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