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苍云7岁,是个黄昏很慵懒的日子。他一如往昔背着自己的小书包,穿过了有众多家长接送的人群,独自走在了回家的路上。这样的生活他已习惯,因为从6岁开始,他就已经必须学会自己找到回家的路了。
那时的苍云,脸上已然没有了小孩还有的稚嫩,总是冷冰冰的模样,毫无小孩该有的活力。但他却习惯用这样的脸去面对没有妈妈,很难找到爸爸的日子。
这一天,好像和平常一样,又不一样。因为当苍云回到家时,发现门口的台阶上坐着一对父子。他们看上去穿着有点土气,小孩的头顶上还顶着一只半狼首头盔,野里野气的。
父亲说他姓奎,是来找苍云爸爸的。苍云虽冷漠却还懂得礼貌,于是就让这对父子进了家门。
奎父在客厅看到了苍云妈妈的遗像后,还主动上前上了一柱清香,认真的拜祭着。这让苍云对这中年的男子颇有几分好感,还主动倒了两杯热水给他们。
但是那小鬼就没有好脸色了,一直带着凶光的看着苍云,就跟苍云抢过他的棒棒糖一样。
“喂,你是青光眼吗?老瞪我干嘛?”终于忍不住的苍云上前问道。
“终有一天,我会超越你,超越你们苍家。”小鬼咬牙切齿地说着。
“放心,超越我很简单,我考试成绩很烂的。”苍云笑了笑,只当这小鬼的脑袋有点毛病。
当天,苍惊雷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9点了,他一如往昔的喝到酩酊大醉,但当他看见奎父的一瞬间就清醒了。
苍惊雷的样子看上去并不太喜欢奎父,但还是请他到了书房密谈。
这时候苍云泡了碗杯面一边宵夜,一边看着《圣斗士星矢》的影碟,而那脑袋有病外加青光眼的狼首小鬼,居然在苍云一旁用单手小拇指坐起了俯卧撑,还不断挤眉弄眼道,“喂,你能这样做吗?做一整天?”
“不行”
听到这样的回答,小鬼特别开心,又时用两根手指支撑着地板整个的倒立坐着伏地挺身道,“你能这样吗?坚持3个小时不下来?”
“不行……”
“你能徒手斩开玻璃杯,而且不能沾上水吗?”小鬼说话时,依然一记手刀飞过,将茶几上的玻璃水边拦腰斩成了两半,圆形的玻璃上沿如晶莹通透的手镯在茶几上翻滚,而水则溅出了一地,仔细看,小鬼的手上确实一点水都没有……
“我说,你可以擦干净一点吗?地毯的边边都还是湿的,对!就那,用抹布好好擦。”苍云双手环抱在胸前,指挥着一脸怨念的小鬼擦着地板上的水渍。
“终有一天,我一定会超越你!”小鬼一边擦地一边愤愤不平着。
那一天,苍惊雷和奎父聊得并不开心,当奎父走出苍惊雷的书房时,他的脸上写满了遗憾和哀伤。
奎父和他的孩子被送出家门时,他还是依依不舍地问了一声,“真的没有办法吗?”
苍惊雷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摇了摇头便关上了门。
那一天,苍云又接受了一次近乎断骨的亲子教育,因为苍云违反了和父亲的约定,决不让陌生人进家门。苍云想辩解,但除了“哎呀!”“噢!”的惨叫外,根本没有时间和空隙去辩解了。
距离上次的见面,已经事隔11年,但苍云还是一眼认出了那个害自己挨打的小鬼。现在他已经长成了大人的模样,戴的狼首头盔,也从小狼崽子,变成了成年的巨狼模样。他的目光依旧犀利,从狼首上颚整齐的獠牙后凝视着苍云,穿着漆黑塑骨练形衣的他,彰显着比苍云跟完美的体格与身材。
“还记得我吗?我叫奎狼,那个说过,一定要超越你的人。”当年的小鬼用手指捻起了自己胸前的身份牌,上面印着006的编号,“看来,我已经做到了……”
“你果然还是和从前一样,让人讨厌。”苍云无奈地轻笑着。
此时,从奎狼的身后又走进来了4人,一个一身旗袍,却没有奶糖火爆身材的黑色短发女生,头顶扎着两个白色的发髻,似春丽一般。
一个魁梧似铁塔,有着一身岩石般健壮的肌肉,身高超过2米的汉子,黝黑如碳。
一个带着黑色的面罩,只暴露出了一双犀利如刀的瞳孔,似古代忍者的装束,在前臂,小腿已经心脏部位戴着金属的铁甲。
最后一位,黑色风衣,留着整齐的胡子,大黑天还戴着一副黑色墨镜,怎么看都不像18岁的孩子……
“都自我介绍一下吧,免得我们的少主看得眼生。”奎狼一声招呼,众人一字站开,挡住了整个中心唯一的出口。
“昴姬,18岁,白虎守护星昴家族传人,排行四。”顶着两个发髻的旗袍女冰冷的说着,手中一直提着一柄只剩半截枪头的长枪。
“胃土,19岁,白虎守护星胃家族传人,排行三。”漆黑的铁塔巨汉低沉地介绍到,身后背着一柄只剩下一边的战斧。
“娄犬,18岁,白虎守护星娄家族传人,排行二。”忍者打扮的男人带着一柄断刀道。
“觜火,20岁,白虎守护星觜家族传人,排行六。”西装外套的“大叔”,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带着一只银色全套。
“奎狼,娄犬,胃土,昴姬,毕乌,觜火……一共6个,还有一个追我的朋友去了吧?”苍云清点着人数。
“那是参水,你朋友很快,相信参水是来不及赶回来参加‘仪式’了。”奎狼向前走来。
“仪式?”苍云单纯好奇道。
“当然是认主的仪式,这是属于白虎家族的传统,每一代继承人都需要通过仪式来确认自己主人的身份,只有接受过仪式洗礼的继承人,才能真正被同代的守护星称为少主。”奎狼轻轻推开了面前挡路的桌子。
“奎狼!你别太过分了!他是少主,是白虎家族唯一的继承人。”毕乌咬牙切齿道,那种憎恨源于他人对自己天命的践踏。
“那又怎样?一个抛弃了我们所有人的家族,要来何用?只有脑袋转不过来的毕乌你,才会那么轻易的归顺那小鬼。
想让我们喊他一声少主,他必须具备值得让我们如此称谓的实力。否则,他不过是个狐假虎威的窝囊废。”奎狼径直走到了毕乌的面前,冷冷看着这昨天还是兄弟的人,“让开,你只有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
“小生已经选择好了!”毕乌说话时,高瘦的身躯已然开始高速回转,呼啸切割开空气的半把巨剑,当得一声撞击在了奎狼抬起的右臂上,那苍云熟悉的塑骨练形衣在冲击中荡漾起了绵延的波纹,将力道倾泻一空。
在苍云看来,这绝对是足够摧毁卡车的一击,却无法让那狞笑的奎狼移动上分毫。
“毕乌,你好像忘记了,奎之所以能在白虎守护星中排行第一,因为我们奎族就是冲锋在第一的战士。任何近战格斗厮杀,就是我奎狼最擅长的领域。居然妄想和我正面对决?你不够格……让开。”奎狼手臂突然一振,不过微微一甩,毕乌连带他的断巨剑都侧飞了出去,撞到了一片的桌椅板凳。
清除了最后的阻隔,奎狼终于站立在了苍云的面前。
“你准备好加入到我们的认主仪式了吗”奎狼直视着苍云的双眼。
“打架就打架,别找那么多由头,我从没想过让谁屈服于我,特别是脑残的家伙。11年过去了,你脑袋依然转不过这个弯来吗?”苍云看着毕乌站起来,才回头正视面前的奎狼。
“请不要侮辱我们神圣的仪式,我们不是一群要发现怨气的流浪孤儿。我们只是想找回本该属于我们的方向,但我相信,你根本不配成为我们的方向。”奎狼狰狞道。
“那么你所谓的仪式到底又是什么?”苍云鄙视道。
“与我一战,与我们一战,打到我们信服,打到我们认输,打到我们觉得你是那个值得我们付出生命的白虎。”奎狼高亢的声音回荡在中心的上空。
“我想我还是不期待你们跟随我,不过揍你的要求,可以满足。”苍云的笑容透着邪气,“脱掉你的塑骨练形衣吧,我知道穿那东西战斗有多么不爽。”
“你又弄错了一个概念,其实我早在10年前就已经脱去了塑骨练形衣,但我却喜欢上了这种负重的训练方式。所以,即便体格已属于完美,我依然会穿着它的加重加厚版,直到再一次的崩解,再一次的加厚,所以……”奎狼的话未说完,苍云的身体已然贴近了奎狼的怀中,那笔直的臂膀顶在了奎狼胸膛的中线,全身气劲云涌。
“起势。”伴随着苍云一声低沉的宣言,他的双足瞬间踏碎了地板,木屑都飞了起来,而穿上了加重版塑骨练形衣的奎狼,总重量超过了400斤的躯体整个的飞了出去,在半空划出了一道呼啸落地后,硬生生踏碎了10米的木地板才停下了身子。
那坚不可摧的塑骨练形衣,“嘣”得一声碎成了无数细小的铁环,从奎狼的身上脱落了下来。
“我有搞错什么吗?”苍云邪笑,笑得人脊背发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