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风遥一怔也笑了起来,“是啊,有时是简单,有时却也很难,毕竟心是天下最难以看透,难以猜测的东西。”顿了顿,又道,“对了,我今日来找你为了及川雪狐的事。”
“及川雪狐?”雪名凰挑眉,眸中多了几分郑重,“是不是已经调查到什么了?”
“嗯。”孟风遥点头,转眸望向楼下的那抹身影,“昨夜我跟踪云挽卿的时候被她发现了,我便直接问了,她说她与幽冥教无关。”
“你信了?”雪名凰不动声色的开口。
“是。”察觉到那道目光,孟风遥眸光微闪,继续道,“我相信她,因为我相信自己的直觉。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就觉得她是个很善良纯真的人,看到她的眼睛心中便有一种被净化的感觉,不知凰你有没有这样的感觉。”
凰,对不起,我骗了你。
因为我已经答应了云挽卿会替她保守秘密,便要遵守承诺,虽然我也迟疑过,但要因为书院的关系伤害一个努力证明自己的学生,我还是做不到。书院很重要,但学生才是书院的灵魂,只要云挽卿的身份不暴露,对书院便不会有任何影响。
这一次,就让他顺从自己的心一次罢。
雪名凰一怔,下一刻无声的笑了,“原来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有那样的感觉,也许云挽卿的眼睛真的有什么魔力罢。”
孟风遥闻言心中微微舒了口气,看着楼下那抹身影唇角一点点的勾了起来。
魔力么?也许真的有罢。
半个时辰后,那一片毛绒绒的杂草地终于铲平,清一色的水平线看起来整齐多了,加上一旁那颗梨花树,青与白却是一番好风景。
“啊,终于完成了!太好了,解脱了……”云挽卿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开心的眯起眸子笑了起来。
赵泠沧丢掉手中的铲刀,起身朝后走去。
“喂?冰块,你去哪儿啊?”见赵泠沧离去,云挽卿愕然的转身望去,喊了几声却不见前方的人搭理她,不禁又有些气恼,“方才才有了那么一点好感,下一刻便能将那点好感彻底颠覆,这个人还真是有本事!”
赵泠沧闻言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依旧是一张渺无表情的冰块脸。
“呃?”对上那冷漠如冰的双眸,云挽卿一阵愕然,“没什么,没什么……您走!您走您的,好走啊!”
那是什么眼神?她到底说错什么了?又是哪儿招着他了?
这个死冰块真是难相处,那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啊!
赵泠沧见状,木然的转身离去,修长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院门口。
云挽卿收回视线,不满的嘟囔了一声,不经意的用力一握,掌心一片刺痛,这才想起掌心还有伤,赶紧扔了手中的铲刀,揭开绢巾一看,掌心那几个水泡都已经破了,“这下真是惨不忍睹了,都是那只死狐狸害的!这笔账本小姐一定会记住的,等到哪日栽在本小姐手中,哼哼……”
“云同学。”
熟悉的声音,将云挽卿吓了一跳,抬头一看站在门口的人竟是孟风遥,“先生?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这里是雪名居,孟风遥怎么在这儿?什么时候来的?她怎么没看到?难道是为了找她要玉佩?
在云挽卿胡思乱想的时候,孟风遥已经走了过来,当看到云挽卿通红的掌心时,眉头禁不住皱了起来,“都伤成这样了,跟我过来。”
“哦。”云挽卿一怔,乖乖的点头跟了进去。
原来不是问她要玉佩,而是给她疗伤的啊……
不对!他怎么知道她受伤了?难道方才他一直在什么地方看着?思及此,心中不禁一阵恶寒,这雪名书院还真是处处危机啊,她若不精点心,被发现那是早晚的事啊!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楼阁,到了二楼一眼便看到了窗边那抹白色身影,云挽卿眸色一亮,立即颔首行礼,“学生见过山长。”
说起来,她似乎已经好几天没见过山长了,还真是想念那张清绝脱俗的脸哪!
雪名凰闻言转身,唇角噙着一抹笑缓步走了过来,“云同学不用多礼,手上的伤怎么样?”
伤?云挽卿一震,这才发现那处窗边正对着楼下草地,是一处再好不过的观测点,“只是摩了一个水泡而已,不要紧,多谢山长关心。”
如此说来,方才这两人都在观察他们,不会罢?这是什么癖好?
走近一看,雪名凰才看清那掌心的伤势,那丝丝血迹在纤细白皙的掌心异常的醒目,“都出血了,若是不能握笔就糟了,不过没关系,风遥医术高超,一定能药到病除。对么,风遥?”
“不要夸大其词。”孟风遥闻言无奈的看了孟风遥一眼,将云挽卿拉到桌案边坐了下来,此时小厮也送来了温水。
孟风遥伸手拧净绢巾,抬起了云挽卿受伤的右手,“伤口必须要清理干净才能上药,有点疼,忍着点。”
“嗯。”云挽卿点头,注视着孟风遥那小心翼翼的动作,唇角不禁勾起一抹细微的笑意。
孟风遥低首凑近了些许,捻起绢巾的一角,尽量的放轻了动作,只轻轻擦拭了一下便轻声询问,“疼么?若是疼的话就告诉我。”
那温柔的语气,让云挽卿心中一震,心似乎都要融化了,“不疼。”
怎么办?这样的孟风遥温柔的让人快要疯掉了!这世上怎么就有这样温柔的人呢?
孟风遥闻言这才放下心来继续动作,从清洗到上药的整个过程都是小心翼翼的,动作轻柔的不能再轻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