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冰块究竟发现什么了啊?这样说话藏一半露一半快将人逼疯了!
房内安静下来,书堆两边,两个各怀心思。
翌日。
一到学堂,云挽卿便急忙打听今日是何人讲课,“楚清廉楚清廉!今日是哪位先生的课啊?”
千万不要是孟风遥,千万不要是孟风遥啊!
“马上就要上课了,人来了不就知道了?”楚清廉不解的扬眉,看到云挽卿眸中的紧张不禁愕然,“云同学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么?”
“啊?没有没有,我就是想知道而已!”云挽卿一怔连连摆手,走到座位坐了下来。
看着那伏在桌案上的身影,楚清廉凝眉,“云同学最近变得好奇怪……”
咚咚咚。
幽沉的钟声敲响,云挽卿一震蓦地坐直了身子,双眸死死地盯着门口,祈祷着不要出现她暂时不要见到的人。
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现在绝对不宜见到孟风遥,若是一逼问露出什么马脚,那就完了!
轻微的脚步声从长廊内传来,一截青色衣摆掠过,紧接着那抹修长的青色身影缓步走了进来,肤色胜雪,五官俊秀分明,眸若墨玉,晕染着温润的柔光,嫣色的唇角带着温柔的笑意,资质天然温润如玉,当真是天下难及的温雅无双。
一样的文雅无双,但是此刻看在云挽卿眸中却是无比惊恐的,那一瞬间整个人便垮了下去。
老天爷真是喜欢跟她作对,非要玩死她不可么?
“先生早安。”众学子起身行礼,云挽卿还处于极度打击之中,一时间没回过神来,于是又出现了与前几日相同的画面,所有人都规矩的起身行礼,只有云挽卿一人端坐其位。
等云挽卿反应过来的时候急忙站了起来,可惜已经再一次成了焦点,此刻云挽卿头也不敢抬,只有弱弱的致歉,“先生对不起,学生……”
怎么又旧事重演了啊!她明明想尽量不引起注意的,这下坏了。
虽然没有抬头依然能感觉到那投过来的眼神,她从来不知道孟风遥的眼神也可以让人不寒而栗,那个她让人心生垂涎的温润君子,第一次让她与了想要远离的欲望。
孟风遥看了云挽卿一眼,随即望向众人,语气如常,“好了,都坐下罢。云同学下课到无名居来,让本席教授教授你什么才是‘真正的礼仪’。”
想起上次在山中沐浴差点被发现的事,又加上昨晚,云挽卿心里一阵发毛,“先生,学生,学生身子不适,可否……”
话未说完便被孟风遥打断,“正好,本席略懂医术,可以为云同学看看。”
云挽卿……
无言反驳!
完了。
“好了,云同学你也坐下罢。”
“是。”云挽卿无力的坐下来,低垂的眸中一片哀苦。
孟风遥压下心中涌起的异样,努力让自己回到状态,伸手打开了书本,“开始上课了,几日的课程是儒家代表人物孟子的治国思想与政治观点,其学说出发点为性善论,提出‘兼爱’、‘非攻’,主张德治。《孟子》记录孟轲言行的一部着作,也是儒家重要经典之一,篇目有《梁惠王》、《公孙丑》、《滕文公》、《离娄》、《万章》、《告子》、《尽心》。今日要讲的便是《梁惠王》,诸位同学诵读课文之后都说说的各自的体会与观点。好,下面跟本席诵读。”
“是,先生。”众学子齐声应道。
这一上午,云挽卿都在战战兢兢中度过,又要集中注意力听课怕孟风遥提问,一边又在担心下课之后的事情,整个人忙乱异常,即便如此,还是祈祷着不要下课,因为下课之后她面临的就极有可能是她在雪名书院度过的最后时光了。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终于下课钟声敲响。
听到那钟声,云挽卿整个人都僵住了,那一声声似乎敲在心上一般沉重,脑中只有三个大字滑下,她完了。
“好了,上午的课程就到这里,下课罢。”孟风遥抬头,阖上了书本。
众学子起身行礼,“先生辛苦了。”
孟风遥轻轻点头,“都散了罢。”
众人闻言轰然一声喧闹开来,与上课时的肃静呈明显的对比,人群渐渐散去,孟风遥却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原地静静的等待着。
云挽卿终于抬头,台上那抹青色身影赫然在目,心中唯一的希望也落空了,认命的起身走了过去,“先生。”
“终于肯面对了么?”这一句话,孟风遥的声音很低,几乎只有两人才能听到。
别人不明,但云挽卿不可能不明白那话中的弦外之音,默然的点头,“是。”
“走罢。”看了那张低垂的小脸一眼,孟风遥转身朝外走去,云挽卿无力的跟了上去,宛若上场服刑的人一般,大有壮士一去不复返的绝望悲壮。
赵泠沧一直注视着那两抹身影消失,想到什么眸色渐渐暗了下去,立即起身离开了座位。
一路上,云挽卿不敢多说一句话,一直沉默的跟在孟风遥身后,整个脑子都在想一会儿会出现的各种情况,以及她应该用怎样的应对之法,由于太过专注,完全没发现前方的人已经停了下来。
看着眼前清幽的竹林,孟风遥停下脚步,方才转身身后的人便一下撞进了怀里,几乎是反射性的揽住了身后的人,“小心点儿。”
云挽卿猛然间回过神来,捂住鼻尖连忙退后几步,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学生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是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