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赵行之闷哼一声,抽出手指一看,指尖的位置多了几个嫣红的压印,痕迹尖尖的,更像是眸中小动物,睡着的样子也很像,完全想将自己缩成一团。
察觉到异样,云挽卿终于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缓缓张开眼睛,视线从模糊到清晰,眼前渐渐映出一张熟悉的脸,不自觉地轻喃出声,“死冰块?你……你怎么会在这儿?我在做梦么?”
那迷蒙的表情,让赵行之心中一震,手不自觉地握紧了,“做梦?你觉得这是在做梦么?原来在你的梦里都是我,看来之前是我错怪你了,原来你这么想我的。”
云挽卿闻声瞠大双眸,用力揉了揉眼睛,眼前的人还在,顿时清醒了过来,一跃坐了起来,“你?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老爹的魔鬼训练结束了么?”视线落在窗外暗下来的天色时,不禁愣了一下,“天已经黑了么?现在什么时辰了。”
“过亥时了。”赵行之缓缓开口,在软榻边坐了下来。
“亥时?原来已经这么晚了啊!”云挽卿愕然的蹙眉,看着紧闭的房门,望向了坐在身旁的人,“你偷偷溜过来的么?不怕被我老爹发现么?这么一说,倒真的很像是在偷情似的……对了,你们什么时候结束的?其他人呢?都回房休息了么?”
“才结束没多久,明日可能继续。”说着,赵行之渐渐放松身子躺在了云挽卿的双腿上,修长的手指绕着云挽卿的腰带,只要轻轻一拉便能将腰带抽下来了,想到此处,不觉有些心猿意马。
“才结束?天,老爹到底想做什么啊?他明日不用早朝么?真是。”云挽卿闻言无语的翻了白眼,腿上的重量无法忽略,让她忍不住动了动,“喂,冰块你不要躺在我腿上啊,好累的好不好。已经结束了,还是早点儿回去休息罢,不知道明日老爹又想出什么主意来了。喂,你听到了没有?喂?冰块?喂!”吆喝了几声没有反应,云挽卿不禁愕然,扬眸一看只见赵行之躺在她腿上,双目紧闭,显然一副睡着的样子,“不是罢?居然睡着了?冰块,喂?唉,怎么睡在这儿了啊?要是让老爹知道……”
顿了顿,叹息一声,掀过被子盖在了赵行之身上,原本想叫醒他,视线落在那安静的睡颜上时迟疑了,也不知怎么地视线落在那上面就移不开了。
不可否认,这冰块长得的确很美,虽然用美这个字来形容一个男人的时候有些不合适,但有时候却只有字可以描述。睡着之后的样子与平时太过大相径庭,安静温柔,那种冷漠疏离都随着休眠了,看着看着手指便不由自主的抚了上去,从眉到眼,最后落在了唇角,柔软的细腻的,温热的呼吸若有似无的掠过指尖,由于在心中搅开的涟漪一般,一圈圈扩散。
柔软的触感从指尖下传来,云挽卿一怔蓦地回过神来,顿时懊恼的别开脸。
天哪!她在做什么?居然趁着这死冰块睡着的时候在……她这是在非礼他么?她难不成色心大发了么?
“天!”叹息一声便想收回手,指尖还未抬起便被一直温暖的手握住了,突然的触碰将云挽卿吓了一跳,一转头便对上那双不知何时睁开的眼睛,僵在原地,“你?你怎么……你什么时候醒的?你怎么……你刚刚装睡!你这家伙……”
看着那张慌乱的脸,赵行之轻轻挑眉笑了,感觉到掌心那只手的抽离,不由得收紧了掌心,力道不大却足够禁锢,“卿儿方才在做什么呢?”
抽不出自己的手,云挽卿有些急了,本就懊恼这下更有些不知所措了,“没……没没做什么啊?哈,啊哈哈……我只觉得很晚了怕被老爹发现不好,就想叫醒你来着!我就说呢?你怎么会睡的这么快呢?弄了半天你只装的,你是故意的罢?好了,既然醒了就快点回房罢,不知道老爹今晚什么时候会来查房呢?”
赵行之闻言坐起身来却没有离开,转身的一瞬便靠近了那张躲避的脸,“今晚将军不会来的。”
“啊?你说什么?”云挽卿愕然的抬眸,一抬头撞上那双深幽的眸子便愣住了,“你……你怎么知道我爹不会来?”
“因为将军跟我说了。”赵行之微微眯起眸子,伸手抚上那张脸,指尖柔软的触感传来,眸色渐渐暗了下去。
“我爹跟你说的?”云挽卿不可置信的挑眉,伸手按住了脸上那只手,“我爹说的?这……这怎么可能?你的意思是……我爹知道你要来?还故意让你来?这不太可能罢?”
老爹明明那么还在气头上,这几日连玉卿苑也不让他们接触,怎么会突然允许他过来呢?这不是明摆着接受了这冰块么?是这意思么?可是……这也太不可能了罢?不过,若说这冰块骗她也不太可能,她怎么突然间就弄不明白了呢?
“不用这么惊讶罢,其实将军早就认同我了不是么?从我们有婚约的那一天开始,你别忘了我跟将军已经认识很多年了,他可是算作我的老师之一呢。”赵行之忍不住挣脱那只手,指尖再度摩挲起来,眼前是他喜欢的人,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味道,就在他眼前,这么近。
云挽卿闻言恍然,“是了,你不说我都忘了,老爹的确算作是你的老师了,当初与你定下婚约的时候他也是一直赞成的,这么说……今晚是他允许的了?就这么将自己的女儿给卖了?不过,他想通了是好事,终于可以不用再纠结,再两头为难了。”
“认同了我这是第一步,他会慢慢的认同他们,自然的接受这一切。其实,从得知这一切的时候开始他已经在适应了,卿儿,你有个好父亲,如此疼爱你的父亲。”赵行之的声音低低的,指尖落在那敛下的长睫上,“他只是需要时间,还有,他想真正的放心,毕竟除了我跟十三意外,对他们他几乎是一无所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