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她怨我,而且我也不允许自己这么做,经过这段时间我也想开了,若非她心甘情愿的嫁我,我绝不会娶她,如今我也不是太子了,也没有那些责任了。”赵行之故意这么说,想要试探出什么。
是,他一直在怀疑,怀疑他的动机,他相信有一部分是为了父皇,一部分是因为责任,但是绝对还有一部分,虽然他猜到了,但更想听到他亲口承认。
“是啊,没有责任,你自由了。”赵鸢点点头,轻轻挑眉,“所以,你想问什么?你不会对我说这样的话的,之前可能,现在不可能。想知道不该知道的东西是要付出代价的,也许很严重,你还要知道么?”
赵行之拧眉,“我只是不想欠你,更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否则这对谁不公平。”
“不公平么?”赵鸢轻念着这两个字,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衬得那张脸越发的妖异起来,“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绝对的公平,若在追求公平那你就错了。比如身份,比如地位,比如运气,比如感情……有的身份有的感情是不能同时存在的,一方的存在只能意味着另一方的消失,人啊,活着就是不停地给自己身上套上各种枷锁,然后在枷锁里挣扎。如果那些超出枷锁的事情落在你身上,你……会怎么做?”
赵行之闻言眸色一沉,握住茶杯的手蓦地收紧,想到什么手上的力道又放松下来,“既然枷锁是自己为自己套上的,那取掉不就行了?人生短短数十年为什么要被自己赋予或者别人赋予的枷锁牵绊住呢?”
“取掉?”赵鸢一怔,轻轻的笑了,“阿七,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么?若是真的取掉了,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样的事?即便威胁都你……也可以么?”
“小皇叔错了,那不是对我。”赵行之摇首,放下茶杯,转眸静静的望过去,“小皇叔也喜欢云挽卿对罢?好罢,我现在把什么话都拿到台面上来说,之前我还对小皇叔有所愧疚,但现在不用了,皇位原本就属于小皇叔,我只不过又还给你罢了。”
“你知道了?”赵鸢诧异的挑眉,随即笑了,“这个云铮居然还是说出来了。原本我是没打算将话摊开的,既然你说开了,那我也不用隐瞒了,虽然对你来说那根本就算不上隐瞒,只是没有戳破而已。好,你可以继续了。”
这小子居然把他辛辛苦苦伪装的一层纸这么轻易的就给捅破了,所以他是想通了什么?难道……
赵行之微微眯起眸子,语气中带着几分懊恼,“所以小皇叔原本想让我愧疚的过一辈子么?因为我的关系剥夺了你喜欢人的权利,真狠的心啊!我可不像你一样有点卑鄙。既然小皇叔也喜欢云挽卿那就去追好了,与我没有什么关系,我可以阻拦你,因为我们是情敌。但记住不是叔侄,在爱情里我们之间什么关系也没有,你喜欢谁是你的自由,与我无关,同样我喜欢谁也是我的自由。”
看着那一脸认真的人,赵鸢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半晌还是忍不住笑了,“阿七啊阿七,你终究还是太心软了,若是我……罢了,没有如果。如你所说,我的确是是卑鄙,不过不是有些,而是很卑鄙。所以在你现在说了这样的话之后,我要是再无动于衷那可就真对不住那卑鄙二字了。好好守着你的云挽卿罢,说不定很快便被我抢走了,小心哟!”
“你?”赵行之气恼的拧眉,却是无言以对。
话是他说开的,就算生气又有什么用呢?谁让他那么说了,有时候真是对自己无奈,他是不是太心软了?他这么做是不是错了?
没有答案,不管问自己多少遍都没有答案,他只做心里想的,如今既然做了那还纠结什么?随他去罢。
赵国的天就那么变了,快的让所有人瞠目结舌,但无论权势怎样变换,都与老板姓挨不着什么,反正也没有打仗,只是茶余饭后多了个更大话题而已。
云府内,云挽卿从早上起床开始便坐在长亭里发呆,怔怔的望着湖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姐姐,姐姐!有人送信来了,是谁写的啊?”云挽霜匆忙的跑来,将手中的信笺递到了云挽卿手中。
云挽卿回过神来,看到信笺上熟悉的字迹不禁一震,“这……这是!”
孟风遥!是孟风遥的字!他们来了么?还是只有一封信?
反应过来,云挽卿一把拉住正在喝水的人,急急地追问,“小霜儿人呢?送信的人呢?是什么人送来的!”
“咳咳!咳咳咳……”云挽霜正在喝水,这么一拉顿时呛住了。
云挽卿愕然,立即起身替云挽霜顺着后背,“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小霜儿,我没看到你在喝水!没事儿罢?”
“没,没事。”云挽霜摇摇手,咳了几声终于停了下来,却别憋红的一张小脸,“姐姐你怎么那么激动啊?这信是谁写的?”对上云挽卿的脸,这才道,“哦哦哦,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先说我先说还不行么?送信的人是个小姑娘,我刚好跟娘回来遇见,就拿来交给你了,那个小姑娘已经走了。”
“小姑娘?”云挽卿闻言凝眉,是随便找的小孩儿么?可是姑娘……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么?”云挽霜见状不禁疑惑,看着云挽卿手中的信笺,偏头又看了一眼,不觉赞叹,“这字写得真好,刚柔并济,有力道却又很清秀,不知写字的人是什么样子?”
听到这话,云挽卿一怔蓦地回过神来,走到桌案旁坐下来打开了信笺,上面只有寥寥数字:柳月客栈,即刻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