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喜公公了。”江弄晚微微一笑,颔首致意。
云挽卿也跟着微微点头意思了一下,视线上下打量一圈,唇角微微翘了起来。
这个喜公公一看就是皇后身边的红人,看他方才那目瞪口呆的样子,大概进宫来的人没有人不给他三分薄面罢,而她直接拂了他的颜面,方才的事儿他肯定会告诉太后的罢?如此一来,皇后对她的印象大打折扣,她再多失误几次,以后若是真的要封她为太子妃皇后一定会持反对票!
很好,接下来就看她的了!
慈恩宫内,皇后张研一身华服斜倚在凤榻上,手中把玩着西洋镜。
突听外边儿有人宣道,“云夫人云小姐觐见。”
随着那一声高呼落下,急忙身影走进大殿,张研坐起了身子,透过西洋镜看到了那两抹身影,掠过那名秀美女子,落在了另一抹绿色身影上,绿衣罗裙,墨发如瀑,只有一支简单的翠羽朱钗挽了一个流仙髻,耳中那两那点晕黄成了点睛之笔,清纯的面容,灵动纯净的双眸,唇色如嫣,一身灵气。
嗯,这个云拂果然不似一般的大家闺秀,与阿七很相配。
云挽卿一看到凤榻那抹黄色身影拿着西洋镜打量她们,不禁愕然,不会罢?这个皇后娘娘怎么看起来有点儿奇怪啊?与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啊?
在云挽卿出神的时候,江弄晚已经拉着她躬身行礼了,“参见皇后娘娘。”
云挽卿一怔回过神来跟着躬身行礼,心中却直犯嘀咕。
张研见状立即收了西洋镜,起身走下来伸手将两人扶了起来,“云夫人云小姐请起,今日就当是朋友相见就不必在意那么礼仪了,来,这边坐。”
“多谢皇后娘娘。”云挽卿扶着江弄晚随着走到一旁的桌案边坐了下来,这一抬头才看清对面的人,细眉媚眼,眉心有一颗美人痣,凤袍加身说不出的雍容高贵,但眉眼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标志的美人,保养太好完全看不出年纪。
这就是独宠后宫的皇后张研啊,的确是美人,不过后宫佳丽三千,一个女人想要绑住一个男人的心该有多难,何况这个男人还是皇帝,天下无数女人的觊觎之物,虽然一眼看不出什么来,但能宠冠后宫绝对不简单。那个老皇帝虽然娶了那么多女人,但却只宠一个皇后,甚至连子嗣也只有皇后所出,此事向来为民间所乐传,版本各异,谁也不知真假。
感觉到那道完全不避讳的打量,张研微微抬眸笑了起来,“这位就是云拂罢?”
江弄晚闻言一怔,心中意识到了什么,笑道,“回皇后娘娘,正是小女。”语毕,压低声音道,“拂儿,还不给皇后娘娘请安。”
“云拂给皇后娘娘请安。”不得已云挽卿只好起身行礼。
“不用了,快坐下。”张研起身按住了云挽卿的肩,顺势将人拉到自己身侧坐了下来,“方才本宫已经说过了,今日就当是朋友相见不必如此拘礼的,本宫身居深宫之中与外少有往来,以后还望你们多来陪陪本宫才好。”
“只要皇后娘娘不嫌弃。”
“小喜子,将前几日进贡的瓜果点心都拿上来。”张研吩咐道。
“是,娘娘。”喜公公应声离去,心中却满是诧异,看起来娘娘好像很喜欢这个云小姐的样子。
看着自己一直被抓住的手,云挽卿愕然,想抽回来又不敢随意抽回来,不抽吧她又别扭,这个皇后娘娘干嘛一直抓着她的手不放了啊?她算是看出来了,今日来哪儿是什么朋友相见不朋友相见的,完全就是变相相亲,挑的还真是时候啊?偏偏挑在她回来的时候,早知道就推脱不来了,都是娘都进了宫才告诉她婚约的事。
这下怎么办?这个皇后看起来好像不太好对付啊?在她面前她总有一种被人看透的感觉,是她的错觉么?
“听闻云夫人的刺绣乃是一绝,本宫早就心念已久了,只是一直忙于宫内大小事务耽搁了,今日总算空下来了,不知今日可否见识一下夫人的刺绣功夫?”张研终于放开了手。
“能得到皇后娘娘的人认可,是弄晚的福气,只要娘娘想看,弄晚现在就可以为娘娘刺绣。”江弄晚颔首,语气恭敬如一。
终于得到了自由,云挽卿暗暗地松了口气。
“那今日本宫可要大饱眼福了,也总算是得偿所愿了。”张研闻言欣喜的扬眉,随即吩咐道,“来人,设绣架。”
“是,娘娘。”宫女领命离去,不过片刻一切便已准备妥当。
一坐下来,张研与江弄晚之间的隔膜便消失了,两个同样对刺绣感兴趣的人研究开了。
云挽卿半百无聊的坐在一旁吃吃喝喝,终于有些忍不住了。
她可不可以出去转转啊?早知道入宫来这么无趣,说什么她都不会来的,进了一趟宫不但冒出来个未婚夫,还被未来婆婆审核了一遍,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张研虽一直在与江弄晚讨论针法技巧,注意力却一直注意着一旁的人,“云拂要不要过来也绣一幅?”
啊?云挽卿一怔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干笑道,“不,不用了,云拂恐怕要让皇后娘娘失望了,云拂对女红简直一窍不通,天生就对那些不太感兴趣,倒是对舞刀弄枪之类的……对不起,云拂好像说太多了,请娘娘恕罪。”
江弄晚心中明白,生怕此话触及了张研的怒火,轻斥道,“拂儿不得无礼。”又转而道,“请皇后娘娘见谅,小女顽劣,自小便喜欢舞刀弄枪,这点让我们一家人都很头疼,但是也无可奈何,逼迫无用才成了如今顽劣无道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