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轲本是个在北方绿林中坐地分赃的独行大盗,功夫不错,甚是强悍,可是当他遇到柳子倩这个命中的克星后,他尽去浮躁之气,开始学会了收敛心性。妻子去世之后这几年更是越发沉稳,修为也是越来越高,现在纵是与上官木这样的高手过招,百招之内也绝不会落在下风。可是在这也突如其来的雷霆大喝之下,他被震得双耳作响,心中烦躁,内息微乱。
他知道,这是岳父大人所为,在场诸人中只有岳父大人可以将狮吼功使得如此刚猛。现下局势已乱,必须有人站出来镇住场面,这个人必须是柳万仞,也只能是柳万仞。
秦轲知道接下来可能会有大变,右手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衣服,左手不自觉的摸向腰间,暗暗戒备。
“麻烦诸位让一让。”只听柳万仞淡淡道。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并没有运功,不过此刻,这山东大豪的每一句话都似有魔法一般,自有一种威严,让人不敢不听从,一时间,明尘道长等人也为之所摄。
众人径自无声散开,段莫麟直接面对着柳万仞,此刻就连他的眼神中也多了几分敬意。
“不错,当年,我们几人的确相约要在藏龙谷中了却一桩事情。”柳万仞一边走向段莫麟,一边缓缓说道,“不过,当年凤流云失踪了,我们也不知他是否收到了讯息,明松道长虽答应要来,可惜却在路上耽误了,他到的时候,事情早已了结,所以当年真正在谷中的只有老夫等六人以及你的父亲段中亭。贤侄,你也不必牵扯到其他人了。”
在场诸人,无不屏住呼吸,大家都在好奇着当年的事情,这尘封多年的武林秘辛,今日就可以揭开了么?有什么能比神秘往事更能勾起大家的好奇心呢?此刻,就连暴躁的昆仑掌门丘明,也变得安静了许多,仔细听着。
“当年,我们几人曾想过联手制住段中亭,他的武功实在是太可怕。可是最后我们并没有这么做。”柳万仞接着说道。
“哼,大侠,呵呵。”段莫麟身后传来一阵冷笑。
柳万仞并不理会那人,停下脚步,微微抬起头望着天上,道:“那一战,是老夫生平经历过的最诡异的一战。”说道此处,柳万仞深吸一口气,眉头紧锁,似是忆起当日情形,依旧心有余悸。
“贤侄,无论你信不信,当年我们几人绝没想过要杀害段中亭。”柳万仞回过神来,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段莫麟惋惜道。
段莫麟沉默不语,场中不知何处又传来一声冷哼。
“关于当日之事,我们几人曾立下重誓,绝不能轻易对人提起,除非八人都同意才行,所以即便是上官兄,这么多年我也一直瞒着。”
说到此处,柳万仞望了老友一眼。上官木轻叹一声,点了点头,算作回应,以他们的交情,不需要太多的解释与客套,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足以道明一切,交人当交心。
上官木相信柳万仞绝对没有杀害段中亭的意思,也理解好友这么多年遵守约定之心,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从没有逼问过柳万仞。这八个人会把这个秘密守这么久,其中故事绝对不同寻常,他明白。
“当年我们事情做的十分隐秘,除了相关的几人外,对家人子女我们也不曾透露一句。问儿只怕也是今天才听说有过‘藏龙谷之约’。所以老夫很是好奇,贤侄,你们是怎么知道这次会面的?”柳万仞盯着段莫麟,眼中精光暴射,反问道。
柳万仞要掌握主动,他必须弄清楚其中缘故!
他们几个到了谷中的人早已约好不可向外透露一星半点消息,无论是时间地点还是赴会之人,知道这次约会的江湖上不会超过十一个人。他信任他们。
至于凤流云,他失踪二十年了,当年只是通知了他有这么个约会,却也没有透露是什么事情,何况他是否收到讯息都是未知数。
也绝不会是段中亭在赴约前留下什么书信,因为他自负,他不会把柳万仞八人放在眼里,他不会预料到自己赴的是个死局,另外他们的约会一向十分隐秘,而且早有规定但凡无关之人,即使是至亲骨肉也不得谈起,所以他绝不会留有任何书信一类的东西。不管怎么说,段中亭都是个会信守承诺的人。
柳万仞赴约之前也没有预料最后的结局,他本想着能制住段中亭就好,不为之所伤就以属万幸。
究竟是何人泄密?
在这山东大豪的逼视之下,段莫麟心中不自觉的泛起一阵寒意,但脸上神色不变,微微一笑道:“小侄自有可靠的消息来源,便不劳柳叔叔费心了。”
“哈哈哈,贤侄看来也是守信之人。即使如此那老夫便不再勉强了。”柳万仞忽的笑了起来,竟也不追问。
段莫麟微微点头示意。
诸人无不大奇,就连“天衣楼主”带来的八名武士也是面露诧异之色,没想到柳万仞竟这样揭过。
柳万仞明白,即使再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无用之事又何必再做?他有点喜欢眼前这个年轻人,也许因为他真的很像他父亲吧。
“不过今日之事,总得有个了断了。”柳万仞道。
今日之事,终于要有个结果了么?
此刻上官木心中甚是焦虑,若双方真的起了冲突,他又该如何是好?一边是他的平生好友,一边是挚友之子,让他偏帮一方,自是不会,让他两不相帮,更不可能。柳万仞绝非奸恶之徒,段中亭现在也是善恶难分,当年的事疑点太多了。至于段莫麟,他虽然张扬,可是杀父之仇如何克制?此时还不算太过失礼,已是难得。
这纵横江湖三十余载的大剑豪,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想化解此事,但双方俱隐瞒了关键部分,只要有一方稍稍吐露口风,今日之事都可缓和,可谁又会去做无信之人呢?柳万仞断然不会,段莫麟就会么?未必,看他今日情状,也是成竹在胸,势在必得。
柳天问见师父眉头微皱,便已知其中缘由。如果师父来助父亲或者两不相帮也就罢了,可是师父若是选择了段莫麟,他柳天问该怎么办?总不能与师父刀剑相向吧?上官木膝下无子,对柳天问一向严厉。但柳天问明白师父对他的疼爱之情绝不在父亲之下,与师父对立,这是他万万不敢想的事。
现在稍有不当,便要成了死局!
“小侄,不明白柳叔叔的意思,还请明示。”段莫麟道。
“贤侄,一行十一人,当中不乏高手,那咱们便按江湖规矩,来三局比试如何?比武论输赢,无论胜负如何,今日我都可保你们平安离开。”柳万仞道。
此言一出,众人皆奇,没几人懂柳万仞的意思,唯有上官木暗暗点头。
“柳大侠,只怕你把我们几人看轻了些吧。哼哼。”陈丰冷哼道,“我家楼主若想走,只怕你们还拦不住吧。呵呵。”
见陈丰无礼,群雄中有几人忍不住反唇相讥,破口大骂,更有人抽出了兵刃。“天衣楼主”这边八人也拉开了架势。双方似随时都要火拼起来一般。
“没人可以小觑‘彩衣八卫’!”柳万仞又是一声暴喝。
这一次虽然还是狮吼功,柳万仞并没有像刚才一样全力施为,狮吼功实在太耗内力,就算是柳万仞这般功力也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连用两次。不过,即便如此,此刻依旧可以震慑全场,无人敢再言语。段莫麟等人满面错愕。
“你,你知道‘彩衣八卫’?”魏艾颤声道。
“当年中亭兄,带着‘彩衣八卫’所向披靡,无往不利,柳某怎能不知?想不到莫麟贤侄,你竟能重组八卫,了不起啊。”柳万仞道。
段莫麟保持着平静,微微==鞠了一躬,道:“柳叔叔谬赞了。小侄敢问这三场比试的彩头是什么?”他竟岔开了话题。
“如果老夫这边侥幸胜了,贤侄只需要回答老夫一个问题就好。”柳万仞笑道。
“若是承蒙柳叔叔相让,我方胜了呢?”段莫麟问道。
“若是如此,我保证无论何时在山东境内,无人敢主动找你们麻烦。”柳万仞朗声道。
魏艾冷哼了一声,方待嘲讽两句,却听段莫麟道:“好,这比试很公平,小侄应了。”
黑衣人本想说些什么,但此刻见楼主心意已定,便也不再言语,其余几人表情不甚好看,心中显有不满。
“爽快!不愧是段中亭的儿子!”柳万仞赞道,“那么老夫想请两位评判,可好?”
“柳叔叔请便。”
“好,那么第一位,柳某想请上官兄来担任。诸位以为如何?”
四下无不称好,以上官木的名望辈分自然当得,何况在座的武林名宿中也只有上官木与双方具有交情。
上官木先是一愣,然后看了看段莫麟(段莫麟微微欠身),又转过身来对柳万仞点了点头。
上官大侠昂首向前,回到五子亭中。他还是“天下第一的剑客”,刚才的优柔寡断之色尽皆不见。
上官木朝四下拱了拱手,道:“老夫,愿意担此大任!”
既然是他做这评判,自然要设法化解今日之事,若无死伤,便算是留下了活动的空间。他已暗暗决定,只要一会儿局势稍有不妙,无论如何他也要出手分开比试双方。
四下自是称好。
“有劳上官兄了。”柳万仞笑道,“另一位柳某我想请司空总捕头来担任,可好?”
“小侄没意见。”段莫麟率先道。他是今日正主,如今他不反对,旁人自也说不出什么来。
司空有却是连连摆手,道:“柳兄说笑了,小弟哪能担此重任?在座高人众多,依小弟看来明尘道长、陆先生等人都比在下有资格。”
明尘道长与华山派的陆深也是连连摆手。
“司空兄过谦了。”柳万仞道。
“司空兄在公门之中,多年来破获大案无数,一向公正严明,对咱们这些江湖中人,也素来仗义,有你来做评判,再合适不过。”明尘道长劝道。
“段某相信司空前辈,恳请前辈来做此评判。”段莫麟道。
陆深等人也劝说了几句。
司空有见无法推脱,便只得应声道:“好吧,承蒙各位抬爱,在下尽力而为就是,不过,希望
双方都可以以和为贵,点到即止。”
如此两位评判便算定下来,那么双方如何比试,胜负如何评定俱有二人做主,接下来若有人敢无礼冲撞他们,便是要与在场所有人为敌,同样,如果二人敢有所偏颇,便算是抛弃了自己名声颜面,必遭江湖中人唾弃,以今日之局势来看,这评委做起来可不太舒服。
其实在场在场诸人中,除了上官木,以身份名望看来,最有资格做评委的应该是明尘道长与丘明掌门。
明尘道长在武当派四大长老中,他位列第三,为人和善,口碑甚佳,可是他的师兄明松道长是与当年只是相关之人,纵使他可以公正处置,但瓜田李下,很难服众。
丘明掌门辈分地位虽高,但却脾气火爆,而且对段莫麟甚有偏见,自是很不合适。
陆深虽是华山派的长老,也是掌门的师叔,但却是一个中庸之人,很少在江湖上走动,无人知其深浅。何况今日之事,与华山派无关,他自然不会强出头,柳万仞等人也没理由强推他出来。
至于司空有,他是齐鲁名捕,一向左右逢源,与柳万仞相交甚好,于公于私,柳万仞都要给他个面子。可司空有却不愿意参合其中,这事情牵扯太多,就算他了解其中内情只怕也办不了。另外,江湖私斗本就是朝廷明令禁止之事,可是现在他却成了这比试的裁判,如果被上风知道,却是大大的麻烦,这让他哭笑不得。
司空有从小捕快开始,在公门中奋斗多年,不知经历多少出生入死,才做到现在这位置,他一直盘算着再做两三年年便告老归田,去过自在日子,今日本是高高兴的来祝寿,可谁曾想却落了这么个差事,只能心中祈祷不要闹出人命就算是大幸了,同时心里也在不住的埋怨着柳万仞与明尘等人。
上官木与司空有简短商议后宣布,将柳家临时搭建的戏台,当作比武场,若有一方落地或是无力还手便算是输,点到为止,不得无故妄下杀手。双方各处出三人,每人只能出战一次,三局两胜。
然后双方便各自讨论着出战之人。
此刻,柳家的三女婿卫清已来到了柳天问与秦轲身边,三人不住低声商议。柳飞燕也自后堂出来,不过只是站在远处,没有走近父兄和丈夫。
白灵杰向三位哥哥询问道:“咱们怎么办?”他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白仁杰沉默不语,白梦杰微微一笑,轻轻摆了摆手。
“我们静观其变,你别再添乱了,且看柳家的手段。”白俊杰低声道。
白灵杰吐了吐舌头,心中大不以为然。
片刻之后,秦轲率先走上戏台,朗声道:“在下秦轲,不知哪位愿意上前赐教?”
今日在柳府之中,挑大梁的必须得是与柳家相关的人,而柳万仞地位较尊,“天衣楼主”这边都算是他的小辈,自是不会轻易出手。在座宾客,也不会有人敢贸然出头,偶尔给柳家诸人呐喊助威也就够了。出战的自是柳家的长子与两个女婿。秦轲江湖阅历丰富,由他来打头阵,是想探探“天衣楼”的底。
“我来会你!”一条人影随声而至,跃上戏台,身手甚是轻巧。
来人身穿一件淡黄色衣服,约莫三十多岁,腰间别着一把钢刀,带有一股子煞气。
秦轲拱手问道:“敢问足下尊姓大名。”
“我叫胡得义。”那人也随便还了一礼,大大咧咧道。
“大漠隐狐?”秦轲道。
“不错,是我。”胡得义道,“秦轲啊秦轲,在绿林中何等逍遥自在,你又何苦寄人篱下,讨生活?”
“足下在西北一向独来独往,如今却有为何依附于天衣楼主?”秦轲道。
原来胡得义本是西北的独行大盗,从不与他人结盟,白俊杰曾为除了此人,找寻多年,始终无果,没想到竟被段莫麟收归麾下。在场中有识得此人者,无不暗叹“天衣楼主”的手段。
“这可大大不同,我家楼主乃当世英雄,我辈自当依附。但你呢,不知中了那姓柳的小娘儿们什么邪术,竟没了一点英雄气,愿给柳家做马前卒,可惜,可笑啊。”胡得义道,面带鄙夷之色。
听他辱及亡妻,秦轲面露怒气,沉声道:“道不同,不相与谋,多说无益,请赐招吧。”
“好!”
刷的一声,胡得义从腰间抽出了钢刀,拉开架势,道:“拔剑吧!”
秦轲将手中衣服晃了晃,道:“在下用这件袍子就好。”
“你竟敢小看我!?”胡得义大怒。
余人也是大骇,秦轲怎敢如此托大?
秦轲号称“三手剑”。这名号,一是说他剑法奇快,仿佛有三只手一样,二则是因为他有三把剑,一长二短。他的武功修为大都在剑上。现在他却弃剑不用,无异于自缚手脚。他现在手中拿的锦袍,虽然是请高手匠人,花重金量身定制,但也终究不过就是件普通的衣服,被胡得义手中钢刀一划,只怕便要裂开。刚才秦轲虽然曾用它逼退陈丰,不过那不过是出奇制胜,难见真本事。而胡得义一向有彪悍之名,武功高强,手中使得是称手的兵刃。不少人都在为秦轲暗暗担心,如此关键的时候,他怎么这样大意,轻视对手。
胡得义觉得秦轲对他心存蔑视。他二人一东一西,可都是赫赫有名的巨盗,此刻对敌,秦轲竟连看家本事都不愿意使出么?
“你太看不起人了。快拔剑吧!”胡得义大怒道。
“到了必要之时,我自会出剑,不劳足下费心。”秦轲沉吟道。
“你找死!”
胡得义一刀朝秦轲面门劈来。秦轲向左一滑,闪了开去,胡得义立刻变招,改竖劈为横削,秦轲向后微微一撤,又避了开去。胡得义一连数刀,秦轲一一躲开。
胡得义刀法狠辣,秦轲虽然全都避开,尽显身手灵活,但看起来却似是没有还手之力,胡得义尽占上风。大家心里清楚,若是实力相当的两人过招,如果一方只知闪躲,不知还招,那么必败无疑。
“几年的温柔乡,竟让你变得如此没种么?只会闪躲,算什么英雄好汉?”胡得义叫道。
秦轲定住身形,双手握住了衣服两端一拧,拧成一根短棍,抡了开去,扫向对手。内家功夫练到一定境界,稍运法门便可以束衣成棍,秦轲武功竟已练到了如此高度?
秦轲武功本以轻灵见长,可如今使其“衣棍”来,却走的刚猛路子,逼的胡得义连连后退。
“大漠隐狐”并非浪得虚名之辈,身手灵巧异常,虽退不乱,不时还还上两刀,时间一长,他已看出些端倪,秦轲“棍法”虽然刚猛,但终究是半路出家,非其所长,招式有限,也不够纯熟,而且每使一阵,他都要重新握住衣服两端,重新束成短棍,不然的话,只怕就会散了开来。
想到此处,胡得义心下大安,脚步愈稳,出手越来越快,还招也是越来越多,尤其是在秦轲双手持衣的时候,更是使出连环快刀。秦轲招式渐渐有些散乱,暗自想道:“胡得义果然名不虚传,不过可惜了,可惜了。”
魏艾,陈丰等人不住喝彩,柳府群雄则暗暗担心,埋怨秦轲实在托大。丘明也不住的问着柳万仞:“秦贤侄不会出什么事吧?”
柳万仞笑而不语,柳天问卫清等人也是神色自若,见此情形,丘明也不好再问什么。
再看台上,秦轲把袍子抖了开来,胡得义心中微微一惊,“难道这厮还有怪招?”心中虽疑,但他手上不慢,依旧不断抢攻。秦轲果然变招,不再是先前的刚猛路子,变得甚为飘忽,忽左忽右,与胡得义缠斗,手中衣服如同一面铁幕,向胡得义罩来,同时将自己的身形遮住,隔着衣服,拳掌不时击向胡得义。这正是他刚刚用来逼退陈丰的招式。
胡得义有“隐狐”之名,武功一向以轻灵见长。他识得厉害,不敢硬接,于是不住变换身法,向外退着,可秦轲手中红袍,却如影随形,封住了他所有退路。胡得义大感焦躁,心中急切,大喝一声,不再躲闪,使出连环快刀,劈向长袍,只想将它劈开,冲将出去,当真是一刀快过一刀。可是那衣服竟似不受力一般,无论如何劈砍,钢刀都不能伤其分毫。时间一长,他不禁有些着慌了,避不开,冲不出,刀法逐渐有些散乱。但秦轲却不再逼近,仅此而已,不进不退,只是将对手困住罢了。
胡得义心中不住叫苦,他本认为两人相差无几,也想过会是一场苦战,但不曾料到秦轲一件锦袍,竟就可以将他困住,这怎么可能?他不是使剑的么?
秦轲剑法高超,天下皆知,此刻一件长袍到了他手中竟也如此厉害,着实让人赞叹不已,难怪他敢不拔剑,便来迎战“大漠隐狐”。不过他使得这是什么功夫,却鲜有人知。他以前从未用过,柳家也没有这样的武功啊。
明尘走到柳万仞身旁,低声道:“秦贤侄,这使得是什么武功?看起来怎么有点像风火大旗功?”此言一出,周遭诸人无不神色大变。
秦轲会使“风火大旗功”?!
柳万仞,还未开口,却听身后传来一声:“这绝非风火大旗功。”
有人识得这功夫?!
明尘与柳万仞回过头来,只见一人立于身后。这人身穿蓝布袍,手持一柄折扇,竟似个私塾先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