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一齐出了断情崖,赶了一晚的路才算是到了山脚下的村庄,找了一家农户借住了下来,六个人一间房间,挺大的一个炕上只躺的是受伤的仇亚风,其他人都围在炕上的那个圆桌边上,一盘羊肉火锅正冒着热气与香气。
炕是暖暖的,火锅是热热的,可是这屋里的气氛却奇怪得令人发毛,就连刚才给送馒头的农家大嫂都是吓得进放和下馒头就跑了。
“你们干吗都发呆?怎么没有人给我盛点羊肉上来啊?”某人等不及了,直接从被窝里爬起来就往桌子上冲。
爪子刚拿起筷子,就被人给揪了起来,“等一会儿,我给你盛。”阿牵放下她的爪子,然后端起碗拿起勺,朝着那热气腾腾的锅里下了第一勺。
谁知阿牵的勺刚下,罗隐便也伸出了手,甚至比他更快的舀起一碗汤,送到她面前,“把腿伸到桌子下面放平。”
“哦。”这么盘着是挺疼的。
于是,仇亚风的话的把腿伸到桌子下面,放平,紧接着面前又多了一碗,她瞅瞅面前的两碗汤,根本没什么纠结,直接两只手接了过来,放到自己的面前,然后一口肉一口汤的吃了下去,当吃完抬起头时正好看到所有人都在看她。
“你们不吃吗?”一边说着,一边把两只碗还给身边的两上人,“再来一碗,一碗是肉一碗要菜。”
对面的三人集体黑线,也不知道她是装作不明白,还是真的迟钝到这种让人无事的程度。
在她的号招下,渐渐的都动起了筷子,而到最后吃的最多的却是看起来最瘦小的她,捂着圆滚滚的肚子躺回了被窝,然后对一旁的阿牵说道,“阿牵撑到了,揉揉。”这是小时候的习惯,每回有好吃的,她吃多了后,要么要兄弟俩陪她上窜下跳的消化,要么便是利用他们的功力还帮助胃动力。
阿牵胜利似的瞅了一眼罗隐,然后挪到她的身边,手伸进被窝,还没碰到人,就一下子被抽了出来,手腕处被一股强大的内力震得生疼。
他瞪向那只手的主人,正想要说些什么,被窝里的那只猪却不乐意了,“哎,你干吗呢?”
罗隐目光蓦地转向她,里头射出寒光,而且是针对她,不知为何一阵小心虚,但还是不肯服输,“看什么看,我们从小就这样的。”
“你现在是我的女人。”罗隐的话一向只抓重点,却不想他淡淡的一句话染红了某张厚得连穿山甲都穿不透的脸皮,一时间凌乱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应对,手抓着被子盖到脸的一半,只露出一张细细的眸子在外面转来转去。
这样的反应任谁都能看出个一二,更别说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阿牵和阿步,这时阿步看向哥哥,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上这时仿佛像是一个被从空中突然抛下的人,在半空中摇摇欲坠,却仍不敢相信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你不要乱说话,我才没承认呢。”总算感觉了周围暗昧的眼光,某人一把推开被子坐了起来,空着脸指着罗隐吼道,“你别胡说八道,姑奶奶还黄花大闺女一枚,才不是什么你的女人。”
“黄花闺女不会自称姑奶奶。”平直的眼神,一点都不上扬的唇角,可是笑映辰就是感觉到自家的老大在笑,而且相当的开心。
“我……”第一次被人堵得无话可说,这对于了解她的阿牵阿步来说,实在是一难得一见的情景,阿步只能为哥哥苦笑,而阿牵的心却沉到了谷底,十年默默暗恋,总以为她还小,还什么都不懂,却在自己踌躇时被别人捷足先登吗?不甘心!他怎么能甘心!
“睡吧。”罗隐对于阿牵的目光视而不见的将她压下去,拉起被子盖到身上,而后细心的压上每一个缝隙,某人红着脸傻傻的看着他,小心脏中一只小鹿在胡乱的撞击着,怎么回事?为什么一看到他,周围会泛出粉红色的泡泡?
唔——难道白痴凤他老爹主旨并不是为了要烧死她,而是给她下了什么奇怪的药?不然,为什么心会跳得这么快?就像不努力压制就会跳出胸口似的。
两人周围的气氛满是暗昧,阿牵的感觉到自己的心在万蚁啃噬,从来不是那种被人夺了宝贝却不发声的人,这时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打破此时两人之间那种碍眼的气氛,邪气的笑容在唇角上扬,“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硬娶风,是为了她背上的图吧?因为……你也一直在找那几张宝图。”
罗隐的手僵在了半空,顿了一会儿,缓缓放回身体两侧,一时间不算大的房间内静得诡异,罗隐没看,或者说是不敢看此时仇亚风的脸,阿步上前拉住哥哥,不要他说下去,而他也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只是恶意的笑着被阿步拉到了角落,其实华其倒是挺认同阿牵的想法,毕竟早点让小主知道那个男人的阴谋,才不会受伤太深,刚刚小主的神情实在太让人担心了。
笑映辰小心的看了一眼罗隐那突然变得荒凉的脸,再瞅瞅似乎没怎么变化的仇亚风,他实在想在这个时候挑活一下气氛,可是——
“哈哈哈,我说呢你干吗莫名其妙的要娶我呢,原来是这个原因呐!”仇亚风从被窝里伸出手猛地往旁边的罗隐身上一拍,嘻嘻哈哈的笑道,“但是你是怎么知道我背后有力道的?啊——难道是因为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那天晚上……那天晚上……
四个字像一个魔咒似的如丝如线的滑进密教三人的耳中,一时间角落里杀气就像是突然从地上串来的瘴气,瞬间让弥漫在整间屋子,就连那个一向温和的阿步眼睛都仿佛被染上了一层杀戮之色,三把剑齐齐指向了罗隐,“你对小主做了什么?”华其手中的剑在寒光下闪着红色的森然,看起来诡异又煞气。
怎么回事?她有下达什么不得了的大命令了吗?为什么她家的三位强大属下会拿着剑散发这么强大的杀气?
“呃……你们不要这样,人家会笑话咱们家教不好呢。”她努力的从被窝里爬出来,手拉住最近的阿步的手,“阿步,你们做什么?怎么连你也……”在她的眼中,阿牵有可能随时暴走,可是阿步却绝对不会。
“夫人,你还不明白吗?你说的‘那天晚上’让几位误会了哦。”笑映辰实在看不下去这种情景了,三人加一起不是王的对手,可是看样子又是非得置王于死地的样子,最重要的是王不能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就等于没了夫人,唉——王从来不会解释什么,那也只能靠他这个得力属下来为他做些什么了。
“哎?”仇亚风愣了一下,看了看目带煞气的三个人,又看看即使三把明晃晃的剑在眼里仍是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罗隐,她瞬间黑线了。
“都把剑收回去。”她爬在了枕头上,语气不重,但却绝对威严。
三人一愣,华其先是把剑收了回去,随后阿步也收了起来,只有阿牵固执得不愿收回,恨恨的盯着罗隐,眼神比之前更加的愤怒。
“阿牵,你不要激动,事情并不是你们所想的那样,只是误会而已。”眼皮有些无力,这会儿语气又变得了超级无力了。
“误会?什么误会能让他看到你的背部?”被嫉妒彻底同化的阿牵根本就不信她的解释,只一味认为那是她在袒护他。
“哥,好好听小主说。”阿步一步上前,扯下阿牵的剑,小主的脸色已经说明她的精神力疲惫到极限,如果再闹下去,恐怕她要发火了,他同样担心,可是现在并不是逼她的时候。
“可是……”阿牵还想说什么,突然看到阿步示意的眼神,于是看向仇亚风,正好看到她一头黑云的看着自己,而眼皮还正在打颤,明显是困得不行了。
见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仇亚风满意的点点头,翻身躺好,闭上眼睛,然后轻轻动了一下唇,“你们放心,我们并没有做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儿,只是盖棉被纯睡觉的在一起呆了一晚而已,唔……别再问我问题了,困死了。”手一拉被子,往头上一盖,彻底挡住所有人的提问。
将所有人隔在了自己的世界之个,被窝里瞬间成了她一个人的世界,缓缓睁开眼睛,无声的叹口气,听到那样的原因时总觉得心里有些空了,本来自己一直在问他这个问题,可是当听到真实的答案时心情却是这样,难道她是在期盼另一种不一样的答案吗?
心情好像变得复杂了,看他时总觉得不是当初那种单纯的对美色垂涎的感觉了,只是——她真的对那么一张极度不安全的脸动心了吗?明明她对于美男有着超强的免疫力,绝对不会因为他们的任何一个笑容或是举动而心跳加快的,哪里出了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