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卓凤坐到了赵靳身边,也不看他,劈头就问:“为什么非得是她,你想找人帮你做事还会没有吗?”
赵靳轻轻摇着扇子,笑得漫不经心,又莫测高深,“谁知道呢,突发奇想吧,想看看她到底能闹腾到什么程度。”一个他自己都认为不能成为理由的理由。
“总觉得你没安好心!”花卓凤自己咕哝了一句,转而问他,“你的线索是什么?”
“水月楼!”赵靳站起来,与他面对面。
花卓凤愣了一下,水月楼他倒是听过,据说是江湖上贩卖武器商行,并且偶尔也会出售些稀世珍宝,都是以竞价获得。
“水月楼里的东西只要有钱就可以得到,你何必大费周折?”
赵靳勾唇一笑,“呵呵,前提必须是小王有那么多银子啊,不巧小王的银子不多,况且还得用在更有用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去抢?”花卓凤不爽的眉头又皱起来,他分明是在整他们,如果水月楼真想拍卖那张藏宝图,到时不知道有多少江湖人会到场,硬抢的话会有他们的份吗?
“或者窃?”听似问句,可是那却是很有“诚意”的建议。
“你想她被全江湖的人追杀?”匹夫无罪,怀壁其罪。
“小王倒是有能力保她周全!”扇背轻轻举在颈间,赵靳笑得狡猾。
“这就是你的阴谋?”这男人果然是只狐狸,只是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难道——
想到了什么,花卓凤立刻像是防贼似的看着赵靳,而后者却只是莫测一笑,转身走和自己的马儿,跃身上马,然后调转马头看向花卓凤,“小王等着你们的好消息!”语毕,双腿一夹,策马奔向京城方向。
水月楼位于齐州,仇亚风等人一路行来,已是月余,时至初秋,天气已然变凉,枫叶已被染红,麦田也已一片金黄,走过这一片金黄的麦田,便到达了齐州城下。
“小凤,我们干吗要打扮成这副样子?”仇亚风扯扯自己身上包得像是阿拉伯妇女似的大黑袍,头上还罩着个压到额下的帽子,最不能接受的是还非要她蒙上一块黑布,结果只剩下两只眼睛露在外面,天啊,这刚入秋,他却把她弄得像是要过冬,他们都易了容好不好,何必弄得这么大费周章,她真后悔听了白痴凤的话,做这套装束,都怪自己当时一看到他拿来的一套近乎阿拉伯服饰的服装,就兴奋得忘乎所以了。
“这样很好啊,多有神秘感啊,对不对,小袁?”花卓凤满意的盯着自己的杰作,问道一边的同样易了容改了装束的袁琴儿,此时她的打扮是一个异族的小丫环,皮肤有些黑,但却挺清秀,这是仇亚风看到花卓凤凑巧给她准备的那一身束时想到的灵感,阿拉伯嘛,就连花卓凤最后也被套上了一套据有阿拉伯风格的衣服,白色的大袍包身,长至脚跟,简单而大方,头上的白头巾绑着头上乌黑的长发,而余下的任其散落在肩头,这样的他看起来倒是别有一番帅气,若不是太了解他那白痴的性格,她又要口水泛滥一般,话说就算她想流口水,也得看旁边那个泼妇让不让。
再看袁琴儿,也是简单的袍子,长发随意的编成辫子垂下肩侧,一条珍珠串成的链子斜搭在额头,原本娇俏的模样那是平添了一抹妩媚,听到花卓凤突然点自己的名字,她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然后看到仇亚风一副“你是花痴吗”的表情鄙视着自己,她也毫不相让的瞪回去。
“看,有一队江湖大哥们进城了。”下了马车,仇亚风正好看到三五个一看便****大哥的家伙策马进城,那嚣张跋扈的样子还真是对得起他混江湖的职业。
“宝图和上古名器的魅力果然非凡啊,话说我也想要了……”眼冒星星的看了一眼花卓凤,而后者白她一眼,“我没钱,而且那个威胁你的缺德王爷也没有给咱们钱。”
“偷一样是偷,两样也是偷,人家绝不会因为你给留下一样就感激你的,还不如……”藏宝图偷来也不是她的,不顺事给自己整点福利貌似太对不起自己了。
“小风,你饶了我好不好?这还不知道会不会有命逃跑呢!”花卓凤正太似的小娃娃脸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惹来仇亚风的白眼,却是招来袁琴儿怜香惜玉的庇护。
“喂,你别得寸进尺哎,小凤已经尽最大的努力了,他为了不让咱们的身份曝光而事后无处逃生,想了这么个伟大又聪明的办法,你还在欺负他,是不是时间久没扁你了?”说着就要掏出腰间的软鞭。
可是这一路仇亚风的胆子也变大了,知道那丫头一向是雷声大雨点小,根本不放她在眼里,瞪她一眼,道,“那种办法是个人就会想到好不好,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白痴脑袋里装的全是水?”
“喂,你们俩别吵了,看那边是谁?”花卓凤适时阻止两人,指着渐渐行进城门口的三个人。
“我的妈呀……”看清来人,仇亚风吓得一下子坐到了地上,然后连滚带爬的爬向马车,在那三人行近之时,正好看到一个一直扭动的臀部正在往车厢里滚,而车外的两个人也正全身戒备的看着骑着马缓缓而来的三人。
“我说咱们看起来很像强盗吗?”白衣如清莲的公子笑着问一旁灰袍的年轻男子。
男子不语,清莲公子又转身问身后的黑衣男子,“阿并,你觉得呢?”
“阿并不知!”被称作阿并的黑衣男子相当恭谨的回答。
“唉,跟你们一起上路还真是闷,若是咱们的夫人这时在的话,这一路一定有意思多了!”余光瞥着那俊逸非凡,却无一丝人死,荒发沙漠的脸,如他所愿的看到一抹那从死气沉沉的眸子里透出几缕火苗,呵呵,这可是他一路而来的乐趣,不然真的会被闷死。
阿并不认同的瞅了一眼笑映辰,明明这么说主人会生气,可他还偏要惹主人生气,真是不知道这阁主是怎么想的。
罗隐不去理笑映辰的调侃,目光先是落在那两个看似异族的男女身上,而后盯在了那正努力往马车里钻的臀部,臀部已进钻进去了,可是他却仍紧紧盯着那马车,浅灰的沉眸里看不出情绪,目光就这么一直延续到他们进了城门。
那道仿佛能穿透一切的视线总算消失了,某人仿佛是缺氧一般钻出马车,一把扯下脸上的面巾,猛喘着气,好一会儿才算定下神来,“呼呼,吓死姑奶奶了,他怎么会在这里?”
“谁——谁知道呢!”袁琴儿这时也倚着马车喘气,刚才的那种压迫感实在是令人喘息不过来。
花卓凤看着两个不争气的家伙,只能摇头兴叹,不过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刚才也捏了一把汗,混了几个月江湖,唯一让他有危险意识的只有那个男人。
“哎,我看我们还是闪吧。”某阵没胆的风想临阵脱逃。
“……”两道鄙视的眼神毫不遮掩的朝着射来,委屈的缩了缩脖子,“好嘛。”蒙上面巾,滚回车里,反正他们都易了容,而且早就说好,她不露面,估计没人要以认出他们的。
齐州城是连接全国东与北的重要枢纽,而且这里风景秀丽,是以繁华是必然的,进了城,三人先找了家不算大也不算小的客栈住了下来,让小二把饭菜送进客房,先是狼吞虎咽了一番,然后才开始商量正事儿。
“再过五天才是竞宝大会的正日子,咱们是不是马上行动,先下手为强呢?”仇亚风手拍在桌面,身体前段,一副讨论机密要事的模样。
“不能操之过急,我晚上先去探下路!”花卓凤安抚她颗想着急逃走的心。
“我和你一起去!”袁琴儿很有爱的要和喜欢的人共患难,谁知道某自私鬼一把扯过她,“你走了,谁保护我?小凤他很厉害,不会有事!”
“你……”袁琴儿又朝她照射鄙视之光。
“嗯哈,还是小风了解我,小袁,你对我太没信心了,自尊受到打击了。”说着,他居然真的蹲到了桌面去画圈圈了。
虽然一路行来他那不安牌理出牌的性子已经了解差不多,可是袁琴儿还是一时接受不了,傻眼地看着他。
“回魂啦,你这个花痴女,扶不上墙的泥巴!”总算找到机会鄙视回去了,这一路来她可是没少帮她,结果全让她自己给搞砸了,让她装柔弱,结果装到一半,她一瞬间面目无非,当街狠揍一小偷,给她弄一场烛光晚餐的优雅气氛,结果她一句“这猪蹄太难吃”弄得优雅暗昧全无,只剩下搞笑,让她给白痴凤下药生米煮成熟饭嘛,结果她把药误给了客栈老板家的公狗喝了,最后可想而知那狗狗的下场,唉——这就是所谓的朽木不可雕也啊,若不是她家那六个宝在吸引着她,她早放弃了。
一说到她家的六个宝,她想起来了,“哎,小袁,六刃他们什么时候能到?”
“今天晚上吧,最晚明天。”昨天收到的信鸽是这么说的。
“哦,那就好,嘿嘿……”某人笑得有些邪恶,可是其他两人早就习惯了,直接无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