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他的瞳孔放大,身子笔直地倒在地上;因他身受了重创,一口气接不上来。要说出的话到了嘴边,却始终没法吐出来,只得拼命地伸着手直直地指向外头----。
下一刻,他腿一蹬,眼球往后一翻,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蔡官达大骇之下狐疑地望向外头,但见门外不知何时出现一个在日光下拉得长长的人影,可怖的是---那人影手持着一把利剑,就如那索命的地狱使者一般,影子缓缓地、一步一步地往厅内移动。
蔡官达顿时大惊,惊得直逼出一身的冷汗来。
下一刻,一名混身带着杀气的男子出现在门口。
这原本是一个长相俊郎、气度不凡的男人,然而此刻他那阴鸷的眸子、满脸的杀气,以及手中那把利剑的剑刃处流淌着骇人的鲜血----这一切一切都令人毛骨悚然。
男子一步一步地往前走来,蔡官达想要逃,然而双脚好像被粘住了一般阵阵发软,却是丝毫动弹不了、移动不得半寸,这时---他身后的几个女人已经‘哇哇’地惊恐得哭嚎出声。
但见这男人阴着脸、提着剑向自己越逼越近!
---完了---
蔡官达心中一个咯噔,一时间没了分寸,无比的慌张,只觉得一股热流直往下窜,一个失禁之下档部瞬间湿透了,尿液流淌了出来。
他惶恐地呜咽了一声,双腿压抑不住地直发抖,但见那个男人如鬼魅一般提着长剑指向自己。
他张口欲求饶,然而却因为过度的恐惧,久久不能发出丁点声音来,他张着嘴良久,临了--冲着这提剑的男人说道:“好汉---好汉---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男人阴着脸直盯着他质问道:“说---那被你抓来的女人此刻在那里?”
“在---在偏院--在偏院内,我没有动过她,真的,连衣角也没有动过。”为了躲过这一劫,他慌忙为自己辩解着。
男人已经杀红了眼,哪听得进他的狡辩,得知妻子的下落后,他毫不留情地举起剑,直往这已经吓得屁滚尿流的蔡知府的档部砍刺过去。
“啊---”的一声凄惨的嚎叫。
蔡官达惊骇地低下头来,望着下腹一直沿伸至档部的那条长长的伤口,他难以置信一伸手摸了摸下体,再举起手来,一掌都是鲜红的血。
一窜血水从他的嘴角流淌下来,他怕死地全身痉挛的抽动着,随即他一把转过身来,紧紧地扯住他的元配夫人刘氏的手臂,惊骇地大声呼叫道:“救我---快---找大夫来救我。”此刻他的神色甚是可怖。
刘氏几曾见过这般血腥的场面,见他带着血的手紧紧地抓住自己的手:“啊---。”她顿时惊骇地尖叫一声,并一把推开了他,任由这个男人在倒在地面上挣扎着。
下一刻,那把长剑指向了刘氏。
刘氏身旁的几个女人见状迅速地往后缩去,刘氏吓得脸色煞白煞白的,一动也不敢动。
片刻,但见她战战兢兢地两手合十,频频向着这个如恶魔一般的男人拜着,口中重重复复地说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杀我---。”
男人阴鸷的双眸紧紧地盯着她,带血的长剑指着她的脸部,阴森地嘣出一句话:“带我去偏院---。”
“是----是---是---”刘氏慌慌张张地爬起来,低头--但见她的丈夫睁大眼睛直盯着自己,那张脸的表情凝结住了,眼睛不会眨,明显已然断了气,她惊惧得绕过他的那不冥目的尸体,跌跌撞撞地领着那个紧紧地跟在她身后、举着利器的男人往偏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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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一阵尖叫声从偏院的厢房内传来。
安惜娇发起狠劲来,将董秀柔弱的身子压在身下,让她无可遁形。并阴毒地一把扯住她的发丝,使劲地往外拽着,惹得董秀连声痛呼出声。
她的发丝已经凌乱,脸上的妆容花开了,此刻痛苦地闭着眼脸,张着唇痛呼的模样虽显得狼狈,然而那姣好的脸蛋更显得几分楚楚可怜的动人。
安惜娇见了,心里极度不爽快,但见她的眼底闪过一丝的狠毒,恶狠狠地说道:
“贱人,你就是用这张脸去勾引男人的吧,我就毁了它,看你以后还怎么在男人跟前风骚。”语毕,但见她一把从董秀的头顶上拨下一支点翠的珠钗,用那珠钗的尾端迅速地往董秀的脸孔划去---
董秀惊恐地睁大眼睛---那化作凶器的珠钗迅速地迎面扎下来,那尖锐冰冷的尖端刚碰到秀的额头,眼看就要往下划去---。
就在这千匀一发之际,那正处于上风的如厉鬼一般的安惜娇的腰间受到一阵从背后而来的重击,这一下重击的力道十足,令她尖叫一声,整个身子直往一旁滚去。
董秀瞬间得到了自由,惊魂未定地爬起来,望向前方---
安惜娇回过神来,尚未弄清楚情况,就见一把利刃直迎面砍来,她不由得惊恐地睁大眼珠子---。
“不---不要---!”董秀在一旁见状,大喊一声并迅速地冲上前一把抱住男人的腿。
男人闻言,提着剑的力道迅速一收,然而那剑锋的狠劲已经收不回来,剑端迅速地划过了眼前那个女人的脸。
安惜娇顿时觉得脸蛋一阵的灼热,她慌慌张张地伸手一摸,掌心布满了鲜红的血水:“不---不--”她一时间吓得说不上话来,只能一直喊着个‘不’字。
再抬起头来,只见眼前一个男人就像是一个被激怒了的雄狮,正紧紧地盯着自己,那眼神几欲要将自己撕成碎片,吓得她连连往后倒退。
董秀一把伸手扯着应耿天的衣袂,应耿天回过神来,低下头望着她,那眼神柔和了不少。只见他的女人对他说道:“不要杀她,不要杀人---。”
应耿天赶紧俯下身来,手中的长剑落地,他一把将腿边那一脸清泪的女人环腰提起来,并紧紧地揽在怀中。
忘情地唤着她的名字:“秀儿---秀儿---我的秀儿。”幸好---幸好她还安然无恙地在自己的怀中,还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他就要失去她了。
失而复得的心情,只有他自己能够体会得到---
这时---安惜娇已经回过神来,望着眼前这两个紧紧地相拥着的人,再伸手摸摸自己的带血的脸颊,一阵灼痛烧着她的心。那两人此刻并没有留意到自己,她一咬牙,紧紧地攥住手中的珠钗,奋不顾身地直冲上去,手中的凶器欲往那个男人的后脖子刺去---。
然而就在凶器离那脖子几寸之地,她的后腰再度被人从身后用力地踹了一脚,这一脚令她一把狼狈地趴倒在地上,珠钗掉落在了地上。
见偷袭不成,安惜娇恐惧地望着跟前的几人,频频往后倒退。
相拥的两人听到动静不约而同地回过头来,但见一个混身是伤的男人站在两人的身后,董秀由不由得冲着来人唤了一声:“大鹏---。”
随即她见大鹏举起手上的大刀,欲往那倒在地上的女人砍去。董秀一惊,赶紧出言阻止他:“不---大鹏---别杀她,她虽有错,但罪不致死。”
揽着她腰间的手紧了紧,但见男人绷着脸陈述道:“她要杀你。”
“不是的---她只是要划伤我的脸而已。”
“而已---?”听她说得轻描淡写,再忆起方才那惊险的一幕,男人不由得沉下了脸。
董秀定定地望着他,态度坚决。
两对对视了良久,最终男人妥协了。
但见男人回过头来,一脸冷漠地望着那惊恐地跌坐在地上的泼妇,冲着那一脸是血的脸恶狠狠地绷出一个字:“滚---”
安惜娇他肯放过自己,赶紧连滚带爬地冲了出去,没命地往前狂奔而去----
“秀儿---!”男人紧紧地搂着怀中那娇小柔软的身躯,几欲要将她融进自己的体内,并低下头来留恋地将脸紧紧地贴在她的颈窝。
自晌午后得知她遇害的消息,他的心就一直悬在了半空,此刻--只有感受到她的体温,他那忐忑的心方能安定下来。
站在一旁混身挂了彩的大鹏见状---非礼勿视。
但见他一脸腼腆地瘸着腿退了出去。
董秀扭了扭身子,伸出手去推了推这个紧紧地钳住自己腰身的双臂,皱了皱眉,说道:“皇上---放开我。”
“不放---我永远也不会放开你的。”闻言,男人非但没有没有松开她,反而揽得更紧。
“皇上---我痛---。”董秀皱着脸低呼着喊痛,并伸手再度推了推他钳制在她腰间的手。
听到她喊痛,男人大惊,一把将她放下来,伸手就欲要去脱下董秀身上的衣裳,瞧个究竟。
董秀一惊,身子往后一缩,躲了开来,并不好意思地望了一眼那敞开的大门。
男人见状,匆匆上前将门给关上,随即迅速地凑上前来,一把将董秀身上那种凌乱的薄婵罗裙往拉了下来---但见她白皙柔弱的身躯布满了青青紫紫的青痕---肩膀、锁骨、腰间、无一处例外。
这些痛直看得他的心一阵的灼痛---
“秀儿---”他抖着唇轻轻地唤了她一声。
“我没事---”见他这般神色,董秀怯怯地站在他的跟前,赶紧将身上的衣衫重新给穿上。
扣上最后一颗盘扣,她的脑海突然一闪,没再理会这一脸悲恸的男人,转身走到墙角,矮身捡起散落在地上的几片碎玉。
男人见状,一把上前,将她拉起来,并伸手抚上她的额头---那里有一丝的血迹渗了出来。
董秀侧脸避了开来,低着头揪心地望着手中的碎玉。
男人低头一看,却在见到她手腕上的伤口之时,气息又再度一窒,他一把伸手抓住她的手腕,这伤口还不小。
然而女人的心思全数在这几块破玉上面,仿佛对身上的伤口毫不在意。
“秀儿—要管这些东西,我们得赶紧去看大夫疗伤。”
“皇上---这是我娘的玉镯!”董秀抬头望着他。
男人先是一楞,随即一把将她手中的碎玉抓在手中,说道:“我先代你保管着---走---现在疗伤要紧。”
“不是---”董秀就是不依,但见她继续说道:“我娘可能就在这个宅子里面。”
“我会让人来调查的。”男人言毕,将那几块碎玉纳手袖中,一把将她打横给抱了起来,伸脚踢开大门,抬步走了出去,董秀唯有紧紧地揽住他的肩膀。
大鹏见状,连忙凑上前来护到两人的前面,三人匆匆往前走去。
蔡府中几名家丁闻讯拿着棍棒聚集在一块,在半途上将三人给拦截住。
然而这些家丁都是一些软柿子,平日拿钱装装样子,此刻见眼前这两个男人凶神恶煞的模样,都不敢随意上前,两个男人见他们拦截非凡不退缩,反而大摇大摆地往前走,这班家丁都没一人敢先上前,只得连连往后退。
这三人竟就如出自家大宅一般,潇洒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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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惜娇冲回了自己的院中,一名侍女远远的见到她的身影,焦头烂额地跑过来向她禀报道:“夫人,---大人他---大人他在前厅被人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