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近半个月的晾晒,腌肉终于腌好了,在董秀的嘱咐之下,小福子以及大鹏两人挑着个大箩筐将这腌制好的散发着浓郁香味的腌肉给村里逐家逐户的送了去。
当夜,这村里家家户户都吃上了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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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村里头又有了喜事,这乡下地方啊,一家有喜,就等同于家家有喜---
李大娘的儿子李忠经过多番的折腾,通过媒人们桥搭桥,路搭路,终于相中了一个外乡的洪姓闺女,虽芳龄是大了点,是个已二十有五的老女。
一般啊,在这个年纪的闺女都已经是几个孩子的娘了,听闻这个老女是因为她娘亲顽疾缠身无法为她的婚事奔波,而她的亲爹又生性木讷,因此她的婚事这才一拖再拖,拖成了老女。
不过李忠自己也已过了而立之年,于是也就不挑剔了,高高兴兴地上门订了亲。
虽然是乡下的地方,但婚嫁是人生大事,因此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等礼俗都做了十足,丁点也没有含糊。
明日就是迎新之期,新婚之喜,什么都讲究个福字,讲究个好兆头。
按照习俗,迎亲的前一晚,男方要请一位‘全福’妇女来‘安床’,这名妇女,越是有福气就越好,这样预兆着将来的一对新人也同样有福。
李大娘在村里头千挑万选的,都觉得村里头的大嫂大婶们似乎欠缺了些什么,于是就找上了董秀,在她看来应家的这位娘子才真真正正是个有福气之人。
董秀对于这些习俗不太明其所以,见李大娘此番如此的盛意拳拳,于是就答应了下来,当下就动身随着李大娘来到了新郎官的住宅。
因为是婚期的前一晚,这不算大的土房里头热闹非凡,院子外头甚至巷子外都很是热闹,乡亲们聚在一起为明日的婚礼作准备。
但见破落的院墙都挂上了大红色的彩带,屋檐下也同样挂上了一对大红色的灯笼,灯笼上写着一个喜字。
灰色的墙边、竹窗上都贴上了大红的双喜字剪纸,一些瓶瓶罐罐、箩箩筐筐也同样贴上了红色的喜字----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
李大娘领着董秀走着,一路上无论在村头、巷头、巷尾都有许多村里头的妇人欢天喜地地与董秀打招呼。
感觉到自己就像是这当中的一份子,这令董秀的心里头暖哄哄的。
她尾随着李大娘穿过了热闹的院子,进入了大厅,这个厅堂与那天井处是相连着的,这个天井有两丈长宽,顶上是空空,并没有被瓦片封顶,日里抬头能看见云彩,夜里抬头能看见星辰。下雨天的话,雨水就会直接打进这天井底下的水井内。
此刻是傍晚时分,夕阳的光线透过天井照射了进来,因此厅堂内依旧光线十足,因此根本不用掌灯,省下了不少的灯、油、火、蜡。
偏厅里头也同样的热闹,因为是婚前的一晚,新郎会叫上兄弟们到家里头聊天喝酒,因此村里头的未婚的青年几乎都聚在一起,此刻济济一堂的欢声笑语着。
李大娘领着董秀穿过天井往偏厅走去,闻得那里头一阵的男子的喧闹声,董秀不由得变得拘谨起来,紧紧地尾随着李大娘穿过偏厅,只觉得数十双眼睛望将过来,她不由得低下头,匆匆地腼腆地加快了脚步。
但见李大娘一把撩开不算大的偏厅的尽头那一副垂下来的红色门帘,领着她进了新房。见房中无人,董秀这才松了口气。
此刻房间已经有些昏暗,但依稀还能看得到这床头及窗台上都同样贴着双喜剪纸,喜气四溢。
董秀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李大娘掌起了矮桌上的油灯,不由得好奇地追问:“大娘,我应该怎么做?”
“来,娘子,你坐到这来---!”李大娘示意她坐到那围住矮桌的木凳上去。
董秀看着桌上摆着零零碎碎的东西,有花生米、有桂圆、有酒杯、有红烛、有剪刀---林林总总的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全摆在桌中央堆成了一堆。
董秀点点头,动作斯文地复了复裙罢,这才安坐了下来。
李大娘细心地跟她说解道:“娘子---你得在这桌上选上二十四双筷子,统统一对一对地扎上红线,扎好后,然而将其安放在新床的席子下,那安床之礼主成了!”
“嗯!”董秀点点头,在李大娘的跟前拿起一对新的木筷来,然后用红线在尾端将期系在一起---
但见她手指灵活地动着,像是在飞舞一般,只见她把一根红绳子对折,然后将左边的一根打一个活结,右绳就从那没有拉紧的洞中穿过,那青葱指一压一拉,一个小巧的简洁的同心结就出现了,垂在这对筷子的尾端,无比的好看。
这同心结有‘永结同心’之意,李大娘在一旁见着了,不由得欢喜地称赞她道:“娘子啊,你真是手巧,这结打得真是漂亮啊!”
董秀冲着她莞尔一笑,随即又挑了一对木筷来。
她一连系上了几对木筷,这时只听得房门外一个大嫂扯着嗓门叫喊着:“李大娘---李大娘在里头么?”
“在呢!”
“你快快出来一下,有件事要你拿主意的!”
“嗯!”李大娘在新房里应了那大嫂一声,回头抱歉地向董秀说道:“娘子,喊我了,看来我得出去一趟!”说完她抱怨了一句:“哎!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