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恶的是她竟联同他人拿自己的孩子来作赌注,想到这,他的血液猛然往上冲去,就冲着这一点,他是绝对不会原谅她的---绝不。
此刻令他有所顾虑的就是那尚未出生的孩子,想到这--他不由得紧握双拳。
董秀啊董秀,你当真是不了解朕,朕最讨厌的就是受人威胁。
孩子他定会要回来,但绝对不是用这种方式。
甘世霖望着那倾刻间变得无比嗜血的双眸,一时半会竟说不上话来。
男人将视线从那缕黑发上给收回,从他的嘴里嘣出一句冰冷的话来:“去,将那匈奴的使者给斩了,将其尸首给送回他们阿诺城去。”
甘世霖闻言身子不由得一颤,他不由得说道:“皇上---这---!”
“去吧,就照朕所说的去做。”
甘世霖看着他坚决的态度,不得不妥协下来,“是,臣遵旨!”乖乖地向他领过命后就退了出去。
只是他依然带着满腔的疑惑,他一直以为皇上如此急切地要攻下匈奴就是为了要将被匈奴俘虏的董妃娘娘给救出来。
但现在他又疑惑了,救娘娘的机会就在眼前,他当真丝毫也想不通皇上为何如此不顾及娘娘的安危,竟狠下心来杀了来进行交涉的使者,还要将使者的尸首给送回去,这只会将匈奴的百姓激怒,敞若当真如此,匈奴人定会在娘娘身上报复的,娘娘的境地那就堪忧了。
但这既是皇上的圣旨,他却又不得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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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雨过后次日的清晨,大地刚受过天神的恩泽,万物都被清洗了一遍,绿叶上挂着晶莹的水珠,一切显得是如此的平静。
一辆用来拖稻草的黄牛车停在了城门外,老黄牛低着头在悠闲地吃着长在地面的嫩草---
高高的围墙,将里外给阻隔着,高大庄严的城门被几名士兵合力从里面推了开来,士兵走了出来,一眼就见到外头的牛车。
奇怪的是牛车旁边一个人影都没有,其中两名士兵不由得疑惑地向牛车走过去。
黄牛身后的两个破轮子上的木板内似乎驮着什么?两人向黄牛的身后凑近,这一细看之下不由得大骇---
只见破旧的木板车上竟然是一具身首异处的尸身,尸身被雨水泡得发白,模样甚是可怖,让人不敢逼视。
两人不由得屁滚尿流地直往后倒退几步,良久,方能稍微定下心来,几人远远地望着那具尸身,尸身上穿着的是一套银白色的铠甲,这令两人不由得鼓气了勇气再次向牛车靠近靠近。
一名门卫屏住呼吸将那颗离开脖颈的单独头颅轻轻地一推,头颅转了一转,映入他们眼脸的人是一个熟悉的脸孔,脸孔上的双瞳睁得大大的,可怖地直地瞪着,像在痛诉着什么---模样很是骇人。
两人不由得大叫一声:“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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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人身穿着白麻衣,哭哭啼啼得像疯了一般冲进来,任由洛其如何阻拦都拦不住,她直闯进一间庄严的厅堂内一边哭着一边歇斯底里地大喊道:“太妃啊,太妃啊你得为我可怜的哥哥作主啊。”
庄门太妃一见她阵势,心不由得往下沉,好一会,她才故作镇定地向那泪流满脸的奴歇儿问道:“奴歇儿,你这是干什么?”
“太妃啊,我哥班塞死得惨啊,我哥死得惨啊!----”她重重复复地复述着这句话。
庄门太妃一听,脑袋不由得发晕,她转而看向站一旁的大将玛克望去,并抖着唇问道:“玛克,你不是才刚说了班塞还没有消息么?这--”她不由得指着奴歇儿说道:“这---这,奴歇儿说的又是怎么一回事?”
玛克悲恸地沉默了片刻,他知道自己再也瞒不住她,不由得跪拜在地上请罪道:“属下该死。”
庄门太妃闻言又是一阵的昏眩,她抖着唇问道:“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快说不要再隐瞒我。”
奴歇儿大哭着凄切地喊道:“太妃啊---我哥哥--我哥哥被元武军杀了,被送了返来,就连遗体都不得齐全啊,我可怜的哥哥啊---!”
庄门太妃一听,顿时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往直直地往下倒去。
“太妃---”站在奴歇儿身后的侍女洛其见状,赶紧冲上去将她扶着;她一边喊着她,并不停地用指腹揉着她的人中,庄门太妃呻吟一声,悠悠地转醒过来,眼底尽是悲哀。
班塞是她唯一的希望,此刻再度传来他的恶耗----身首异处被送了回来,想那元武帝如此心狠手辣,那大汗?她的儿子齐克尔他岂非凶多吉少?
想到这,作为一个母亲,却是怎么样也俺藏不住的自己的哀恸。
奴歇儿在一旁悲切地哭着,忽然她跪在地上直直地往庄门太妃爬过去,一把抱住她的腿哭道:“太妃,我绝不能让我哥哥死得如此之冤,绝不---”她撕心裂肺地叫着。
庄门太妃悲痛地闭上双目,无耐地说道:“现在这形势,大汗还在他们的手上,我们还能怎么样?”
“都怪那个女人,我要那个女人给我哥陪葬,我要拿她和那元武帝的骨肉来血祭我的哥哥。”
庄门太妃闻言不由得摇摇头:“不行啊,大汗还在他们的手里,这女人是我们最后的一丝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