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儿见这妇人如此的识趣,不由得满意地笑一笑,并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李大娘,不是说那女人不肯喝汤药么?但我见她的脸比往常好上了许多。”
“妃子,您有所不知,她是不肯喝,防备心强着呢,整天疑神疑鬼的,深怕别人害她的孩子。是大汗让我将那药粉混在洗脸水里让她一天洗上几回,这慢慢的才见有好转的。”
奴儿闻言心不由得一窒,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大汗为了这个女人的事情竟然做到这个地步,一向大咧咧的男子汉,竟也有如此细心的一面,但可惜这细心不是用在自己的身上。
“李大娘,你也知道这女人是我们匈奴人的仇敌;我看啊---以后洗脸水你就照常给她洗,但药粉你就别再往那里面下了,事成之后,本妃子自是重重有赏。”
李大娘闻言不由得大吃一惊,她这不是在难为自己么,那可是大汗给亲自给自己交待下来的事情,若自己当真如她所说的那般对大汗阴奉阳违,就算她给自己多少好处,自己也没命去享受。
但她亦知道眼前这女子是个厉害的人物,敞若自己不小心得罪了她,也定是没能落个好下场的。
她就不明白自己怎么落到这进退两难的境地,想来想去都全怪那女人。李大娘将所有的错误都归入了董秀的头上,在这进退维谷之下,她唯有唯唯诺诺地向奴歇儿应诺了下来。
奴歇儿见状,满意地点点头,踩着莲花步离开了。
-------------------------------------------------
李大娘走进来向她通传说大汗邀她一道共进晚餐,董秀一听不由得想起奴歇儿过来跟自己说的那段话,她知道奴歇儿是有意向自己挑衅的不让自己好过的。
但自己却不能不去介意,齐克尔有意让自己孩子做人质,想到这,心中不由得微愠,她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李大娘,你帮我去跟大汗说一声,我身子不太舒服,就不过去了。”
李大娘闻言冷冷地走了出去,口中以旁人听不到的声音念道:“这女人真是不识好歹。”
李大娘走后,整个屋子静悄悄的,董秀闷闷不乐地躺在床榻旁,她试图入睡,但躺着躺着良久都没有一丝的睡意。
这未来----她却是该如何才好呢?一切都令她茫然。
耳边除了一阵树叶拍打着的“沙沙”作响的声音外,一切是那么的宁静,但她的内心却无法平静。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表面的平静,脚步声在她的床前悄然而止,董秀缓缓地抬起眼脸对上的是一双担忧的眼眸,齐克尔追问她道:“你不舒服么?是哪里不舒服?”
他见董秀不言不语,不由得又追问道:“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董秀闻言不由得心中一阵凄楚,他关心她的肚子,是怕她的肚子有什么不测让他少了一个重要的棋子吧?
面对着眼前那张紧张的脸,她淡淡地面无表情地说道:“没什么大事,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齐克尔一下子就从她的眼底看出了一丝的不妥,不由得追问道:“董秀,你是不是有心事?”
董秀默默地摇摇头,再次沉默;他端详着她的脸良久,见她脸颊上的红斑褪了不少,齐克尔无耐地想从她的脸上揣测到一丝她的想法。
但她却似是知道了一般,背过脸去,不肯再面对着自己。
见她缓缓地闭上双眼不去看自己,齐克尔不由得叹息一声,默默地退了出去。
齐克尔走了出去,见到跪拜在地上的那个中年妇人,他问道:“她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李大娘赶紧摇摇头道:“没有,什么事没有。”
“那她怎么情绪不大好的模样,昨天还好好的。”
“回大汗,怀孕的女人都这样,情绪很是不稳定,这是正常的。”
齐克尔闻言淡淡地抬头望向自己刚出来的地方,他终于明白什么叫关心则乱,不由得自言自语地说道:“是么?看来寡人是多想了。”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他再次问道:“今天给她洗了几回脸了。”
“回大汗,洗了两回了!”
“才两回,勤些给她洗吧,多洗上几回也是不碍事的!”
“是!小的这就去弄。”
齐克尔点点头,这才踏着稳健的脚步走了出去,留下李大娘不由得为自己抹了一额的汗。
李大娘匆匆地赶去打了一盆水,拿起一包黄色粉沫的药包看着,她犹豫了片刻,一时想起奴歇儿妃子的叮嘱及她那高傲的笑容,欲要将药包收回怀中;顿时她又回想起方才那男子慎重的交待,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狠起心来,她手一抖就将里头的粉沫全数倒进了水盆里,随意地用手给搅和一下,就端着她往屋里走去-----
------------------------------------------------
元武军像疯了一般,一夜之间同时派兵突击了北峰及都伏两个地方,为了应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齐克尔迅速召集了各部落的首领一道商讨应对政策,准备将大部分兵力都召集到北峰以都伏之间的三公岭进行包围战。
前线送来的线报:逼于元武帝这连番的攻击,匈奴大军已连番受挫;因为这,齐克尔已连续几天都没法入睡。
以最快的速度匆促地备了军粮后,他就亲自率领着几万的兵马前往前线迎战,这个匈奴的皇城内的精兵统统都被带走了,留下了少量的守卫把守着;这一座城,在军人的眼中也就成了一座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