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儿人倒是有一个,就是这奴才办事不太劳靠。”
周公公闻言不由得大喜,深怕他又临时改变主意,连忙应道:“行,不管劳不劳靠,只要是个人就行!”
“既然如此,你现在就能将人领走,不过要是出了什么麻烦你可不能找我。”
周公公连连应诺:“这是自然!”
洪管事走出门外,唤住一路过的奴才吩咐道:“去,你去洗房将那新来的小秀子给我叫过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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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半个月不到,就被调换了两个宫殿,令董秀甚是鄂然。根本不用怎么整理行装,匆匆地在柴房内背上那简陋的包袱,就跟随着周公公往凌云殿而去。
云婕妤此刻刚生产完,身体正虚,在寝宫内休养着,三三两两的御医在那里出出入入的,如临大敌。
跟董秀一同刚被调过来的三个内侍被允许省去了拜见主子的礼节,匆匆的各自就被安排了差事。
董秀糊里糊涂地就被领到云婕妤的寝宫左侧的一个厢房内,房内放置着一张软榻,此刻榻上躺着一个非常幼小的婴孩,应该就是刚降生于人世的四皇子。
这含着金锁出世的婴孩是董秀有生以来见过的最细小的孩子,细小的脸蛋、细小的手脚,格外的可爱。
这孩子见到她的到来,张着大大的圆圆的黑瞳看着她,并对着她举起双小手在胸前胡乱地摆动着,那双脚还不停地踢着被褥,引得董秀不由得向着他展颜一笑。
在榻旁的一名侍女见到她的到来,走过来向她问道:“你就是宁凤殿上刚调过来的内侍么?”
“是的,有什么活儿要我做的,请姐姐您吩咐吧!”
“这儿的活儿可多了,咦?”这名侍女惊叫一声,不由得向她靠得更近,并说道:
“我见你怎么有点眼熟啊?”她凑近她的脸细细地审视着。
董秀被她直勾勾地盯得有些不自在,也不由得回望她一眼,在此同时,这名侍女了然地说道:
“你不是皇上身边的侍从么?叫小秀子的。”
董秀点点头:“是的,不过小的现在已经被调到凌云殿了!”
侍女点头,也不再追问,只跟她说道:“你跟我过来吧!”
说着就将她领到软榻后方的一个屏风后面去,她伸手指着一紧挨着屏风一个藤料编织的宽大篓筺,这篓筺里头凌乱地散落着一堆白色的布块,只见布块上头还有玷染着一些黄褐色的污渍。
“以后小主子的所有衣物及尿布的换洗都由你负责了,这些都是昨个儿留下的,你尽快拿走吧,放在这儿熏死人了,怕会影响到小主子的健康。”
“是!”董秀不敢有任何的异议,乖乖地应了她一声。
只见这名侍女又唤来另外一名侍女吩咐道:“玉儿,你领他到洗房去吧!”
“好的!”
你跟我来吧!”名被唤作玉儿的女子向董秀招了招手,就转身往外走去。
董秀连忙搬起跟前这个宽大的藤篓筺跟了上去,篓筐被捧在胸前靠得她近了,一阵臭薰的异味隐约地传了过来,不由得令她觉得一阵窒息难受,她连忙屏住了呼吸,闭着气匆匆地跨过这长长的回廊。
凌云殿的洗衣房地理位置非常取巧,设在一个河水的一端,统共修有五个宽大的池子,每一个池子里的水都由河水注入。
此刻的洗衣房上竟是一个人影也没有,空荡荡的,只闻得见流水的声音。
“小主人的这衣服你就在这个池里洗吧,带有屎尿的白纱布比较脏,就得到那个池子上去清洗,知道吗?千万别弄错了!”侍女玉儿如此向她吩咐道。
“是的,明白!”董秀应道。
“那好,你干活吧,可不能偷懒!”
董秀闻言点点头,这篓筐里哪里有四皇子半件衣服,全数都是换下来的屎布、尿布,但她可不敢含糊,提着篓筐就来到侍女玉儿指定的那个池水边。
兴许是由四皇子出生后就留到此刻的污物,如此算来也有一日两夜了,难怪味道如此臭气熏天。
她忍受不了篓筐内传来的阵阵气味,一提手,将篓筐翻倒,里面的白布全数倒进了池水内,纱布泡了水之后,果然气味渐渐淡了许多。
她伸手提起一条漂浮在水中的白纱,掌心顿时传来一阵的刺痛,令她一不由得又缩回了手,这才想起自己那旧伤刚愈又添了新伤的掌心实则不宜在这个时候碰水。
但条件却不允许啊,看着眼前凌乱的纱布,她还是伸手拿起一块白布,开始在搓板上用力地搓揉着,一下接着一下,庆幸的是夏天的水清凉而不刺骨,掌心伤口处的刺痛也渐渐适应了湿水,也不再那么难受,只希望它不会碰着水而水肿流脓。
黄褐色的流稀物恶心得令她不由始至终紧皱着眉头,硬着头皮,她用那只细小瘦弱的手,将这一篓筐粘满秽物的白布清洗得干干净净。
只是那双手已经被水泡得纹路浮肿,掌心处的伤口周边泛着花白!一个花样年华女孩的青葱柔荑此刻却似一个年岁过百的苍老手掌。
汗水湿透了她的背部,她仰起头来,只见烈日已经当空,难怪觉得头顶发热,却是已然中午了。
她用手背擦了擦汗珠,将洗干净的白布一件件用篓筐装起,站起身来却是一阵的晕厥,眼前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