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文武百官皆点头认同,殿上却只有一人没有表态,还是最重的主事者。众人疑惑地往向高高在上的龙座上望将过去。
皇帝穿着明黄朝服,凛然端坐在紫檀双雕的九龙吐珠龙椅上,双眯起的双眸却没有望着殿下的下臣,而似是远远地眺望着门外,猜测不透他内心想着什么只见他一动也不动地久久没有回神,一看便知其心思根本不在朝堂之上。
得不到他的任何回应,顿时有唱独台戏的感觉,梁太傅不由得尴尬地轻轻咳嗽了一下,但却依然没有引起走神的天子的注意。
站在皇帝左方,殿上金丝围栏旁守卫的高誉见情况不妙,暗暗地拍了一下就近的台阶扶手,这才硬是将那人的心绪拉了回来。
见他敛过神来,梁太傅连忙道:“皇上,臣认为绝不能答应西番此次的要求,这封使信简直是无理无耻之极!”
应耿天闻言后,见众人皆翘首期盼着他的见解,察觉自己走了神,皇帝有那么一丝的愧疚,不过他却不慌乱,只见他凛然地扫了一下众人,淡淡地开口:
“就按太傅所言去做吧,此番我朝若应了他西番,必会助长了其他外邦的野心,众卿家放心吧,朕是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的!”
他金口一天,台下众人都觉得欣慰,只见他们齐声道:“皇上英明!”上百朝廷大员异口同声,气势磅礴令殿上却有回音拜耳。
文武百官见他张口就言词有理有条,足以证明他根本没有遗漏台下任何一个臣子之进言的,都以为自己误解了圣明的君主,不由得暗自汗颜。
只有高雀清清楚楚地知道,方才皇帝确实是天方夜谭地在朝堂上走了神,能让如此注重早朝的皇上如此,证明皇上也是一个有血有肉,会走神之人,却不知他所为的是何事,这不由得引起他的好奇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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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朝后,皇帝照常例在左殿传了午膳,之后就坐在松书殿的龙座、龙案上批阅当天呈上来的奏折。
奇怪的是平日里总是先处理朝朝廷政要的皇上,竟然在翻阅了几本奏本之后,就将一堆堆在跟前的公文堆到一边,从藏书阁内翻出了几本书籍来看。
此刻案上摊开的是一本讲术兵法的《六韬佚文》,他随意地翻到要续看的那页纸,默默地看了几页,平日里他最喜欢研究的兵法之道,却久久不能看得投入,书是一本好书,只是他心底莫名的烦躁及无理的狂乱令他集中不了精神。
殿上十来名侍从都默不作声地静静候着,整个富丽堂皇的宫殿是鸦雀无声。然而他却总觉得内心喧闹、嘈杂竟然不能静下心来。
又勉强翻阅了两页,平日里熟悉的文字此刻却像天书般读不上心。
一怒之下他抻手一甩,书册‘卟’的一声落在案底下,本来静悄悄的殿上,这一下过于突然响声如行雷霆般降临,令低下几名候着的侍从不由得颤了一下。
一人匆匆过来帮他捡起案低下的书册,小心翼翼地放回龙案上。
“来人啊!”
“在!”听到他的叫唤,一名太监连忙出列。
“摆驾!”
“皇上,往哪摆驾?”太监战战兢兢地问他。
皇帝沉思了片刻:“摆驾凌云宫!”
“是!”太监领旨,匆匆地走出殿外,扯着尖声尖气的嗓门喊道:“皇上有旨,摆驾凌云宫!”
殿上侍伺的一行人匆匆地列队,一台龙辇快速地候在松书殿的殿门庭、两只石狮中央,静候着圣驾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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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皇上驾临她凌云宫,云捷妤大喜,赶紧放下手中正在品尝的香甜糖果,顶着圆滚滚的肚子,脚蹬金线玉履匆匆地往前殿去迎驾。
一旁的侍女仪心见状,连忙走上前扶掺着她。
云婉玲心里那个喜滋滋啊,胎儿在她肚子里越长越大,慢慢地行动不便,她被迫要在宫中养身安胎。如此算来,数着日子她已然八十多天没见过圣上龙颜了。
虽然对龙子落地的这份期待也给了她不少的安乐,但平日里总是担忧皇上将自个儿遗忘在一角,时常还是惴惴不安的。
没想今日皇上竟然亲自到凌云宫来看望她,先前她的那些无谓的疑虑都一下子消除无踪了。
“皇上,臣妾恭迎皇上大驾,皇上龙体圣安!”她见那风度翩翩的男子大步流星的向自己走来,连忙向他行礼。
应耿天见她如此大腹便便,赶紧走上身扶住她:“爱妃身体不便,这些礼节就先行放下罢。”
他将她扶起来,伸手拉她身形微微拉离身边,淡淡地瞧着他。见他如此目不转睛地打量着自己,云婉玲不由害羞地低下了头。
皇上见状,呵呵一笑:“爱妃都快要当娘的人了,还害羞?”话说完就松开她的双臂,径直往她殿内走去。
云婉玲闻言红着脸低下了头,眼波流转注视到身下那水肿的双脚,这才想起自己已经不像以前,由于妊娠的缘故,自己近两个月来不仅身形发肿了许多,脸上还长了些细小的黄褐斑,都不知该不该被皇上见着自己这副模样。
“娘娘!”侍女仪心见她走神,轻轻地用手推了一下她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