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出宫……”瑞莲还想解释。
“只有你一个人说她并不是自己出宫!”他看着她,眼中带着担忧。
她一愣,问道,“皇上……是不是连我也一起怀疑了?”
他定定的看着她,静静的点了点头,“没错,朕连瑞莲你一起怀疑了,今日你在那里拦住朕,你说了很多,但是现在想想,你其实又什么都没说,你不过是在拖住朕,因为你知道你的主子在行宫,你怕朕撞见了!”
瑞莲一听,苦涩的一笑,低喃,“皇上说的没错,做皇帝,是该多疑些的,皇上经过这么多年,真是越来越像个皇帝了!”
他心中也充满了无奈,然而他的苦又如何能说出口呢?
瑞莲接着问道,“那皇上准备如何处置我们这一主仆细作?”
皇司潼撇头看了眼仍旧昏迷着的苏婉儿,他怀疑是怀疑,但是,他看着她,又迟疑的想,她或许不是吧?他不该这样犹豫的,他该宁可错杀一万,绝不放过一个的,瑞莲说他越来越像皇帝了,其实,他近来,越来越迟疑了,他不明白为什么自从苏婉儿出了冷宫后,变的不仅是她,还有他。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突然道,“怎么没见锐存?”
她平淡的道,“应该在奶妈那里吧,皇上可要看他?”
他对此丝毫没有怀疑,摇了摇头,现在他太累了,他谁都不想见。
这时,床上的苏婉突然哼了一声,被子里的手动了一下,他一愣,马上道,“朕还有事,先走了!”说完不等瑞莲说什么,便快步的走了出去,他不想这个时候面对她,安慰或者是继续奚落,他都做不出来!
瑞莲看着他走出的背影,愣了愣,这时苏婉已经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瑞莲赶紧走过去,“娘娘,怎么样了?”
苏婉茫然的扫了眼房间,终于回到她自己的房间了,刚刚睡梦中,似乎还是一醒来就发现,她没在自己熟悉的地方,那种恐惧,让人难以忍受,比任何噩梦都可怕,现在她终于松了口气,然而浑身都在痛,尤其是双脚,似乎已经不再是她自己的了一样。
她看着瑞莲一脸担心的样子,笑了笑,“我没事的!”
瑞莲听她那沙哑的声音,不禁一阵难过,“皇上刚走,你也不早点醒来!”
苏婉听了,一愣,随即一笑,“你不用安慰我,皇上不会在这里的,否则,他也不会让我痛苦至此了!”
瑞莲赶紧说,“真的,皇上是看着太医看完了娘娘,知道娘娘只是皮外伤,才放心了的!”
苏婉摇了摇头,“真的,瑞莲,你不用这么说的,我不在乎,他在不在我都不在乎,我跟你一样,早已经对他绝望了,再也没有心了,还何来伤心呢?”
瑞莲愣愣的看着她,心中茫然的想着,早已绝望了?是啊,从她看着他的背影慢慢消失的时候,便已经绝望了,可是,为什么,再次见到他时,听他说他要补偿时,她的心,还会为他而触动呢?
第二天,苏婉在行宫被皇司潼带回来的消息便传的沸沸扬扬,虽然大家对真实内幕不十分明白,但是传言并没有因此而凋敝,反而更加丰富起来,说什么的都有,总之不会是有好的。
苏婉无心去管那些流言,她仍旧在担心她的孩子。
她时刻担心的事,很快便来了,皇司潼带着人来到了柳妍阁,扫了眼房间,苏婉看了立即明白了过来,她的脚伤还没好,一瘸一拐的走过来,看着皇司潼,“皇上来这里……所为何事?”
皇司潼不看她的眼睛,转过头去,问道,“锐存人在哪里?”
苏婉一愣,马上明白过来,她紧紧的盯着他,“皇上果然决定要让锐存去做质子?”
他沉默着,不置可否,她却已经明白了他的回答,她的眼泪瞬间便已经忍不住盈了上来,她忍着,看着他,“皇上怎么能如此狠心,锐存,锐存才五岁而已,皇上怎么忍心看着您唯一的孩子远走他乡,从此再也不能回归?”
皇司潼闭上了眼睛,不想看她眼中的泪水,“这并非是朕一个人的决定,此乃朝堂上商议的结果!”
苏婉使劲的摇头,“我只知道,若是皇上不同意,谁也没办法带走锐存的!”
他终于转过了头,微蹩着眉,看着她,“此事不是朕一个人的事,朕可以自由决定,此事关乎天下百姓,关乎战和,怎是你一句不同意就能决定的!”
苏婉的眼泪流下来,她静静的看着他,知道他决意不会再有改变,便低下头,道,“臣妾,也不知道锐存去了哪里!”
他一愣,却马上低下身来,“苏婉儿,现在可不是胡闹的时候!”
苏婉转过头去,“臣妾果然不知道,皇上若是要找他,便自行去找吧,此事不是我一个人的事,皇上也不能让我一个人去找吧!”
皇司潼一怒,“苏婉儿——”说着便一把拎着她的肩膀,直接将她拎离了对面,然而这一动便触动了她受伤的脚,她闷哼一声,他突然想起她的脚还在受伤,哼了一声,将她放了下来,然后回头道,“去找大皇子!”
苏婉一脸坚决,一句话也不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任他们翻着柳妍阁,一会儿,几个人过来道,“皇上,找不到大皇子!”
皇司潼微眯着眼睛,低头看着苏婉儿,“你将他藏到哪里去了?”
苏婉儿不说话。
他走过来,“你以为你这样藏着,朕便找不到他吗?你这个自私的女人,什么时候你能像珍儿一样深明大义呢!”
她转过头来,怒目看着他,“她深明大义?那是因为要去做质子去别过受苦送死的不是她的孩子!”
“苏婉儿,你是在找死!”皇司潼怒吼一声。
苏婉却仍旧一脸坚决,“要带锐存去送死,不如我跟他一起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