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司潼看着她那死灰般的眼睛,不知为何,心里一痛,仿佛什么时候,看见过这样的目光,那离她越来越远的目光,仿佛是从前便见过的……
听着外面苏婉一声一声的闷叫,房间里一片静谧,瑞莲在一边摇着头,皇司潼静静的听着,能够听出,她那隐忍的声音,若是一般人,早该叫出声来了,她似乎却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出声,真是个倔强的女子!
待苏智儿告退了,瑞莲才道,“皇上难道相信苏智儿?她做的这样明显,我看,此事与她定有牵扯!”而且牵扯还不会小。
皇司潼笑了一下,“你只是那样说,你有证据吗?你没见,连天师都不是她找的,就算是她做的,做的这样干净,你能找得到证据吗?”
瑞莲听他这么说,脸色好了点,“这么说皇上也相信定是她做的?”
皇司潼却摇摇头,“做皇帝就这一点十分恼人,不能凭自己的眼睛,看到底是谁错谁对,只能看证据,没有证据,心里便一定不能武断的断定是非,所以,朕不能说朕相信,也不能说朕不信!”
瑞莲一愣,却马上明白了过来,既然证据不明显,那么谁都有嫌疑,他是皇帝,他本就该多疑!
即使是她,瑞莲,也是有嫌疑的。
这时外面的人拖着已经奄奄一息,晕过去的苏婉,进来复命,瑞莲看着她一身都被汗湿了,仿佛水打的一般,下身一片血红,摇了摇头,“皇上,看她这样,若是不管,定会没命的!”
皇司潼微微注视着她,她紧紧的闭着眼睛,看起来,一脸的不平,“叫太医去看看!”
苏婉慢慢醒来时,便觉得身上一阵的疼痛,恍然明白过来,她刚挨过二十大板,睁开眼睛,却见身边站着其余的姐妹,她舒了口气,总算是还活着,这时静怡一脸歉意的过来,“连翘,对不起,我不该说出你缝制过那衣服的,可是,皇上已经问出来了,我也不敢扯谎……”
苏婉这才明白皇上是怎么知道她动过那衣裳的,她安慰的一笑,摇摇头,她早已明白,所谓皇宫,想要生存,首先便是要学会自保,她不过是做了她该做的事,更何况,她说的是实话,她有什么好仇恨的。
另一个兰妍也过来劝道,“你也别怨皇上,他虽然打了你,不过还让太医来看,可见皇上是不想你受伤的!”
苏婉淡淡的点了点头,她从来不在意到底受多少伤,她在意的是,他是否相信她,但是他很明显,对她是有怀疑的……
第二日,皇上的高烧果然好了,众人欣喜之余,又开始了正常的生活,除了苏婉,她身上的伤还未好,皇司潼许她休息几日。
因为连着几日生病,耽搁了许多政事,皇司潼看着桌子上堆的高高的奏章,不觉有些心烦,但仍旧耐着性子看着。许久,他突然一怒推开了面前的奏章,刘福全赶紧过来问,“皇上,怎么了?”
他皱着眉,“连翘呢?”
刘福全一愣,低头道,“皇上忘了,连翘的伤还未好,皇上许她休息几日!”
皇司潼知道的,但是他就是烦,靠在椅子上,他摇摇头,不得不承认,习惯了一个人,突然没有了,倒是让人觉得空虚的可怕,虽然平日里并不觉得她有多重要,但是两日未见她,却突然觉得好像少了什么,尤其他的奏折现在没人收拾了,杂七杂八的堆成一堆,让人十分的讨厌。
他摇摇头,硬着头皮拿了一本来继续看,可是看了两行,便停了下来,“连翘现在干什么?”
刘福全一愣,从前皇后在时,他也是这样,抬起头来便问,皇后在做什么,下面的人都知道了,便随时都注意着皇后那边的动向,现在却不想皇上竟然也问起了一个宫女来,但是却没人如同看着皇后一样看连翘啊,因为皇上竟然能记起她的名字,已经是奇迹了。
“她……该是在休息吧,现在还不能下床,估计要过几日才能下床来!”刘福全猜测着。
他一愣,皱着眉,“不过是打了几下,有那么严重吗?”
刘福全低头道,“她不过是个弱女子,二十大板没有残疾,已经是她命好了!”
皇司潼在那里呆了一会儿,突然放下了奏章,“刘福全,将这些挑一挑,无关紧要的先拿去给李相看,朕还未恢复,有些头痛!”
刘福全只得点了点头,目送皇司潼离开。
当他进门时,苏婉还趴在那里,看着手中的书,她还不能坐起来,下身被打的裂开了几处,其余便是肿胀淤青,看起来十分可怖,她背上盖着小毯,上面只带了个粉色的肚兜,里面什么都没穿,听见声音以为是静怡进来了,便自然的抬起了头,看见来人后,却立即脸色发青,挣扎着要起身,
却恍然想起她没穿衣服,更羞愧的拉高了被子。
他没想到他看到的会是这样的一个情景,只见她那一身凝脂般的肌肤,暴露在空中,她慌张的拉着被子,遮得了这里,遮不到那里,书已经掉在了地上,却早已没有空闲去捡,看着她那个样子,他的脸一凝,转过头去,“遮什么,朕什么没看过,你们既然是宫女,也便都是朕的女人,难道还怕朕看不成!”
她一愣,尴尬的停在那里,她确然是不必怕他看的,但是他突然进来,她若是还像往常一样,不是太奇怪了吗?毕竟她现在不是苏婉儿,不是他的妻子。
但是听到她是他的女人,她的脸还是不经意的羞红了,拉过一边的衣服裙子,穿上了,忍耐着扶着一边,下了床,他听见了她下床的声音,转过身来,一件她皱着眉,扶着床,脸上带着痛楚的表情,两只脚都在颤抖,却还在地上寻着鞋,赤着的白嫩的脚小巧玲珑,看起来如此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