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见过皇上的那些女子,对她们而言是幸运的,然而究竟是幸还是不幸呢?
她摇摇头,躺在那里睡环抱着自己睡了起来,这时却突然听见不远处不知是谁,发出凄厉的声音,她一愣,马上翻身坐了起来,奇怪的看向其他人,却见她们一脸漠然,继续笑自己的,看见苏婉的表情,哼了一声,“大惊小怪的做什么!”然后对着那声音的方向道,“这个疯婆子,白天就睡一天也不干活,一到晚上就鬼哭狼嚎的,也不知道到底我们浣衣局养着她做什么!”
另一个就道,“别说了,听说是上面贬下来的,谁知道是得罪的谁的,小心祸从口出!”
苏婉静静的听着,她虽然好奇,却也无法问一问到底那人是谁。
宫灯灭,一夜无话。
第二日。
皇司潼看着苏贵秦那一脸谄媚的样子,心中鄙夷的一哼,虽然并不想看见他,却还是静静地道,“皇后生前……”他摇了摇头,天知道,他真的不想说什么生前,因为她对他来说,从未死去过,“皇后生前,都喜欢去哪里?”
苏贵秦立即低头道,“回皇上,苏家素来家教甚严,娘娘出嫁前,谨遵妇德,每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独爱在房中做女红!”
皇司潼一挑眉,“哦?除了做女红,她不做别的吗?”
苏贵秦小心的道,“女子无才便是德,微臣认为女子识些字,读一读女戒妇言便可,并未教她太多的东西!”
皇司潼心里冷哼一声,他这个父亲到底是怎么做的?他恐怕连苏婉会弹琴一事都不知道。
摇了摇头,他道,“朕想去看一看,皇后从前所住的闺房!”
苏贵秦一听,大喜,“皇上若要亲临苏府,实在是微臣一家百年修得的福分!”
他哼了一声,“你先去准备迎驾吧,朕稍后便会去!”
苏贵秦千恩万谢,退了出去,他刚一走,瑞莲便走了出来,也是一脸的厌恶,摇了摇头,对皇司潼道,“皇上何必对这种人忍耐,明明知道他在叛乱中,跟那些逆贼有牵连,还留着他这个祸害!”
皇司潼一边拿起茶来,抿了一口,将手重新放在椅背上,道,“朕若不是看在婉儿的面上,早就将他一家满门抄斩,不过,毕竟的她的家人……”
瑞莲却还是看不惯,“但是这个小人活到今日,看的我实在恨恨的!”
皇司潼冷笑一声,面色凝冷,“对这种小人,可以用,不能重用,只要看着他,他想作怪,再无可能!”
瑞莲想了一下,道,“皇上,瑞莲也想去看一看,可以吗?”
皇司潼看着她,点了点头,“素来你与婉儿是最好的,你的伤心,也定的不比我少,去吧!”
下午时,皇上銮驾到了苏府,苏府上下欢喜的接待了他,他并不想浪费时间,直接要去看苏婉的房间。
苏贵秦殷勤的说,自从苏婉入宫,她的房间从来就是打扫一下,什么摆设都没动过。
皇司潼一进去,便看见那秀气的房间,他能想象的到,这就是她的房间,他挥手让人都下去了,独自一人,站在她的房间里,静静的抚摸过颜色淡雅带着青涩流苏的帘子,坐到了小床上,看着满屋的物是人非,心中更加哀恸起来,“婉儿,你究竟身在何处?”
他叹了声,即使来了看了想了念了,又如何?她早已不在这里,这房间,有她的样子,却已经无她的感觉。
叹了声,他站起身来,走出门去。
苏贵秦又带他在院子里走着,边走边道,“娘娘入宫前,从小便恨懂事,从不淘气,院子里是有他们兄妹幼时玩耍的地方的,皇上可想去看?”
皇司潼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瑞莲却在身后哼了声,这个假惺惺的苏贵秦,他根本不说实话,娘娘早就对她说过,从小,那些玩具,便只有她那些兄弟的份,她怎么能碰得到。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听见院子中,有欢笑的声音,往里走去,远远就见缠着绿藤的秋千上,一个女子,一身素衣,挽着长发,一下一下的荡着。
皇司潼一愣,苏贵秦马上道,“哎呀,是小女,惊扰皇上了,早就让她回房的,怎么就没她姐姐那贤淑样子,又跑出来了!”说着便喊道,“绾儿!”
皇司潼在那里一惊,那女子听见声音,在秋千上停了下来,抬起头来,她白嫩的脸颊,大大的眼睛,长的也不似媚骨天成,眼中去有神,皇司潼心中一动,果然的姐妹,倒是与婉儿有几分相似。
苏贵秦将她叫了过来,她低着头,红红的脸颊上写着羞涩,他恍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苏婉儿时,她也是这样样子的。
他问道,“方才我听爱卿叫她什么?”
苏贵秦抬头道,“小女闺名绾儿,是以‘唯有垂杨绾别离’之绾,可是有禁忌?”
皇司潼了然的点了点头,“虽有些禁忌,但是好在不是同一个字,罢了。”然后他又问道,“多大了?”
苏贵秦马上道,“十六了!”
“可有婆家了?”
苏贵秦笑,“如此淘气,哪家敢要!”
皇司潼静静的看着她,她似乎是知道他在看的,头垂的更低了。
身后的瑞莲看着,心里大约明白了七八分。
第二日,皇司潼下旨,召苏氏绾儿入宫,立为绾昭仪。
瑞莲看着皇司潼,他垂目在奏章上,并不抬头,此时的他是狠绝的帝王,宫中这时只有瑞莲一人,是敢来打扰的。
“皇上,不要怪我多言,我看,昨日苏贵秦便是故意的!”
皇司潼抬起头来,微微笑了笑,一脸的睿智和坦然,“朕知道!”
瑞莲不解的道,“既然知道皇上还随他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