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司潼盯着地上的穆珍儿,面无表情的问,“晴妃,你今日倒是说说,究竟是出了什么事,能让你闹成这样?”
她马上扬起头道,“皇上,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臣妾今日喝的保胎药中,竟然掺了堕胎的红花,幸亏太医在一边一直看着,发现的早,不然,皇上的龙子便要被害了!”
皇司潼皱起了眉来,为什么每次遇到龙子的事情,便会有这么多事?
他转过头去,对小太监道,“扶起穆妃来!”
穆妃抽抽搭搭的站起身来,苍白的脸上两行泪痕,那娇弱的身子好像随时都要倒下一般。
皇司潼冷着脸,“你的药,又同穆妃有什么关系?”
晴妃立即道,“有人看见穆妃的宫人在臣妾熬药时进了药间,她什么时候不去那时候去?然后回来臣妾的药便第一次有了问题,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皇司潼看向穆珍儿,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颤抖着好像簌簌飘落的树叶般,皇司潼不忍心再看下去,走过去扶住了她,“珍儿,告诉朕是怎么回事?”
她抬起虚弱的脸来,“皇上,臣妾今日身子不舒服,因此叫小如去给臣妾拿药,若是皇上不信,可以去问问御医馆,臣妾的药那里是随时有备的,今日是不是有人去拿过臣妾的药?”
皇司潼回头看刘福全,他立即知道是什么事,退了出去,半晌,又进来,低头道,“穆妃娘娘所言属实!”
晴妃却在那里昂着头不甘的道,“怎么能因此便认定她不是凶手?她是在为自己掩饰!”
皇司潼心里确实有些怀疑,自从他知道她竟然也会撒谎后,他对她便开始了诸多的怀疑,但是他又奇怪,她断不会在这个时候做出这样危险的事情来。
他微微皱着眉,“但是穆妃的人进过里间,也不能肯定她便是凶手吧?”
晴妃却马上道,“当初皇后娘娘给穆妃送了杯烫便被打入冷宫,那时她端去的也不能肯定她便是下毒的人,为什么还被打入冷宫四年?”
她错了,她激怒了皇司潼,他的脸迅速的凝固下去,瞬间便仿佛严寒中裹衣的人,阴冷的目光盯着晴妃,“晴妃,你适可而止,纵使你今日怀有龙子,但也不能太过嚣张跋扈,朕看你是被崇阳王给宠坏了,这里是皇宫,你竟敢对朕这样说话!”
似乎是被他眼中的暴怒震荡了,她低下头去,眼中却仍有不甘,皇司潼气愤的瞪了她一眼,身边的穆妃却突然幽幽道,“谁知道是不是皇子……”声音不大不小,她说完便躲到了皇司潼身后。
这句话被人听成了两成意思,有人说,谁知道这个到底是皇子还是公主,有人却说,谁知道这个是不是皇上的孩子。
皇司潼的脸冷了下来,转过脸去,穆珍儿这时却娇弱的一阵眩晕,然后彻底靠在了皇司潼身上,昏过去了。
皇司潼立即惊了,赶紧抱起了她,皱着眉看着晴妃,“这下你满意了?”
然后便在一脸嫉恨的她身边擦过,将穆珍儿抱了进去。
晴妃在那里仍旧一知半解,皇司潼心里却在怀疑,穆珍儿没有说完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穆珍儿却逼着眼睛,心里暗喜,看来效果很成功。
没错一切都是她故意的,在晴妃的药中做手脚的是她,她不指望这药能有什么作用,夏晚晴做的很小心,不会让她那么容易得手的,因此她不过是让夏晚晴自己找上门来,以她那火爆的性格,定不会忍得了,何况她早就看不惯穆珍儿。而穆珍儿要做的,就是自然的说出那句意味深长的话,让遐想和流言传出去,这是第一步而已。
苏婉靠在窗边,瑞莲在一边道,“娘娘,穆珍儿该是成功了!”
苏婉点点头,“人已经安排好了,不过……不知道后面会不会一帆风顺!”
瑞莲笑了笑,“若没有一定的把握,穆珍儿是不会做的!”
苏婉叹了声,她从不想这样做的,晴妃与她并五仇怨,只是……后宫中便是这样吧,你若是不先下手,别人便不会再给你下手的机会了。
这是穆珍儿已经慢慢的抬起了眼睛,皇司潼正担心的看着她,太医说她方才受到了惊吓,似乎病症又有起意,每次她的病一复发便要躺上半月,期间受尽了痛苦,他看着真的很心疼。
握住了她的手,他暗叹一声,“晴妃是太过冲动了,不过查出的红花,总是有来处的,朕会查清究竟是哪里来的药材,当初皇后被人陷害,朕便错了一次,朕怎么能让你也受这样的委屈呢!”
听闻他说苏婉是被陷害的,她的眼睛动了动,最后却只是淡淡的一笑,“珍儿也终于知道了被陷害的滋味,珍儿方才真是有话说不出来啊,珍儿真怕皇上会相信她……”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脸上磨蹭着,却状似不经意的问道,“不过方才朕好像听到珍儿说,晴妃怀的不一定是皇子……”
她脸上马上显出惊恐来,看着他吓的脸色煞白,“皇……”一个字没说出口,便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皇司潼一愣,看她如此激动,马上过去扶起她,抚平她的后背,她咳的脸后张红了,一脸的痛苦,他不住的为她抚着,一遍又一遍,总算,她渐渐的平息了,他才松了口气,却知道决计不能再问了。
看着皇司潼走出了房间,穆珍儿坐起身来,她明白皇司潼,对于他心里反感的人,向来是最多疑的!
皇司潼走出门外,轻声叹息着,他太累了,从来没人告诉过他,做皇帝会这么的累,他看着四周的风景,感觉到哪里一动,都是草木皆兵,现在他不知道该信任谁,似乎哪里都有陷阱面对着他,甚至后宫中,封锁的这么的严密,他仍旧觉得不安全。
哀叹一声,他回头道,“去清查晴妃身边的所有人!”
刘福全轻声道了声是,便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