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儿想了一下,抬头道,“宫里奴才们伺候的不周,主子发脾气,手重了点也是有的……”
他冷哼一声,“你倒是会给她找借口!”
她笑,“反正臣妾不为她找借口,皇上也不忍心查下去,依臣妾之见,此事就这样吧,不过是死了个奴才而已,何必闹的满城风雨呢!”
他静静的看着她,突然走过来,“今日大皇子走了,你不伤心吗?朕怎么看你,倒是更有精神管这宫中的事了?”
她一愣,随即默默的低下头来,“臣妾的泪已经流干了……”
说完,便低头拜了一下,“臣妾告退了……”
说完,她便转身,走进了夜幕中。
他的眼光一直追随着她离开。
虽然知道,她也在说谎,但是,相比而言,穆珍儿才是真正让他伤心的,她什么时候竟然这样会演戏?会演戏倒是没什么,宫中那个女人不会演戏?可是,她欺骗的对象是他,他不禁怀疑,那么平时温柔可人的她,平时对他挚爱之深的她,是不是也是演出来的?
他摇了摇头,回身道,“去查一下,那个宫人是怎么死的!”
刘福全低头道,“皇上,老奴与皇后娘娘一样,都觉得,皇上若是不想让穆妃娘娘因此有牵连,还是不要查下去了!”
他一愣,“你怎么想?”
刘福全道,“皇上,有时,人的相处就是这样的,一辈子没有秘密,也没有欺骗,除非是圣人,老奴说句不恭的话,皇上难道对穆妃娘娘就没有秘密吗?”
他一愣,想起他掩藏在心里的,对苏婉的那一点动情……
刘福全笑道,“做人若要开怀,还是偶尔糊涂一下,老奴看着皇上长大,说句中肯的,做皇帝,也要偶尔糊涂一下!”
刘福全是从小就跟着他的,整个皇宫中,皇司潼最信任的也是他,比起他母后还要信任,他点了点头,知道刘福全是为了他好。
“那就听了你的,此事不要查下去了!”
这时穆珍儿正在发狂,她怒气冲冲的坐在塌上,下面宫女纷纷一脸惊慌,小心翼翼的不出一点声音。
她心里恨啊,她竟然着了苏婉儿的道,现在皇上心里该如何想她?虽然此次不一定处置她,心里也定是对她有了芥蒂,她苦心这么多年,让她从来都是完美的展现在他面前,然而,越是完美的,突然出了一点瑕疵,才会更加难以忽略,她突然一下将碗摔在地上,嘭的一声,宫女都吓的颤抖起来。
她原本以为杀害小竹的凶手只想息事宁人,于是将信放在那里,威胁她不要说出去,现在才明白,那信的作用只是让她说谎而已!
苏婉儿,苏婉儿,你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心机?
她的手紧紧的握了起来,不断的在心里安慰自己,没事的,皇上对她的爱是独一无二的,他对苏婉儿不过是愧疚和怜悯,他对她才是真正的爱,她不会失去他的宠爱的……
苏婉拍着胸口回到了妍凤宫中,她至今都想不明白,她怎么会杀人?伸出手来,赶紧的双手上一点污迹都没有,但是,她却似乎能看到满手的血腥,她的心在怦怦的跳着,她说谎了,她掩盖了自己的罪,并且成功的让皇上对穆珍儿有了疑心,瑞莲说,这疑心会不断的扩大的,就好像当初他怀疑瑞莲,至今也会对瑞莲有所芥蒂一样。
这时,瑞莲走过来,道,“娘娘不要想了,快进去睡吧!”
苏婉抬起头来,摇摇头,“瑞莲,我怎么睡得着呢?夜已经这么深了,锐存不知道睡没睡!不知道他在异地,能不能睡得着呢!”
瑞莲走过来,握住了她的手,“娘娘,他总要长大的,不经历风雨,怎么能有所成就呢?娘娘不是说,总有一天要将大皇子接回来吗?那时,他在外历练的已经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了,那时,他才能支撑起自己的一片天!”
苏婉静静的看着窗外,星空点点,她心中无限惆怅,锐存啊,我的孩子,娘,对不起你……
第二日,颉令送来了信,信上写道,“过几日乃是太后寿辰,正是夺回凤印的好时机!”
朝堂上,皇司潼看着满朝文武,太监尖声喊道,“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这时,李颉令想了想,走上前来,“过几日是圣母皇太后娘娘的寿辰,不知皇上预备怎样庆祝?”
皇司潼一愣,这个问题怎么会在朝上来问?
他想了一下,道,“战事刚刚安定,我们应该休养生息,不宜大摆筵席吧!”
李颉令却道,“臣以为,现在天下人心动荡,百姓担心战事扩大,春来耕作都已推迟,现在庆贺太后寿辰,倒正可以稳定人心,让天下人皆知,战事以过!”
他眯着眼睛看着李颉令,他到底又在打什么注意?
“众爱卿对此有何见解?”他将问题抛下来。
“臣以为宰相说炎极是!”
“臣也同意!”
……
皇司潼看着底下附和的人,大多是李家的门生,哼了一声,他紧紧的盯着李颉令,“既然众爱卿皆以为合适,即日起便拟定吧!”
之后的宫中早会,太后坐在主位上,众妃分立两边,皇后苏婉儿坐在太后一边,另一边是四大贵妃之首的晴妃夏晚晴,穆珍儿仍旧不在。
太后露出不满之色,道,“今日人都全了吧?”
太后身边的心腹姑姑道,“该来的都来了吧……哎呀,还差位穆妃娘娘呢!”
太后哼了一声,“请不动她就算了!”
这时,苏婉走上前来,“娘娘,穆妃娘娘可是执掌凤印啊,没有她,在座姐妹,怎么敢随便商讨娘娘的寿辰一事?”
太后转过眼去,幽瞳看着苏婉,苏婉低着头,一脸恭敬,太后心里却明白,她这样提出凤印,定是有所想法。
转过头去,“素洁,派人去请穆妃来吧,倒是,她手里还有凤印呢,哀家倒是忘了,还亏了皇后提醒呢!”
苏婉浅笑着低头,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