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女一选,少也有百儿八十的,总得有地方去。”茂荀看奏折,头也不抬,“朕没那么大的胃口,后宫更没那么大的地方。而不少爱卿却因为兢兢业业、尽忠职守而蹉跎了终身大事……朕自当补偿他们!所以,朕决定到时候进行一个集体的拜堂——你嘴巴张那么大做什么?”
茂正一手将掉到胸口的下巴推上去:“皇兄,你不是要将所有的秀女都那么打发掉吧?”
“想是想,不过估计情形不被允许……”茂荀的口气很是遗憾。
业周心中叹了叹,却面不改色地道:“朝中到了年纪还未娶亲的不多了。不过,京城有好些达官贵族和富商的子弟都没有娶亲。反正年轻人未来都会为国效力,皇上可以考虑为他们指婚,也好让他们早日成家立业,不再终日在街头惹是生非、与酒肉为伍!”就有某纨绔子弟有眼无珠,差点调戏到云裳身上去,看他这下不都将他们收拾了!
茂正点头:“好主意!”有次陪雨雁去上香,居然有人明目张胆地直勾勾地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那怎么行?让皇兄全都收拾了,最好秀女都是母老虎……
“那就这么决定了……”茂荀欣然同意,“名单!名单尽快给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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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就寝时间,业周灭了灯,走出书房,却见对面卧室也突然熄了灯。
关上门,他疑惑地走过去,问站在门口的翠儿:“公主怎么了?”
翠儿摇摇头:“奴婢不知。”
业周推开门,开始掂量是怎么回事。不等他进屋就灭灯,难道是抗议他进屋?他什么时候惹她了?
“云裳?”
“……”
“云裳,怎么不点灯?”
还是无人回答,但床上慢慢坐起一个身影,微微偏过头,缓缓将手伸向他。
他心里一动,悠悠地走过去,发现床上的人儿呼吸有些急促。站到床前,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怪异的感觉从指间传来,他飞扬的心抖地跌落。未及思考为什么会这样,他本能地收回手,快得床上的人惊了一跳。
一个惊人的念头猛地窜进他脑中:她不是云裳!
床上的明心不知所措,别说她不能说话,就是能说现在也不可以出声。但现在是怎么回事?她该怎么做?
业周觉得异常震惊,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马上捂着胸口咳嗽起来。
明心急忙回过头,不知道该怎么办。但听他越咳越凶,只有爬下床为她捶背。
“水……”
“呃……”明心一听,想去桌边给他倒水,他的手却紧紧攥住她的,让她无法行动,她只有继续捶着他的背。
业周又连着咳了好几声,沙哑地问:“你怎么不说话?”
“……”
“我哪里惹你生气了吗?”他喘息着问,然后对外面叫道,“翠儿——”
“啊?”翠儿早已经听见里面动静,正不知该怎么办呢。
“进来……点灯、给我倒水……”
“哦……”翠儿为难地应了一声,怎么办啊?公主去她房里了,准备今晚在那边休息呢……犹豫了好久,她推开门进去,“驸马,你没事吧?”
“咳咳……”业周又猛咳几声,吓得翠儿直哆嗦,驸马爷不是生病了吧?那得赶快去把公主叫过来!她走到桌边,抱起满满的茶壶,道,“驸马,没水了,我先去打水啊,你等着——”
说完就抱着茶壶跑出去,跑到走廊尽头,将茶壶放在地上,马上飞奔去自己房中:“公主!快去!驸马病了,咳得厉害,要喝水、要点灯、要穿帮了!”
云裳正因为心爱的明老师要和别人睡觉而郁郁寡欢呢,一听说业周生病了,忙不迭地跑回去。翠儿跟在她身后,急道:“我说茶壶没水了,还没点灯呢,应该还没发现……哎哟,公主慢点……茶壶在走廊上……”
“你闭嘴!”云裳低叱道,“小心被他听见了……你先在门口等我,我进去把明心换出来。”
走到走廊上,她提起茶壶,快步走进房中。业周还在咳,她听了,心里急得不行,走到桌边手忙脚乱地倒了茶,倒得满桌都是,然后端着茶走过去。
业周见人影走近,这气息的确就是那最熟悉的人所有,便松开明心,接过茶,仰头就喝。
云裳马上走到明心站的位置,将她推出去,然后扶着业周,温柔地为他顺气:“明老师,怎样,好些了吧?”
“嗯……”他应一声,将茶杯递出去,“再要一杯……咦?翠儿呢?”
走到屋中央的明心顿住脚步。
“呃……”云裳看着明心的身影,“她……她去点灯,我去给你倒,你先坐一下。”她将茶杯接过来,扶着他转身往床边走。
趁着他们转身,明心快步走出去,翠儿同时急忙走进来,打燃火折子,将外间的灯点亮,然后又进来将内室的灯点亮。
突来的亮光让人有些不适应,云裳刚端着茶杯走到桌边,不禁伸手挡了挡亮光。
翠儿将火折子揣进怀中,快步走过来:“奴婢来,公主快去看看驸马。”
“嗯。”云裳将杯子搁下,转身走回床前,看着业周,“驸马,你怎么样?是不是感冒了?要不要宣太医?”
“还好……可能是刚刚在书房看书时忘了加衣……”他看着她,头发倒是放下了,但身上的衣裳还是白日里穿的那件。刚刚躺上床的人肯定是已经只着中衣了,不过,他懒得拆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