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诀儿和眸儿想见你。”她道,“之前想到你要回去批奏折,不若等晚膳的时候过来。那时候政事处理得差不多了,就算没处理完,但饭总是要吃的,利用这时间顺便见一下他们,也不会耽搁你时间……”
茂荀听了,却不悦地说她:“你知道后宫有多少女人利用孩子见皇帝吗?一见到就巴不得留到第二天日上三竿!你倒好,居然为朕省时间,哪里都精打细算好了!”
“我自然要尽心一些。你待我那片心,我得好好珍视啊!否则,落个红颜祸水的罪名,被人说成了褒姒妲己,到时候千夫所指,就是你也保不了我。那时候,可就真负了你了……”
他听了,感怀地看着她。可惜这光天化日的,还有一群人跟着,不能吻不说,抱都不能抱!
静言又道:“所以……既然你现在要过去,一会儿若太忙,就不用拨冗过来吃晚膳了……”
“说出去的话哪有收回的道理?”他突然喝住她,“朕说的话不能收回,你说的话也不能!朕现在过去,留到吃了午膳才走。晚膳你也准备好朕的份,朕要过来。”
她一听,大惊:“这多耽搁时间?你那么忙……”
他却看着她:“你肯待朕好了,朕批奏折的速度就会快起来了……”说着这话,他声音里多了一丝埋怨。
她心口微微一痛,脚步慢下来,低头看着脚下的雨花石,低低地道:“抱歉……以后……不会了。”
他一笑,牵起她的手,“那便好,朕终可从事倍功半变回事半功倍了。你要知道,你对朕的态度,直接决定朕处理事情的效率——以后你真不能和朕胡来了!影响效率好说,朕辛苦点就是了;要是影响了效果……那就麻烦大了……”
她听了,万般无奈,由他去了。反正,他就是那么小心眼,凡事要加倍讨回来就是了!嘴上能赢,他都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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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仪和宫,静言让人去将语诀和语眸叫出来。
不一会儿,语诀就拉着语眸咚咚地跑来,随行宫女见他跑得快,焦心不已。跑进大厅,他见了茂荀,大叫一声“父皇”,甩开姐姐的手就冲了过来,一头撞进茂荀怀里。留下语眸无措地站在路中,只能由奶娘牵过来。
茂荀抱起他:“跑那么快做什么?跑到半路把姐姐丢掉,不是好孩子。”
“唔……”语诀自知有错,却赖皮地将脸埋在他颈窝,“人家想父皇嘛……”
“父皇。”语眸走到面前,小小的身子蹲下行礼,无比端庄优雅。
茂荀看了,将语诀放下,改将她抱在手中:“朕的小公主,这么小就这么温柔懂事,长大了还得了?父皇会舍不得的?”
“为什么舍不得?”语诀抱住他一条腿,仰起小脸,十分求知若渴地问。
“等你当父皇你就明白了!”
“皇上!”静言皱眉看着他,“你教他什么啊?”
“道理啊!”他道,看着她的眼里尽是笑意,让她不自在地别开脸去。
他坐在椅子上,语眸安安静静靠在他怀里,不动也不闹。母后说过,不能这样,但她贪恋父皇的怀抱,所以要一直等到母后提醒、父皇累了才下去!
而语诀就站在地上,双手抓住他的大掌,身子紧紧挨着他,好奇地望着他,陷入天人交战:“当父皇……长高……长大……二十岁……”哎呀,有好多任务呢!都想要完成!哪个排前面啊?
茂荀听他咕哝些自己不能理解的词语,疑惑地问静言:“他怎么了?”
静言有些尴尬,总不能告诉他昨天的事吧?就道:“他只是……有些烦恼。”
“两岁的孩子会有什么烦恼?”
“有!”语诀抬起头,撅着嘴,不满他的怀疑,“我好烦!”
茂荀一愣,问他:“有问题?”
“嗯!”语诀重重点头。
“很严重?”
“好严重!”他一副天要塌下来的表情。
茂荀想了一下,决定和他进行男人间的对话,问他:“那告诉父皇,你烦什么?”
静言一见,忙叫语诀:“男子汉大丈夫,自己的事自己解决!父皇那么忙,不要烦父皇了!”
茂荀瞪眼看着她,这女人,想生疏他们父子关系吗?
语诀的眼神在他们之间来来回回好几遍,痛下决心:“不烦父皇……自己来……”
茂荀不干了,急忙拉着儿子:“父皇有的是时间!来,告诉父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静言端起茶,闲闲地笑道:“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就是说什么做什么,说了的不能反悔!诀儿,你可是说要自己来了哦~”
茂荀一见她的样子,又爱又恨,咬牙切齿地将她浑身打量一遍:“晚上来收拾你!”
“……”静言僵住,一口茶含在嘴里吞不下去。
语诀望着她,决定现在站在父皇这边,谁叫母后说说说就让他不能把烦恼告诉父皇了!于是,他对着静言重重点头:“收拾!”
“咳——”静言呛住了,没被丈夫惊到,被儿子惊到了。
“静言!”茂荀一看就急了,见明心和水莲已经动手帮她,他身上又有孩子,他便坐在椅子里没起身。
眼看语诀要跑过去帮忙,他一把将其抓住:“你给我站好!就是你害母后这样子的!”
语眸听见这一连串的动静,抱住他脖子担忧地问:“母后怎么了?”
“咳……没事……”静言涨红了脸,没好气地瞪茂荀一眼,这人今天是来报仇的吗?
语诀委屈地望着父母和姐姐:“我我我……为什么怪我……”
“没有怪你……”静言话还没说完,茂荀已经道,“不是你,母后就不会呛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