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当我是开玩笑吧。”他笑着点点头,“两头雄狮为了一匹雌狮,会厮杀得头破血流、至死方休,他显然还没到要厮杀的地步。而我们已经到了这里了,不过几天,一切就该会尘埃落定,他也没机会让自己到那地步了。”
静言听了,没什么表情。
秋风看他一眼:“小心点,不要让他有机会。”
“你不是说,都到这里了,不过几天一切就会尘埃落定吗?这种我原本就没发现的事,如果你不说,我也不会知道,又关我什么事呢?”
“感情的事,没个准。有时候,只是一件小小的事,就会决定一个人的心意,做出一生的决定。所以,还是小心点好。毕竟,这两头狮子那么与众不同。”他说完,转身先下去了。
静言等他身影彻底消失了才下去。回房时,路过慕容昭和秋风的房外,听见里面传来秋风气急败坏地叫声:“我的老大啊,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
“你小子说什么?”砰地一声,想是慕容昭捶坏了桌子,“你敢说我成事不足——”
“咳——咳……轻点……”秋风的声音是被捏住的难受,不用说就知道是被慕容昭掐住了脖子。
静言怕闹出人命,急忙敲门。
“谁?!”慕容昭大吼一声,火气不小。
静言被这震耳欲聋的声音吓得抖了一下,轻咳了一声道:“是我。”
慕容昭听到她的声音皱了一下眉,放下秋风:“开门去!”
秋风大呼一口气,跑过来将门打开:“让你见笑了……”
“你还好吧?”静言看了一眼里面,桌子又坏了。这里资源奇缺,可不是赔钱了事,得帮人家修好才能走人。慕容昭平均每天拍坏两张桌子,他带的那几个手下随时随刻都有事做。
“还好……”秋风让她进去,关上门才道,“只怕,我们派去送信的人被扣下来了。”
静言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肯定是某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地乱写了什么。
“哼!”慕容昭扭过头,不看他们。
秋风轻咳了一声,低声道:“你的女人在我手里,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静言满眼疑问地看着他,随即明白,这是慕容昭给茂荀的信的内容。
“以你对你家皇帝的了解,你觉得,他看了这样的信,会怎么做?”秋风问她。
“他没有天生神力,应该拍不坏一张桌子。”静言认真地道,看着慕容昭,“对于你的问题,我想他的回答是:当然是揪住你、救出我。”
慕容昭的眉毛纠结成两条虫:“难不成他要直接派人过来,将你强行带走?”
静言点头:“这一点是肯定的,但他的行动肯定不只这一点。”
“这也就是‘信使’为什么不回来了,肯定被扣下来逼供、套消息了……”秋风道。
“正是。”
“那怎么办?”慕容昭跳起来,一下子窜到静言身边,抓住她的肩,“我告诉你,只要我一手捏住你,他要救你就没那么容易。”
静言痛了一下,同意他的说法:“但愿他知道这一点,否则我就必死无疑了。”她看着他,“不知道你的属下忠诚度如何,容不容易招供?”
“他们都是死士!”
“那便好。”她松了一口气,“茂荀做事小心,没有确切把握,不会擅自行动。问不出消息,他连对策都无法想,现在肯定还是按兵不动的。我马上亲自写封信给他,他就会见你了。”
慕容昭不信她:“你不要乱来!乱说些消息,让他一怒之下攻了我北风!”
“我把信给你检查还不行吗?”
“行行行……”秋风急忙去将笔墨准备好,这边桌子已经拍坏了,只好换个位置,在另一张小桌子上写。
静言写好,将信给慕容昭看。慕容昭看了,疑惑地看她两眼:“‘妾平安,现与慕容在武城。’就这么一句话,你也不说清楚做什么,就说你在这里!万一直接带兵打过来怎么办?”
静言无奈,道:“那我再添一句吧。”
她接过信纸,又在后面添了一句:“子若有心,可与之细谈。”慕容昭这才满意了。等派人把信送出去后,他突然想到:“你都没说你是谁!”
“他认得我的笔迹。”
……
冬天的夜黑得早,几个时辰后,还在吃晚饭,天就已经全黑了。漫天雪花飞舞,空气越来越冷,老板关了大门,生气火盆,让大家好取暖。
两个大汉喝醉了酒,坐在一边胡言乱语;另有一桌人在感叹这战事什么时候是个完,他们想过平安的日子……
慕容昭叹了一口气,端起一碗酒灌下肚,问秋风:“你知道我为什么答应你的条件答应得那么爽快吗?”
“因为你也不想打。”秋风端起坛子给他倒酒。
静言好奇地问:“什么条件?”
秋风低声准备告诉她:“就是——”
哒哒哒……
一连串疾驰的马蹄声从门外传来,打断了他的话,也让客人全醒了酒意。马蹄声由远及近,每一声都重重在人心坎上。
老板、小二、客人、醉了的、没醉的、说话的、没说话的……此时全都若有所思地静了下来,聆听着,等待着,等待着这声音快点过去……
这里,经常有贼寇、甚至军队,集结成队,沿途抢劫财物,甚至杀害百姓。众人听见这种声音,都很胆寒。
最后,那让人胆寒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停止。
砰砰砰——
门上传来声音,大家如临大敌地看着那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