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和慕容昭便将此举因由娓娓道来,北风慕容家那还真不是一个乱字了得!
前皇帝死前没有指定即位之人,众人争得头破血流,最后慕容昭胜出。他铲除异己后,想建立威望,便发兵璧周,让堂弟慕容明为三军统帅。慕容明一远离都城,安营扎帐后却拥兵自立,反了慕容昭,更是抓了他的胞妹为人质,要挟他交出皇位。他带兵追击,慕容明那里便形成被他和璧周两面夹攻的不利之势。
为此,慕容明在交战时射中茂正的坐骑,使得茂正落马,擒了茂正。然后向璧周提出交换请求,只要璧周助他登上皇位,他就放了茂正,甚至割地赔款在所不惜。
慕容昭得知他居然卖国求位,暴怒不已,接着又探听得茂荀即将御驾亲征,他肯定茂荀是想趁此大好机会将北风夷为平地,划为自己疆土……
而秋风有“北风第一谋士”之称,先前一直在另一个心怀异心的王爷身边。那王爷疑心太重,想彻底掌握他,一直将自己的女儿往他身边送。他不堪其扰,一怒之下弃暗投明,来了慕容昭这里。然后向他献策,带少量人马乔装进入璧周,接近皇族,学习慕容明,挟太后和皇后逼茂荀退军,再让他帮忙复位。
至于慕容昭亲自前来,则是秋风想利用其以一敌百的天生神力,有了他就不用带太多人,不容易露出马脚,方便行事。
说完,慕容昭骂秋风道:“我严重怀疑你这小子是在消遣我!”
暖玉问:“那你现在是要带走我们的皇后?”
“那是当然。”秋风说,“不过呢,计划有变。原本我们是想用她要挟璧周,后来是想说服她去劝姬茂荀退军,现在——”
“又变了?!”慕容昭大吼。
秋风清清耳朵:“如果是你,你的女人被别人用刀架着脖子,还反过来帮那人说话,你会怎样?”
“……”
“所以,我们现在带着她一起上路,利用她去见姬茂荀,要求谈判,他不会不同意。”秋风道,“到时候,你们两个皇帝便可面对面地坐下来好好商量,这是最完美的结果,也是最好的解决之法。”
暖玉想了一下,璧周和北风打了这么多年,和解为好。茂荀领军攻打,胜了便是功绩英名,败了便是侵略骂名。而且,就算胜了,土地是璧周的了,那土地上的东西却还是刻着北风的影子,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变成璧周的……
她一个女流之辈,目光短浅,只觉得两国相安无事便是最好的……
于是,她问静言:“你的意思呢?”
哪知,静言所想,与她如出一辙。她对慕容昭道:“我同你们去,你要把你这一路带来的人全部带走,沿途不得动刀动枪——”
“够了!”慕容昭粗鲁地打断她,指着秋风,“这小子流着璧周的血,想的和你差不多,他的要求绝对比你周到,我都办到了。”
静言讶异地看着秋风:“你是璧周人?那为什么……”
“那是我自己的选择。”秋风笑道,“皇后放心,伤及璧周利益的事,我不会做。”
静言信他,对暖玉道:“帮我照顾语眸,瞒住太后。”
暖玉点头,让他们离开,然后对侍卫宫女等人道:“刚刚的事,谁都不准说出去!否则,皇后不能平安归来,你们全部人头落地!”
“是!”大家齐声回答。
她深吸一口气,接着去宫府告诉业周等人,皇后有事、不能前来,让她过来帮忙送一送。待宫学士的遗体上路,她回家准备了一下又去兵部衙门找兵部尚书,质问他茂荀出征的真实理由。
几经询问,尚书终于如实禀报,真和慕容昭说的一样。
“他这是侵略!”她气道。
尚书道:“公主,弱肉强食乃人间法则。春秋战国,小国林立,国与国之间战乱不断,每天都有国家……”
“闭嘴!”她大叫。
尚书噤了声。
“现在别跟我说大道理,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千万不要已经发兵了,否则,静言性命堪忧。到时候,绝对打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河……她坏心眼地想了一下,雨雁和静言都不在京中,若她们有什么意外,看前线那两个领军人物班师凯旋会不会笑得出来!想完,她掏出一封信给尚书:“这封信,加急送往军中,给皇上!”
“这……”尚书为难。朝廷有急事,大臣们会急报皇上,按理,公主等亲属是不能与皇上通信的。
“给我收好!赶快送过去!晚了你就等着地动山摇吧!”暖玉将信甩在桌子上,转身就走了出去。
尚书叹口气,拿起信,马上叫人送出去。
这信是累死几匹马送过去的,不到三天就送到了军中。茂荀早已经部署好军力,这日就有一支队伍要出发前往慕容明的军营。刚刚向将士们敬了酒,准备一声令下让军队出发,一声“报”让他收回了手。
按着腰间的剑,他看着下面气势恢宏的军队,等着信报。
传信的小兵从军阵一边快速跑了上来,双手将信高举过头:“禀皇上,是京城急报!”
他伸手接过,撕开信封,抖开信纸,一眼便认出是暖玉的字迹。
“我与静言在城中遇见慕容昭,已知你此行目的。他有心求和,带走静言做保障,你若要静言,切勿妄动,静待消息。切记切记!”
他一遍看过去,脑子嗡地一声响,又来来回回看了三遍,猛地将信纸抓成一团:“解散!”
“皇上?!”将领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大家好好休息,短期内,不会出兵!”他道,一脸阴郁地回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