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政一行继续赶路不提,却说项少龙同样来到这个时空,他的遭遇可比聂政精彩许多。
初到战国的项少龙一直艳遇不断、惊险不断,初到时的美女美蚕娘、初离桑林时的白夷美女秀夷、旅途中的婷芳氏、到达邯郸后的舒儿、高贵放荡的雅公主、娇俏可人的务廷芳,不同于现代个性娇纵的一个个女性都让他铭记在心,遭遇马贼灰胡的惊险也让和平时代的现代军人之血热血沸腾,但最让他挂怀的是墨家钜子元宗,这胸怀大志的智者和一代剑术宗师,在目睹自己行会四分五裂,墨者变成争权夺利的人后,一颗充满救世热情的心早死去了,决意以身殉道,希望以自己的死,激起他项少龙的热血,使他能以另一种形式去实现天下之大利,却从没有想到元宗会死于自己的老乡之手,虽然他偶尔也会想起与他一起做试验的黑面神。
相比于项少龙的轻车简行,聂政一伙需要押送俘虏,速度上慢了许多,等他们再次耗时半月到达邯郸的时候,项少龙已与卫国剑手连晋开始斗智斗勇了。
随着车队进入了邯郸城,聂政被安排在了墨者行馆居住,与严平的居所紧紧相连,足见严平的重视。墨者行馆相当之简约,并没有同城的武士行馆中的奢华,也没有了侍女服侍陪寝,只有一个管家、几个听命的下手负责平常的衣食住行。其余的墨家行者要么默默地练习武艺,要么出去执行任务,平淡中又体现了墨家的节用简朴。
聂政更加不甚在意,有更多的修炼时间那是最好不过。
墨者行馆的校场上,聂政正在练习着新学的牛郎一百零八棍。据系统介绍,牛郎一百零八棍是江南好手“牛郎”祝仲以齐眉棍施展的自创武功,招式以变化万千著名。只见聂政使来,招势严密,刚劲有力,节奏分明,连贯通达,灵活多变,其快、其奇、其巧,让周围围观的墨家行者们大声喝彩,此棍法仿佛集枪、剑、戟、鞭等击法为一体,真正让人眼花缭乱。
见得聂政练习完毕,一旁一个大汉忙走上前来,递给聂政一块布巾,让其擦脸。
“聂师,想不到您除了剑法以外,棍法也如此了得。”大汉敬佩地对着擦脸的聂政道,眼神中包含着浓郁地渴求之色。
聂政将布巾还给大汉,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行了,郭成,想学就开口好了,难道我是那种敝帚自珍的人吗!”
这个时代的人敬畏强者,快速果决地击杀元宗,让墨者们对聂政敬畏有加,聂政对墨者思想的全新解说又让这些墨者们找到了奋斗的目标,使他们对他更加钦佩。这些日子以来,聂政利用修炼的闲余,特意指点其行馆的墨者,这让其在墨者的心中威望更盛。更有几个墨者以师礼对待他,这个郭成便是其中之一,郭成在墨者行会中处于三号人物,他的拜师让聂政在行会中有了一班人马追随。
在指点武学的过程中,聂政发现系统武学同样能够教授,只不过没有内力的支持,威力已经下降许多,不过其精妙的招数仍然让这些学习者喜出望外。
“聂兄!”整日不见踪影的严平从校场外快步走来,遣散了众人,将聂政请入客室,“后日王上将在王宫设宴,到时将会将你介绍给众位卿、大夫,并且宣布对你的任命。不知你这几日是否听说过项少龙与连晋的名字,听说宴会上同时也使这两人比剑。”
“项少龙?!想不到这小子也到了邯郸!”聂政心中一惊,摇头道:“这几****都在行馆习武,没有关注外面的消息。”
严平笑道:“聂兄的刻苦,我是深表佩服的。这两个小子是年轻一辈的优秀剑手,连晋是卫国人,现为城内巨富乌氏食客,剑术为乌府之冠,挑战城内多名剑手,未尝一败;而项少龙,也是乌府中人,听说为了给乌氏的购马商队断后,曾单人阻挡马贼灰胡八百之众,最后安然归来,倒颇有胆气。”严平的语气中,充满着对两人的不屑,显然没有将这两个众人眼中的高手放在眼里。
“哦?听起来也不错,不知道他们现在居于何处?”聂政思考着项少龙的消息,打听道。
“他们现在都住在城西南的武士行馆中。这次比斗据说是为了邯郸第一美女乌氏小姐乌廷芳而争风引起,聂兄到时候可以稍微欣赏一下他们的比剑。”
“到时候倒要好好观察观察他们的本事。”聂政随口道。
严平见其兴致不高,瞥见聂政腰间之剑,心中一动,道:“这些小辈之间的争斗,想必聂兄也不会在意。我观察聂兄之剑是最为普通的青铜剑,要不聂兄随我去一趟郭府,挑一把趁手的宝剑。”
聂政听闻宝剑,也甚感兴趣,却有点疑惑道:“郭府?这是什么地方?”
“这郭府与乌府并称为赵国两大巨富,乌府主人乌氏惈为我国最大的畜牧大王,而郭府主人郭纵则是兵器大王,若说乌氏惈的牛马羊的数目要以山谷来量,那采铁造出来的兵器便可以舟船来计,分别我大赵输送战马与兵器,这两人都在我赵国危难之时贡献良多。因为我墨者行会中工匠手艺高超,故与郭纵合作较多,他提供矿石与工作场所,我们为其进行打造,许多优良的兵器都会交由郭纵贩卖,然后再进行分成,若有宝剑,郭府肯定有所收藏。”
郭家山庄位于城西的一座名叫“越秀山”的山丘上,沿山势而建,山灵水秀,宅前是两列参天的古柏。严平在门口报上姓名,立时有自称是管家高帛的中年男人,亲自为他们引路入府,另有人快跑进入园林深处,想是去报告主人郭纵。
通过一条两旁都是园林小筑的石板道,一座巍峨的府第赫然矗立前方。只看这宅第,便知郭纵富比王侯的身家。路旁两边广阔的园林采的是左右对称的格局,使人感到脚下这条长达二十多丈的石板路正是府第的中轴线,而眼前华宅有若在这园林世界的正中处。
园内又有两亭,都架设在长方形的水池上,重檐构顶,上覆红瓦,亭顶处再扣一个造型华丽的宝顶,下面是白石台基,栏杆雕纹精美。先不论奇花异树、小桥流水、曲径通幽,只是这两座亭,便见造者的品味和匠心。
园内植物的布置亦非常有心思,以松柏等耐寒的长青树为主调,再配以落叶树和四季花卉,组成了浓郁的绿化环境,现在虽是满园霜雪,雨雪飘飞,但仍使人想起春夏时的美景。林木中不时看到由别处搬来的奇石,增添了园林内清幽雅致的气氛。那座主宅在园林的衬托下,更是气象万千,比之赵宫也不遑多让。乃坐北朝南的格局,面阔九开间,进深四间,呈长方形,上有重檐飞脊,下有白石台基的殿式大门。宅前还有小泉横贯东西,上架两座白玉石栏杆的石桥,宏伟壮观得使人难以置信。
两人还未到达会客室,一中年男子急匆匆地赶了过来,作揖行礼道:“钜子光临寒舍,鄙人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啊!”
这郭纵身材中等,年纪在四十许间,脸白无须,但脸目精明,说起话时表情丰富,乍看似是漫无心机的人,但认识他的人无不知他笑里藏刀的厉害。
严平也回了一礼,客气地道:“倒是严某冒昧前来了,有劳郭先生下榻亲迎。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墨门隐者聂政,最近才出山,其剑术、能力远远高出我等,这次来是看看府中是否还有未卖出的宝剑,让聂兄挑选一二,费用从我墨者行会中扣取即可。”
郭纵与聂政见过礼,稍微观察了一下,见其面容粗犷,体型健硕,双目中隐隐有光华闪动,知其能让严平称赞,定是能力不凡,心下惊奇,面上豪爽地笑道:“钜子说笑了,宝剑赠英雄,聂先生一代人杰,这剑自然是郭某相送,谈费用的话太伤感情了。”
顿了顿,郭纵犹疑地问道:“不知道聂先生与著名的义侠聂政是否有关系?”显然对聂政的名字比较好奇。
“没什么关系。只是名字相同而已。”
这时代宝剑价值千金,两人见其豪爽,也不推迟,跟随其进往武库。
在武库中挑选了些许,聂政挑选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此剑重约五斤、长约三尺、两指宽,剑柄雕刻成鱼鳞状,近剑柄的剑身上铭刻着“飞翼”两个篆文,与后世之剑极为相似。
这时候因为工艺的原因,绝大部分的剑都比较厚重,众人也习惯了使用重剑,郭纵看到他选了这把剑,心下也是好奇:“聂先生,这把件虽然是陨铁锻造,也吹毛断发,锋利无比,但这剑终归太薄,与别剑相交的话,总是有点吃亏。自从匠师偶然将其锻造出来后,一直没有用剑高手选用它,而将其作为装饰品的话,也会浪费匠师的一番心血。聂先生不如再换一把?”
“不了!”聂政摇了摇头,没有听从他的建议,后世的剑法主要以刺、挑为主,极少如今的砍、劈招数,正是需要这样的剑,并且这把剑的名字与《覆雨翻云》中秦梦瑶的配剑一样,不知道是不是同一把。“这把剑适合我!”
郭纵见其坚定的神情,也不再相劝,想必是有特殊的剑法吧。
两人在郭纵的引领下,到会客室喝了会茶,互相聊了一会,便告辞离去。郭纵知晓墨者均是苦行之人,也没有歌舞款待,只亲自送他们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