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校场,喊杀之声震天。
有两拨人马正在交战,一拨百人左右,刀盾兵长枪兵俱全,另一拨约有千人,为清一色的刀盾兵,此刻交战正酣,不时有人受伤倒下。
“这聂政对于练兵统兵方面确实有一手。”在校场耸立的高台上,一座大型遮阳伞下,朱胜北坐在椅上轻声叹道。他今天专门过来检阅聂政士兵的训练情况的,身后跟着儿子朱君宇、知府莫心言还有侍卫高手杨武,其他人等都被支到高台之下。
“皇爷得天眷顾,自有良将来投。卑职在此恭喜了。”知府莫心言在身后谄笑着恭维。
朱胜北嘴角露出笑容,又将目光投入到人少一方中央的黑壮身影上。这次演习比斗当然不可能拿出万人来做试验,那样太过于张扬了,就这千把人的较量中就能很好地反映出聂政的指挥能力了。
双方人员的兵刃都是木制兵刃,他们的身上都绑着石灰袋,收到击打便会使石灰溅出,若身上沾上了大量石灰,则由此判定出局。这种演习方法还是聂政提出,本来朱胜北还头疼如何能检验出聂政的水平,在获得此法后欣喜万分,此法不仅能检验将领们的水平如何,还可以让麾下士兵提前体会战场的气氛,经此演习后士兵们的素质将远远超过那些没有上过战场的新兵。这聂政的确是个大才。
聂政一方人数虽少,但配合默契,三人持盾握刀,二人持枪紧随,前面之人撞开敌人防御,后面士兵挺枪从缝隙中直刺,也不管是否伤到敌人,便缩枪后退,持盾士兵也略向后退,盾牌靠拢,封锁任何攻击,若有敌军闯入阵来,则朴刀长枪四面迎击。五人便结成一个小小的阵势,就这么周而复始,若有损伤,则周边士兵再次结合成阵。循环的攻击模式却极其有效率,即使对方顾虑这一个月来聂政所表现的能力而增加难度而特意挑了全防守用的刀盾兵,可士兵们也在这种层层剥皮的高效击杀下陆续败下阵。
演习终于结束,聂政与敌方指挥官成方毫发无损地一起昂然从校场走回高台,这只是为了检验士兵训练的成果,指挥武将并不参与进攻。
不得不说,“刚体”与“体回”两种个人特性作用非常重要,“刚体”特性让聂政在田仲谋的必杀一击中坚强地活了下来,而“体回”特性则让其伤势在半个月内完全恢复了,这种恐怖的恢复力让京城来的胡青风神医惊奇不已。
这些日子以来参悟逆天不败神功,聂政收获不小,他顺利地通过修炼获取了一股属于自己的非系统的内力,这股内力在属性上与之前系统获得的内力一般无二,同样获得了系统的承认,在使用系统功法上也没有不妥之处,唯一的好处便是不再受到系统内功武学的修炼限制,系统武学在武学等级提升后便不会提升内力上限,而这逆天不败神功却不在系统武学限制之内,这对于聂政以后实力的提升将是一大臂助。然而还有一个弊端,他在皇府内取过其他内功秘籍,却根本无法修炼,或许系统除了公布的武学外,只认魔门功法吧,这只有以后再行试探了。
两人刚上高台,朱胜北已帅众人迎了上来,笑着拉着聂政的手,道:“聂先生之能果非常人能比,成方在我皇府中领兵能力算得上出类拔萃了,没想到他在十倍兵力的支持下也不是先生对手。先生训练的这批技击之士的确非同凡响。”说完还不忘给成方一个安慰的眼神,让这个早已卖命于朱胜北的中年将领感激不已。
身体恢复后专门训练的这批技击之士,聂政早已将短兵的统率值升到了一百,顺利地获得短兵兵种的S级增幅,增幅达到百分之二十五,这次采用武卒之阵对付敌方未上过战场的新兵,聂政却不觉得有什么骄傲之处。
聂政略作谦虚了一会,众人在伞下一一坐定。
闲聊了数句,朱胜北步入正题道:“乌金矿的储量并不多,兵刃的制作将按照聂先生的要求,朴刀一千八百把,长枪头一千二百支,剩余的余料将制作一千弓箭所用的箭簇,用来装备神射弓手。这已经一个月了,不知道所有乌金兵刃还有多久才能全部完工?”
聂政思考片刻,答道:“这些日子以来,我与宗丹先生在那些铁匠的配合下,陆续完成了百分之五十,估计还有一个月左右便能全部完工,到时候我训练的两千技击之士均可装配上这批利器。”
“好!”朱胜北拍着桌案,大笑道:“等兵刃全部完成,待其他事定,便是我等举事之日。到时聂先生便是首功。”
聂政抱拳道:“聂某是江湖人士,首功并不需要,只需皇爷派人抓紧查探我魔教及七杀教其余据点的消息即可。”
朱胜北笑着点头,对于不眷念权势之人他一向容忍,因为这些人的要求很容易满足,对他将来的皇位没有任何威胁。
朱胜北道:“本皇已为君宇选了一门亲事,先生是君宇的老师,假设先生并无意见,便择日举行婚礼。”朱君宇前些日子在获得五毒手的修炼功法后,专门拜了聂政为师,一来为了拴住聂政之心,二来聂政的各种奇功绝艺层出不穷,除了那先天老怪物之外,恐怕不在任何人之下。而聂政为了他们更加用心地完成约定,也点头答应。
聂政道:“不如所选的是哪一家?”
朱胜北道:“是本地首富唐登荣的女儿唐剑儿。”
聂政过目不忘,立时想起刚刚恢复伤势时朱胜北为其开的庆祝宴席,在席上遇到那笑嘻嘻、逢人奉承的大商贾,奇道:“这唐登荣只是个商贾,出身并不高贵,恐怕是高攀了君宇吧。”跟着笑了笑道:“皇爷这样做必是另有原因。”这时代皇家从来都是与贵族联姻,还未试过与其他阶层之人结婚的,像商贾之女最多当为侍妾,并无多少地位可言,即便她们生下孩子,也无法改变她们的地位。
朱胜北仰天大笑道:“果然难逃先生法眼,唐登荣不但富甲一方,尤其难得者是他控制了西北方的河运,只是旗下直属的大型船只,便有上百艘之多,假设本皇要用兵北方,唐登荣的助力,胜过十万雄师。”
聂政道:“所谓‘三军不动,粮草先行’,唐登荣假设有如此实力,确能迅速将物资运送国内任何地方,但他不早是皇爷的人吗?何必再费如此周章。”
朱胜北叹道:“唐登荣虽然对我执礼甚恭,可说是有求必应。甚至以他的名义收购村地,他也不问原因,一口答应,盐场方面,又任由我们摆布,但这只是基于一种合作的形式,一旦让他知道我等密谋造反,他一定会退出局外,袖手旁观。即使用武力将他制服,可是事事仍需他打点照顾,把他囚起来只是废人一个,所以才利用通婚把他牵连进去。”
聂政笑道:“皇爷实在妙计,只要他和你成为姻亲,作反可是诛连九族的大罪,他脱身不得,唯有死心塌地为皇爷效力。”
朱胜北笑道:“先生智比天高,一听就明,所以此事宜早不宜迟。孩儿你有没有意见?”
朱君宇平静地道:“一切但凭父王作主。但根据唐府内我们的线眼说,唐小姐对这婚事非常反对,我们也要小心一点,以免节外生枝。”他所喜欢的慕青思在获知慕农的死讯后刺杀他,若不被其知晓,他或许可以通过时间慢慢去感化她,可既然她要刺杀自己,总不能留下祸患,无奈下亲手毙于掌下,他并不是一个好色之徒,可唯一喜欢过的女子就这样被自己所杀,他的感情也随之而去,他目前唯一的野望便是助父王登上那天子宝座,自己也便成太子之身,至于娶哪个都无所谓,只要能对自己的大业有所帮助便可。
朱胜北赞许道:“如此婚礼将在一个月之内举行,待本王使人查看吉日,这事就此决定。”
云上村已经全部被川南皇府的人占据,在朱胜北的权势笼罩下,所有的乌金矿经过妥善的保管已运出山区,进入皇府秘密的锻造基地,再经普通铁匠初步锻打后由聂政与走出悲伤情绪的宗丹轮流成型。
残阳如血,笼罩着云上村,就如踞着一头阴沉的凶兽,吞噬着游子的温情。村中再也没有以前和谐的笑语,再也没有亲情的温馨,风亦飞默默地遥望着这形如死域的寂静山村,心中百转千回,不知是何等滋味。
那次与欧阳逆天决斗之后,他被田仲谋携带着逃入深山之中,一直在静养身体,体内真气缓缓地恢复过来,虽然暂时不可能达到决斗前的状态,但终究有了自保之力,可兄长与娘亲却不知所踪不知生死,真不晓得拼死不撤离云上村的决定是不是太过于冲动了,川南皇爷造不造反与自己又有什么干系,为何要拼的家破人亡,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家仇不共戴天,川南皇爷害的自己这般模样,自己定是要报仇血恨的。然而川南皇爷的权势太大,只能借助朝廷的力量了,田仲谋的身份已经曝光了,原来他是朝廷密使“布衣狂士”方仲田,这次秘密搜查川南皇爷的罪证,可惜还未搜集全,便被朱胜北迫离了川南,只不知其带着乌金灵剑去京城是否有收获。
他亲眼见田仲谋害了聂政的性命,心里直发寒,那聂政好歹指点过自己武艺,救过好多人性命,却就这么丧命在田仲谋手下,官场中人是否都这么冷血?姐姐风亦莲喜欢上这样的一个人也不知道是否真是正确?我山下那美丽的人儿是否还在等待着自己呢?风亦飞想起自己心爱的唐剑儿,紧绷的脸庞露出些许笑容,狂叫着向背离山村的方向奔去,奔向那城中唯一的心灵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