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后视镜里的残影
9085600000001

第1章 断裂

说起玩头文字d5街机,是我读高二上学期的时候。那时,d5街机刚引进茂名。由于它操控感“真实”,再结合头文字d的剧情,有很多人喜欢去玩,并办了游戏卡,成了街机店的常客,我和贺维便是其中的一员。

贺维是我同班同学,家里貌似挺有钱的,他说他自己是多家上市公司的股东。每当学校放假,他都会请我来街机店玩半天。他选的第一辆车是马自达的rx7fd3stype-r,是游戏里综合性最强的车,过弯加速操控都是良好的,而我选的是三菱的lanevo94g63ce9a。他笑道:

“你不是说你是追求完美的人吗?只会跑直线加速的e9就是你心中的完美吗?”

我说:“这是四驱车。完美的前提是选一辆四驱。”

“这只是个游戏,玩游戏是要跟上版本的!”

“我知道,但我喜欢lanevo。”

后来,待我们把自己的“车”改装到最高级别后,我们在所有地图都比了一次,结果我输多赢少。贺维又笑道:

“都说了,这车是最强的,现在后悔了吧?”

我说:“赛车不是斗车,而是追求更快地达到目的地。你不应该老是走直道的时候在前面挡着我前进的道路。”

“你的意思是我拖慢了你?”

“嗯。。。”

“算了,不和你怄,明天晚上我开车来学校,下次载你回去!”

“嗯?”我迟疑了一会儿后,答应了。

我和贺维都是喜欢汽车的人,常一起研究汽车知识。他说他从小便喜欢汽车,打算在高中毕业前能够有一辆完全属于自己的汽车,并且他早在今年暑假就拿到了驾照。我也算是从小便喜欢汽车的人,可我在高一偶然接触到头文字d的时候,才算真正喜欢上汽车。那时,头文字d给我的感觉是:兰博基尼、法拉利等名贵跑车并不是衡量“好车”的标准。于是,性价比高且具有高改装潜力的车成了我新的追求。不知贺维买了什么车,我没去问。

眨眼间到了第二天晚上。所有同学都在教室安静地自习,唯独贺维。那晚天气不怎么好,教室外面风雨交加,时不时打着响雷。要知道,从市区到学校要60多公里的路程,开车遇到堵车的话起码要两个小时才能到。那时已经是九点整了,晚自习开始了两个半小时。我想,他可能请假在宿舍待着了吧,不然怎会这么久都没到教室来呢。忽然,班主任接到一个电话后,走了出去,不到一会儿,进入教室说:

“贺维同学出了车祸,请三个同学自愿出来和我一起去市人民医院看望一下。”

市人民医院?难道是在乙烯那段路出事了?

就这样,我、班长和贺维的舍长一起跟着班主任去了医院。班主任的车是大众宝来,1.6排量的,坐在里面能清楚地感受到那老式发动机的坦克式的轰鸣,虽然开得很稳。开了一阵子,我注意到仪表盘中发动机故障灯亮了,可在车里什么感觉都没有。我提醒一下班主任:“老师,发动机故障灯亮了。”班主任犹豫了一会儿,靠边停了车。那时,天还下着雨。班主任淋着雨去打开引擎盖看了一下,很快就关闭了,然后回车里按开后尾箱,又出了车。我打开窗,向班主任喊道:“是什么故障?!”

“皮带断了!”“有备用吗?”“没。。。”

大家都慌了,因为我们在坡头村的出口处,离市区还有四十多公里,这里信号差,连路灯还没普及建造,叫救援都难。九点多了,路上的过往的车寥寥无几。班主任回到车里,向大家道歉,接着打救援电话,一直不通。

我心里清楚,按照目前这种情况,是完全可以解决的。趁他挂掉电话之际,我鼓起勇气对班主任说:“老师,您车上有没有像裤袜之类的弹性韧性斗不错的皮绳?”

班主任迟疑了一会儿,说:“没有。”

我心慌了,冒了一身冷汗,同时注意到坐我旁边的舍长那惊恐的目光。不过,我还是豁了出去。

“小颜,真是抱歉,现在这个时候能不能借你的袜子用一下。。”我咽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发动机的皮带断裂的时候可以用长筒袜来修补,因为一般秋季长筒袜的弹性韧性和发动机的皮带是差不多的。。”

“我。。”坐在前排的班长不好意思地说道,“嗯。。。我的袜子成双的,不是裤袜,无所谓。。。”

班主任忽然回头微笑地问我:“你会修呀?”

“嗯?嗯嗯。。”我发现班主任这反应有意思。

后来,等小颜把她一只长筒袜脱下后,我用它打结把断裂的皮带绑好。我对班主任说:“照这样,还能坚持开一个星期。”说完,大家准备出发了。正当我要上车的时候,路上突然出现一道绿光伴着清亮的声浪一闪而过,消失在前方的水雾中,那声浪渐渐融入风中。进车之后,脑子里便分析不出那声浪和风声的区别。

舍长问我:“金名,刚刚那辆车是什么车?”

“哈。。太快了,看都来不及看。。。”我揉了揉被亮光闪酸的双眼。

车子上发动机故障灯虽依旧亮着,但开了许久都没有障碍。一路上,我们谈论了许多关于车的信息,贺维的车祸所带来担忧差不多被抛到了脑后。可是,这担忧很快就被放大,变成了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