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脸上带上了一脸的玩味,说:“你找朕就为了告诉朕你输了?”
“不错,愿赌服输,阿巴荣只有请皇上暂时不要让我同沈状元成亲了!”
“暂时?你不是输了么?什么叫暂时?”
“我今日是输了,但我不会就此罢休的,我一定要赢她、赢回沈状元!”
“胡闹,你既已输了,理该就此打住才是,这是大靖,由不得你胡来,私自与人打赌,朕还没追究你的罪责,你竟还想胡作非为?朕警告你,以后不要再去招惹固荣公主,她身份尊贵,如真的惹恼了她,你的项上人头何时搬了家,朕可管不着!”
这阿巴荣胆子大得很,竟然又问:“怎么可能?她只是一个民间公主,怎会连陛下您也管不着她?这太不可思议了!”
皇帝却没有生气,倒是开始欣赏她的大胆与直接,答道:“她是太后亲收的义妹,太后待她比待朕还好,再加上她的封号“固荣”二字,有多尊贵,你想一想你的太子哥哥便可明白了!”
阿巴荣顿时垂头丧气了,说:“原来她有这般来头,如此看来,她今日没有为难我,倒是已对我宽宏大量了?”
“好了,你先回宫吧,晚点朕去鄂阳宫看你!”
阿巴荣公主想也不想,便应道:“是,阿巴荣告退!”然后站起身,便与等在殿外的阿奴走了。殿内的人全呆了,他们脑中只有皇上的那句“晚点朕去鄂阳宫看你”,满屋子里的惧都不角,皇上向来不是讨厌阿巴荣公主么?如今怎还会亲自去看她?当下人人感叹道:帝王的心思,真是猜不透、想不明啊!
然而当晚皇帝并没有去成鄂阳宫,户部来报,大靖今年各地的赋税即将抵达皇宫,因为年初皇帝亲自出巡各灾区,帮助百姓重建家园,而赢得了大片民心,因此今年的赋税百姓交的出奇的快,以往都要等到年底才会上缴的银俩,今年竟提前了整整三个月。皇帝又惊又喜,却难免紧张担忧;这么一大批银两,又同时运进京城,那些山贼劫匪及一些有心人要不打它的主意,那就怪了去了。
鲁相国、霍心痕与沈南颜以及户部的官员被紧急宣进了宫与皇上连夜商议对策。“众位爱卿,此次银俩众多,数目之大,出乎朝廷想象,要想让这笔银两安全运至国库,就得花费一番心思,现在,列位爱卿可畅所欲言,将你们心中想说的话尽管说出来,有什么计策尽管提出来,今夜,无论列位爱卿说什么,朕都赫你无罪!”
一位年近中年的官员说道:“皇上,此次任务重大,不如让彩梅将军的五千精骑参与押运?”
皇帝道:“不行,彩梅将军的五千精骑身负保卫皇宫安全之责,一日也不能离开岗位,再想别的办法!”
另一位官员道:“那就分批押运进京,且每一次的数量都不要太多!”
皇帝又否定了,说:“那就更不行了,银两在各地译馆放着,会更不安全,多放一日,便多一份危险。”
鲁相道:“不如咱们来个真真假假运银车队?”
“鲁爱卿,说下去!”
“是,皇上,咱们可以同时设几路运银车,只有一路是真的银两,别的都以石头冒充!”
“嗯,这个办法可行,但是却很危险,它可以暂时分散一下山贼的注意力,但同时咱们却给了朝廷中一些有心人的机会,朕就最怕他们会查出真正的运银车,从而另打主意!因为比起山贼来,他们最有机会查出真正的运银车在哪?”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直至五更时分,鲁相国毕竟人老了,这会儿竟精神不支起来,其余的人也好不到哪去。此时也只有皇帝与沈南颜仍是精神奕奕,地上满是众人写好计策的纸团,沈南颜便在此时弯下腰去,一个一个捡起地上的纸团,翻开来看,皇帝见了,也弯下腰来,将所有的纸团捡起,凑到一起,那些官员反应过来,见皇上弯下了腰,而自己却仍坐的坐,站的站,一时大惊,赶紧全蹲了下去,皇帝见了,笑着说:“众爱卿为国劳心劳力,此时已累了,就不必注重那些礼节,朕与沈状元年轻力壮,尚能坚持一阵,众位大人只管坐着休息片刻,待朕与沈状元现出头绪,再与例位爱卿相商。”
众人一阵感动,赶紧谢了礼,回一旁坐着休息。皇帝将所有纸团全捡到一起,索性往地上坐了,沈南颜也坐了下去,说:“皇上,既然没有好的办法,不如咱们从头将这些纸团全过目一遍?”
“朕也是这样想的,来,朕从这边看起!”
“臣看这边!”
俩人便认真地翻起了地上的字条,皇帝这时心底浮起一种感动,他觉得自己与沈南颜的默契又回来了,曾几何时,他俩只要一个眼神,便能明白对方想什么,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样与沈南颜彻夜想计谋?这时他对手上的一个字条久久凝视,沈南颜见了,赶紧问:“皇上,是否有点头绪了?”
皇帝点了点头,说:“你过来看下这个,分批押运,减少银两的数量,减少?”他似有一道灵感从脑中一闪而过,此时便紧紧地集中精神,看着那张纸条。沈南颜坐了过来,看着皇帝手中的纸条,也是一道灵光闪过,然后俩人同时互望一眼,然后便发出了会心的笑容,皇帝笑着说:“你也想到了?”
沈南颜点了点头,说:“是,臣想到了!”
“好,叫他们起来吧!”
众位大人没想到,皇帝与沈南颜果真想到了办法,一时心生佩服,暗道:江山代有能人出,果然后生可畏啊?
当下皇帝说道:“传朕命令,各地抚衙秘密召集各票号负责人,将所有的银两与他们兑换成黄金,然后分两批押运,一批按银两的数量,以石头充之,由霍卿负责押运;另一批是已大大减少了重量的黄金,由沈状元亲自负责运往京城,此次事关重大,如有半点消息走漏,你们第一次脱不了干系!”
皇帝宣布了解散后,便回到仪德殿换了龙袍,洗漱一番,便去早朝了,早朝上,对于夜间密谈的事,皇帝只字不提。
沈南颜本想下了朝后,就去找万真的,但是如今重任在肩,皇上对参与押银的官员下了圣旨,这几日不得随便与人来往,因此,尽管心中很是挂念,急着想与万真解释,但皇命在身,他不得不将儿女私情暂且放下。
一连几日都不见沈南颜前来找自己,万真失望了,直到这时,她才开始反省自己与沈南颜的这一段感情。起起落落无数次,每次都与“公主”二字有着千丝万缕的牵连,想到公主,她的脸上一阵凄凉,她记起自己也是一位公主,当下便对公主这个头衔深恶痛绝,异然离府,持着玉牌进了宫。
慈颜宫里,皇帝正陪了太后说话,看样子像是在商议着国家大事。直到万真进来时,母子俩人还是没有停下,似是对万真用不着一点提防之心,万真依稀听俩人提到什么“赋税”、“安全”等字眼。“万真参见皇上,太后老佛爷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