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回到屋里,万真启开了信,没看几眼,脸已开始发白。梨圆一看情况不对劲,赶紧问:“小姐,信上说什么了?是紧要事么?难道与我哥有关?啊,难道说,我哥没走成?小姐,您……”
“梨圆,别瞎猜,你哥与仙儿早离开了,信上说的是另外的事,与你哥无关!现在与你也说不清,这样,你赶紧备马,我要上状元府一趟!”事情太过重大,万真不得不找沈南颜商量,心中不由一沉,看来,今日要想将信上的内容说与沈南颜听,并让他相信自己,那么,自己一直隐藏的秘密身份也得在他面前曝光了,就不知当他知道自己便是他们苦苦找寻的独孤丽人后,他会怎样看自己?不过,现下她管不了那么多了,比起国家的利益,自己这个小小的秘密又算得了什么呢?
万真快马加鞭,穿过洛安大街,顿时成为了京城繁华大街上的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引得路人纷纷注首,侧目观看,一看之下,顿时痴傻了一片;只见万真一身白衣飘飘,长发如丝般随风飞舞,闭月羞花似的美貌与苗条的身段在众人眼前一飘即过,等路人反应过来时,哪还有美人的影子?一时,引得众人纷纷心生疑惑:莫非有仙女下凡?
沈南颜正从宫里回来,因为太后寿诞,因此,这几日变得异常忙碌,这时看到万真的到来,不禁又惊又喜,扶她下了马,道:“真儿,第一次见你骑马过来啊?怎么,有急事,还是想我了?”
“想你个头啦,走,进书房说,有要紧事告诉你!”万真嘴上说得轻松,心里已开始翻江倒海了,实不知待会沈南颜知道自己瞒了他这么久后,会怎样处理与自己的关系;而且她又听说朝廷已多次对独孤寨招安,却苦于无法探知独孤寨的踪影,不知待会沈南颜会不会劝自己归属朝廷,说实话,她从未想过,有一日会得到朝廷的认可,她心里清楚得很,皇帝表面上是招安,但是稍微头脑清醒的人就能想到,他只是想找出独孤寨,然后——灭了它!这才是皇帝心中的真正想法。
关上门,沈南颜双手交叉,抱于胸前,嘴角挂着一丝邪笑,等着万真说出惊天动地的大事来,却见万真只是站于书桌旁,纤纤玉手随便地翻着桌上的一堆书,久久没开口。他这时有所诧异,万真向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的人,如今的这个样子,实不像她平时的作风啊?他不得不收了那副轻松的神情,疑惑地问:“真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很难说出口么?”
“不,不难,我得到可靠消息,回维尔国假借贺太后寿诞之名,秘密驻军十万于堰峡谷,意图十分明显……”
“什么?真儿,这话可不能乱说,你是从何处得知的,这……太不可思议了!”沈南颜从未像现在这般诧异过,看万真的眼神也越来越疑惑,“真儿,你……到底是谁?”终于,他问出了心底许久以来的话。
“好吧,事到如今,我这样说你肯定不会信的,我也不瞒你了,我就是……独孤丽人,独孤寨寨主!”万真像豁出去般,迎上了沈南颜的双眼,眼神里满是坚定。
“原来……呵呵,我们辛苦寻觅的神秘组织,竟真的在我身边,先前我一直怀疑你的身份,却一次次否决,现在,我……你让我好好想想!”他的脸上还是带着笑,但是却说不出的凄楚与悲凉,他已不知该如何去面对眼前的这个绝色女子。
万真却不想给他这个时间了,她上前一步,紧紧看着他,一字一顿道:“我知道,你怪我一早瞒着你,是我不对,但是如今时间不等人,那回维尔的十万大军正蠢蠢欲动,明日便是太后的寿诞,全国欢庆,要是他们在这时发难,谁都没办法阻拦!”
“真儿,难道你还不明白,你眼下的处境比那十万大军还要危险,你知不知道皇上心中最想铲除的人便是独孤丽人?为何你偏偏就是?”
“那你呢?皇上是这样想,你呢,你也想除了我么?在你心中,独孤寨真的是一个邪恶的组织么?”万真刻意压低了声音,这事决不能让外人听了去,否则,沈家与慕容家就会有灭顶之灾。
“我……我不知道,我……不,真儿,答应我,你的身份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你再让我好好想想,好好想想……”他嘴里不断轻轻念着、思索着;他从来都是个明白事理的男子,他也体谅万真为何一早便对自己瞒了自己的身份,其实从一开始,从知道她是祈散道人的弟子开始,他心中便已隐隐明白:真儿决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她的背后一定会有一个惊天的秘密;不然,祈散道人为何要收她为弟子?总不能就传了她一身本领,然后就听之任之吧?
他能怎么办?万真在他心目中的份量很重,重到他可以为她生、为她死,所以,他现在想的并不是责怪万真,而是——如何保住她,让她免受伤害。
皇帝正在陪太后说话,这时,小贵子进来报:“启禀皇上、太后娘娘,回维尔国的特使队伍与固允太子一行,共计两百余人已过了洛安大街,此时正朝皇宫迈进!”
皇帝大笑一声,道:“好,传朕口喻,命百官于东华门列队迎接!”然后又转向太后,柔和地道:“母后,儿臣这就去准备相关事宜了,儿臣告退!”
“去吧!”太后面上带着温和的笑,直到皇帝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才转身对一边的宫女吩咐道:“月棠,即刻出宫,请彩梅将军进宫来见哀家!”
“是,奴婢这就去!”月棠领了命,匆匆去了。
“太后,是否觉得有不妥之处,可是对那回维尔国不放心?”映雪见太后眉头深锁,便过来扶了她往内室里走了去。
太后在寝室的大卧塌上坐了,然后说:“你呀,哀家的心思总能被你猜到,不错,哀家对那回维尔真的很不放心,你说,这以前也没见他们这么上心过啊?而且别的国家此次派来的贺寿特使全是文官方面的,也没见哪个国家,像回维尔这样,不仅派出当朝大将军,竟然还让太子随从,而且一来便是两百余人,你说,这正常吗?”
“嗯,这事还真不好说,所以,您想让彩梅将军去查查?”映雪想了半天后,点点头说道。
“唉,到底是人老了,有些事真的不如年轻时想得透彻了啊!”太后答非所问地叹了口气。
“谁说的,太后您一点都不老,老的可是映雪我啊!不过想想,您年轻那会,呵呵,仿佛是昨天的事儿,征战沙场、防洪抗涝、微服私访,这些男子做的事,您几乎做尽了;咱们先是叫您昭仪娘娘,随后又莫名其妙的叫回去了,改口顺仪娘娘,好在先皇与故去的太皇太后英名,咱们再次改口叫您敬妃娘娘、贵妃娘娘,一转眼,好似大家都老了,您又成了太后娘娘,唉,岁月不饶人,如果能永久地停留在叫您贵妃娘娘的那一刻,该是多好的事儿啊?”映雪姑姑脸上带着笑,陷入一片故往的回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