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萍TM的真不是个东西!”
听到这么变态的一种毒,颜菱也忍不住咒骂一声,颜允芝自己中了毒她不可能不知道,但刚才与她相处的过程中她却什么也没有说,一想到她那仍然虚弱不堪的身体,颜菱的心里就不是滋味。
“她要我父亲留下的东西?”
颜菱眉头紧蹙,想起林亦风说过的话,两者结合起来……就是秦子炎掌握着一件东西,而这件东西却是颜萍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呢?
“你认为我父亲是怎么样一个人?”
颜菱抬头看向无霜,她的“失忆”无霜是知道的,对秦子炎不了解那也是正常的。
“心思缜密,智谋无双。”
简短的八个字,却完全概括出无霜对秦子炎的感觉,那时在颜菱身边,他本就没有多少直面秦子炎的机会,但从他暗地里的观察中也不难看出,这位秦贵君看似温润无害,但只要谁犯到了他,那也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宫里刘贵君,陈贵君的下场就是榜样,典型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诛之!
“那他或许早就料到颜萍会对我不利,而掌握着这样东西却能使我在绝境里逢生?”
一番推敲后,颜菱不由地暗自惊心,这样的神算,这样的预谋,不是好比三国里的诸葛亮吗?
秦子炎啊秦子炎,为了保护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女儿,你到底付出了怎么样的心力啊?
“有这个可能。”
无霜凝重地点了点头,如果说以前他对秦子炎心生敬畏,那么此刻便全部化作了对他的佩服,能够对生前生后算无遗漏,即使人不在了,却还有着一颗保护女儿的心,这份执着的守护便是他对颜菱的爱吧。
“菱儿,那样东西是什么,你还有没有印象?”
无霜试探着问道,他当然知道自从别苑那场宿醉醒来后,颜菱对前尘过往都忘得干干净净,这是她的另一场新生,过往的一切再不存于她的脑海里,包括帝都里的一切,也包括林亦风……
在那时看来,这或许是最好的一个结果,但如今却不然,因为涉及到颜允芝的生命,颜菱对过往的记忆便显得重要起来。
颜菱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要说她并不是那个纨绔女,就算是,她真不相信秦子炎会将这么大的秘密告诉自己的女儿,尤其还是个那么不争气的女儿,如果要保住她的性命,最好就是让她什么也不知道,那样或许才能活得更久。
“那怎么办?”
无霜有些焦急地看向颜菱,或许刚才问出口时他还有一丝希冀,但如今却是被全部打碎,连颜菱都不知道的事,他们就更不可能知道了,那么如今,谁还能救回颜允芝的命?
“或许……林亦风会有些眉目……”
本来不想在无霜面前提起林亦风,但眼下颜允芝的命掌握在颜萍手中,对于一头雾水的她,还有什么门路?
不管是否顾念着旧情,至少林亦风在她初回帝都后就不顾流言地邀她会面,而且一语点醒了她,那么,她是不是可以认为,他知道的原比他告诉自己的还要多?
“林亦风?”
一提起这个名字,无霜便皱起了眉,脸色瞬间便沉了下去。
不是不记得曾经的颜菱为了这个男子而几近疯狂,即使远离帝都,躲到了别苑仍然逃不开这纠缠的恶梦,一心在醉生梦死里忘却烦恼和忧愁,寻找着心底那一点点快慰……
他看在眼里,痛在心里,这样的日子难道还要继续吗?
“嗯,今天朝会之后我见过林亦风。”
眼下到了这个地步,颜菱也没有隐瞒地必要,如实地点了点头。
“那……你们……”
听到颜菱这一说,无霜的脸色越显苍白,就连原本平放在膝盖上的手也不由地紧握成拳,他的心在隐隐颤抖,那是害怕失去的恐慌,那是害怕得而复失的绝望……
“傻瓜……不是你想的那样。”
看到无霜瞬间色变,颜菱便知道他又想岔了,已经有了叶清雨和无霜,她又怎么会再对林亦风生出想法,更何况他现在还怀着颜萍的孩子呢。
当下,她便把和林亦风见面的经过说了一遍,言语间并没有激动与欣喜,只是很平静地陈述着。
或许林亦风约见她尚抱着其他的想法,但她却没有,现在的林亦风对她而言,仍然是个只见了一次面的陌生人,连朋友都谈不上,何来其他?
颜菱想得很清楚,如果去问林亦风当然不能说得如此直白,但要旁敲侧击也不是不可能,从那天林亦风对她的态度以及身份上的称谓便知道,他还对她有着一丝期待,至于怎么样利用这份微妙的关系,她便要好好斟酌一番。
这几日的功夫,颜菱并没有急着进宫,而是陪在颜允芝身边,也从她的口中尽可能多地了解秦子炎这个人,全方面分析更有利于找出关键所在。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柳飞云却找上了门。
对于这个柳飞云,颜菱也只有那天在朝堂之上的一面之缘,碍着颜萍在场,她根本没有与柳飞云交谈,甚至连眼神交流也没有,就是为了杜绝颜萍的种种猜测,减少她对自己的防备心理。
在帝都里谁不知道柳飞云是支持着颜菱的,即使颜萍即位,这风向标也没有调转的趋势,有些人就是死脑筋,不会见风转舵,认准了就再不回头,柳飞云便是这种人物的典型,当然,还有另一个词可以形容她,那便是:死忠。
从颜允芝口中颜菱也知道柳飞云与秦子炎关系匪浅,在帝都各方势力的强权下没有少为自家出力,虽然不知道她这次登门造访所为何事,但颜菱仍然亲自接待了她。
王府正堂的会客厅里,颜菱端坐上位,无霜则立于一旁,而无雪因为要兼顾着宛州的不夜城,所以行踪不定,也经常来往于两地之间,试问,如果没有他在一旁帮衬着,那王府交给戚少芬那些进项又从何而来呢?
客座首位上柳飞云不动如钟,双手平放在膝盖上,那份沉稳之态令大将军的气度一显无遗。
“回到帝都不久,也没来得及去拜会将军,还烦劳将军亲自走上一遭,是本王的不是。”
颜菱首先开口,一丝微笑漾在脸庞,平和的态度让人如沐春风。
对于敌人,她向来是不留情面,但对于盟友,她也会给予充分的尊重,即使现在她没有主动与颜萍相抗衡,但多了柳飞云这个潜在的支持者,指不定哪一天便能在危急时刻起到关键的作用。
“王爷言重了。”
柳飞云微一抱拳,坚毅的脸庞有着几不可察的松动,就连看向颜菱的神色也是几多变幻,可能就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这次来到王府竟然会受到颜菱如此的礼遇。
对于这位逍遥王爷的脾性,在帝都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随性而为,喜怒无常,若不是得她父亲秦贵君庇护,指不定要结上多少仇家。
对于秦子炎,柳飞云是敬畏有之,感激有之,但对于颜菱,她最多也只有一声叹息,好坏也论不到她来置喙,但事关自己的儿子,即使要拉下她这张老脸,她也是要走上这一遭的。
“柳将军找本王何事,不妨直言。”
既然是自己人,也不用打什么太极,直来直去说明白,省得猜来猜去累人。
但颜菱也明显看出了柳飞云眼中的几许挣扎,或许她要说的这件事难以启口,所以迟迟未能言明,但总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所以颜菱主动发招。
“这个……”
柳飞云神色一变,有些犹豫的目光扫向了站在颜菱身侧的无霜。
颜菱会意地一笑,道:“这是我的贴身侍卫无霜,柳将军不用避讳,但说无妨。”
本来对无霜颜菱便不想有什么隐瞒,而有他在,如果柳飞云提及什么她所不知道的事情,无霜也可以给予暗示,或者打个圆场,毕竟她“失忆”这件事情外人知道的越少越好。
“哎,其实这在帝都也不是什么秘密,是不用避讳。”
柳飞云摇了摇头,轻声一叹,随着她这一声叹息,似乎她整个人便从紧绷的状态慢慢放松了下来,威严尽去,眸中倒多了一丝无奈与怅然。
“柳将军此言何意?”
颜菱柳眉轻皱,对于这位在朝堂里独顶半边天的老将军,还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他如此烦恼呢?
“王爷,”柳飞云抬头看了一眼颜菱,这才沉声道:“你还记得犬子吗?”
柳飞云的儿子?什么意思?
颜菱扫了扫无霜,却见他也是轻轻摇了摇头,显然不太明白柳飞云的意思。
柳飞云膝下是有一个儿子,但他却不知道这和颜菱有什么关系。
“看来王爷是忘记了啊。”
柳飞云苦笑一声,道:“原本秦贵君在世时,便给老臣许下了这门亲事,只是那时你们双方都还年幼便没有告知,可谁知……”说到这里,柳飞云还下意识地望了一眼颜菱,这才接着说道:“谁知道王爷长成之后少年风流,在帝都更是蓝颜无数,沧海本就心高气傲,知道自身已经许给了王爷便百般不愿,甚至以死相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