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一 犹太人——谜一般的民族 (1)
犹太(Jew)民族是一个古老的民族,最早发源于古代西亚闪米特(闪族)的一个支脉。犹太民族的历史可谓多灾多难,公元前18世纪中叶,犹太人在其族长亚伯拉罕的带领下迁徙至迦南地(巴勒斯坦的古称),被称为希伯来人,意即“河那边来的人”。后来,为躲避自然灾害迁徙到了埃及尼罗河三角洲东部。公元前13世纪末期,6万犹太人在先知摩西的带领下集体逃离埃及又返回迦南地,于公元前11世纪形成了统一的希伯来王国。大卫王时夺取了耶布斯城(耶路撒冷古称),并将首都建在城南的锡安山上。公元前926年,希伯来王国分裂为以色王国和犹太王国。公元前722年和公元前586年,两国分别被亚述人和巴比伦人所灭。自此犹太民族开始了长达两千多年的流亡生涯和被迫害的历史。
第二次世界大战中,600万犹太人遭到了德国纳粹的虐杀。
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为了逃避俄国1881年的大屠杀,200万犹太人从俄罗斯迁入美国。
14世纪末至15世纪西班牙实行审判异端邪说的政策,犹太人被强制改信基督教,对此进行抵制的犹太人中有7 000人被烧死,10万人被拷打致死,另有10万余人被流放海外。
公元1096年开始的十字军东征,使莱茵河地区乃至整个欧洲对犹太人虐杀的气焰高涨,仅仅在耶路撒冷就有两万犹太人被杀。
另一方面,公元1006年诺曼底王朝征服英国。王朝领袖威廉王让犹太人从法国迁入英国,目的是利用犹太人来促进英国的货币经济。犹太人还被任命为征税人,这招来了英国民众的极大怨恨。当时,犹太人被称为“王的牝牛”,犹太商人不仅被英王层层剥削,而且时不时还要被没收财产。
另外,在公元8世纪至9世纪的法兰克王国,犹太人作为“王的动产”被保护起来,用于贸易及商业等领域,其中也有一小部分人被起用为王的财务顾问或外交代表。
在伊斯兰教世界,犹太人虽然多多少少也受到歧视,但只要交了人头税倒也还能相对平安度日。
公元70年,犹太大起义被罗马镇压,犹太王国灭亡。
在这之后,随着基督教成为罗马帝国国教,罗马人在宣扬“是犹太人杀死了耶稣”的《新约圣经》教义的蛊惑下,更加强了对罗马—拜占庭圈地内的犹太人的迫害。
此前,公元前333年至公元前166年犹太王国受希腊帝国支配,强制实行希腊化。公元前538年至公元前333年则是波斯(现伊朗)的属地。
历史上有记载的犹太人实施独立自治的时间,从公元前1300年至公元前586年成为巴比伦之囚的700年;公元前164年古希腊人文主义文化时期由希腊帝国独立出来到公元前63年处于罗马统治下的短短100年,合计约800年。另外还有在经过1900年之后又重新复国的以色列国维持独立的那50年(1948年5月14日以色列建国至1998年)。其他时间全部都是处在外族的统治之下。
不仅如此,在公元前1700年至公元前1300年这400年间,犹太人还在埃及作为国家奴隶被强迫参与金字塔的建造及放牧等劳役。
拉姆赛斯二世在位时期,即公元前1300年左右,在先知摩西的率领下,60万犹太人的祖先集体逃离埃及,经由西奈半岛抵达“约地”迦南才进入现在以色列的领地,建立了犹太人的王国。
“犹太人”这个称呼,源自南部部族“犹太”的名称。因为只有这一个部族跟随摩西由巴比伦返回了故土。犹太人自身更喜欢“以色列之民”(阿姆·以色列),“以色列之子孙”(布奈伊·以色列)的叫法。这是因为犹太人的祖先原本是由十二个部族组成的,他们都是以色列的子孙。
“以色列(Israel)”这个传说中的人物,原名叫雅各,是个羊倌。因曾与神摔跤且不分上下,所以大家就都称他为“与神(el)战斗(isro)的人”。即使对手是神,也毫不胆怯地迎战。这正是犹太人性格的真实写照。
在国家破灭、民族危亡的情况下,犹太民族强化了其内部纽带,宗教联系得到加强,犹太教最高典籍《托拉》(即《圣经》前五章,相传是上帝在引导希伯来人出埃及时,在西奈山上亲自授予摩西的,其中包括了犹太教律法共618条,故又称《律法书》)在公元前400年左右编定。另有一本经典著作《口传托拉》,即《干塔木惩》,后者对犹太民族的影响甚于前者。从此,犹太人成为以“一本书”为模本,以遵守上帝律法界定民族成员身份的民族。这一文化机制对日后犹太民族的历史经历和犹太人成为“世界第一商人”直接或间接地产生了非常深远的影响。
古犹太国被罗马人消灭之后,犹太人逐渐移居到欧洲。当时的欧洲,除了地中海地区以外,各地都人口稀少,经济落后。犹太人很快站住了脚。他们主要从事的活动是经商。犹太人到处漂流,四海为家,不喜欢固定下来务农,而且经商所得收益比务农多一些。犹太人还有一个欧洲人没法与之相比的优越条件,就是犹太人散居世界各地,横向联系通畅,社团组织严密,实际上就是一个超级的跨国贸易网络。
作为一个新来的移民群体,犹太人很难一下子进入主流社会,成为其中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因为当时各国的经济基本上都是自然经济,劳动分工同血缘、亲缘、地缘等纽带密切交织在一起。它基本上都是自我封闭的,不可能轻易接受外来者。在这种经济体制下,犹太人只能在一个个封闭的分工体系的边缘活动,作为不同体系的中介生存下来。这种边际性的中介活动也就是通常所说的不同分工体系的商业活动。犹太民族边际性基因和边际性身份在这里又同边际性地位和边际性活动结合在一起。
罗马帝国把基督教奉为国教的时候,国势已经开始呈下滑趋势,没有时间来管教这些犹太异教徒。后来的查里曼大帝及其后代虽然是基督教徒,但犹太人缴纳的税钱对他们更重要,所以他们一直在暗中保护犹太人。中世纪欧洲的那些大大小小的领主们也采取了类似的政策。因此尽管犹太人在宗教上、政治上没有地位,但在经济生活中发展得还算顺利。公元7世纪之后穆斯林国家在中东崛起,与欧洲的基督教国家形成对峙形势,国际贸易更是非犹太人莫属。从北欧到北非,从英格兰到中国,都是犹太人的市场。据说当时犹太商人到外国采购,只需带一张在罗马或是巴格达的银行开出的汇票,就可以在其他国内付货款。
精明的犹太人并不经营米、面、油、盐这些利润比较薄的商品,而是经营丝绸、香料、宝石以及奴隶这些紧俏商品。除了这些商品本小利大外,他们还有其他利益方面的考虑:犹太人在欧洲是身在异乡为异客,而且是《圣经》上点名批判的异教徒,因此必须争取当地权贵人物的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