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千尘约尧雨逛街,漫无目的一条条街逛着,见着每家店都进去瞅瞅。以前她们就喜欢这样消磨时间,从衣服鞋子小饰品什么都看,看到合适的就狠着性儿杀价,商家不卖掉头就走,就算不买看着也舒服。
两人总是不买的人唱白脸,千挑万选让老板侍候着心烦意乱。可是今天在千尘第N次换了身衣服走出来时,她终于发现尧雨不对劲了。
尧雨今天就没有试衣服的高兴劲儿,刚开始说大冬天的不打算买懒得脱衣服试,然后就一直瞧千尘试衣。千尘每次笑着问她:“这件怎样?”
尧雨看一眼点点头:“行,好看。”
等千尘自己不满意,换家店又试她还是那句:“不错,挺好的。”
千尘终于忍不住了:“小雨!你怎么每件都说好看啊?和萧阳一样,没乐趣!”
“尘尘,你人漂亮,身材又好,我觉得穿哪件都好看嘛!”
千尘受不了放弃试衣,坐尧雨旁边沮丧地说:“阿阳每次也说这话,你今天不对劲!你以前逛街哪次不是挑来拣去的?其实衣服也差不多,你就喜欢找这种乐子,怎么了?”
尧雨扯出一个笑容:“可能生理期来了,疲倦了。”
千尘体贴地拎起买好的东西拉起她:“走了几条街,难怪累,走,我们喝咖啡去。我也走累了。”
两人坐下后尧雨习惯性地点了杯摩卡,吩咐不要打奶泡。千尘呵呵笑了起来,低声问她:“就没见你喝过别的咖啡。你还是忘不了佟思成!”
尧雨烦躁起来:“别提他,谁忘不了他啊!”
千尘静静地看着她,尧雨脸上明显地堆满了烦恼,她想了想说:“其实佟思成很努力的,人比刚下飞机看到哪会儿瘦了一圈,这个月他和阿阳累惨了。他们的公司业务做的很不错的,都不知道佟思成才回来在哪儿拉到的客户。唉,阿阳忙得都没时间陪我逛街了!我无聊就上网找人聊天,灌水发帖玩。”
尧雨喝了口咖啡,苦涩的感觉就滑下了喉咙。她取过糖包加糖,加了半包,搅了搅再喝,还是苦。尧雨索性把一包糖都放了进去,再喝时,她叹了口气:“千尘,咖啡加糖原来这么难喝。”
“那是你习惯了喝咖啡不加糖了。”
习惯么?她习惯了佟思成把她捧手心里时时刻刻念着挂着吗?他回来一个多月了,转眼春节就要到了,他,还是没有露面。
只是时不时和千尘在一起,她会说起他,回来如何与萧阳一起为公司的事忙活。尧雨还没看见他,就能想出忙碌着的佟思成的样子。
专注的男人都是好看的,在尧雨看着小说时不时偷瞟忙碌着的佟思成时她就总结出这一点来。因为认真,所以专注。
尧雨喜欢佟思成编程时双手如飞一般在键盘上掠过的样子。他眼睛盯着屏幕眉心时不时会微微皱一下,随即舒展开来。佟思成不看尧雨也知道她在看她。他会在异常专注的时候,双手不停地时候突然问一句:“我比小说好看?”
尧雨就会扔下书用手蹭蹭他。佟思成嘴边就忍不住浮起一丝笑容。
又喝了一口甜的没了咖啡味的咖啡。她放下了杯子,唤过服务生另点了杯卡布奇诺。不同的咖啡有不同的味道,摩卡还是不加糖的醇,甜咖啡还是卡布奇诺好。
习惯不容易改变,如果不扔掉它,只是改变,只会让人更不适应。
千尘注视着尧雨,她现在看尧雨的心事就不用猜:“其实,佟思成不过是想给你一个好点的环境和生活。”
“我知道。”
“公司元旦才开业,他和阿阳你知道都是靠自己在打拼,所以刚开始忙点,要是一来找你,就没时间了。”
“是啊,萧阳也想早点把公司引入轨道,以后有固定客户就好办了。千尘,你和萧阳现在如何?”尧雨转开了话题。
“还是哪样呗,我爸妈时不时就提哪家熟人的儿子,要不就是我哪个叔叔阿姨又有人选想介绍。拖呗!”千尘打定了主意,现在萧阳在忙,也不急。她咬了咬唇,眉间闪过一丝疑惑:“小雨,我好几次打电话给阿阳他都在打牌。公司忙,陪客户就一定要打牌吗?”
尧雨喝了满满一口奶油,甜腻到心里,她砸砸嘴不喜欢这股子奶味,随手拿起张纸巾擦嘴:“千尘,这事说不好,没准儿他哪些客户就喜欢打牌呢?”
“可是小雨,”千尘有些急切地说,“我感觉不是这样的呢,有时候明明可以推的,难道不陪他的客户打牌,生意就做不成了?”
千尘有些埋怨萧阳。她老爸不知道怎么知道萧阳要打牌的事情。看着她就叹气。本来老爸就说萧阳社会气息重。自从知道了萧阳爱打牌还被学校抓过赌,记过大过,对萧阳更是不满意。她记起父亲语重心长地说:“千尘,赌为什么会成为娱乐?只因为它带着贪欲。人是驱利的动物,但若是一个控制不住这种欲望的人,你怎么能让我们放心?所以小赌怡情,而喜欢上赌就不好了。”
父亲说的道理她懂,她也知道萧阳有时候就是自己想去打牌,嘴里却忍不住为萧阳分辩:“他也是陪公司客户。”
“千尘,还是多看看,咱再比较一下,嗯?眼界放宽一点,别只盯着一个萧阳好不好?你毕竟只交过他一个男朋友。”
尧雨看到千尘明显带着一种困惑和不解。就笑着说:“萧阳再打牌,你每次打电话过去,他连一次都没挂过呢。我见过很多爱打牌的,像我们公司的那些人,上了牌桌,不管是谁的电话,三言两句就挂掉,萧阳很在意你的。”
千尘叹了口气,没再接口。清亮的眼中飘过一丝忧郁。在意她为什么就戒不了牌呢?每每想起父亲的说法,再去劝萧阳,他总是听过就当耳边风。她不能想象以后萧阳到家里来,父亲不喜欢他,母亲更不用说了,她,处在中间该如何是好。
不管是加糖的咖啡还是浓香的卡布奇诺都没换回尧雨的心情。她瞧着静默下来的千尘笑着说:“现在有精神了,我们进商场再逛逛?”
尧雨挨着广告分布的街道察看着。嘉林这次为了春节的开盘,广告铺开盖地。她有些奇怪,新项目的楼盘不过三百来亩,说是大盘也不用这样打广告的。远远超过了以往的量。现在是卖房子还是卖广告?
她走到市中心十字路口,这里正在安装巨幅广告。尧雨停了下来,装好它嘉林的新项目也就完了。尧雨舒了口气,还有两天,她就回家了。佟思成有意无意拉开的距离让她困惑。她有时候竟然想找着他,问他到底想要干嘛?尧雨不喜欢这种吊在半空的感觉。
时不时会冒出对以前的回忆,而他就在这座城市里,通过千尘,通过回忆不让她忘记。尧雨想赶紧完工回家,缩回她的壳里去,用浓浓的亲情驱散心里的不确定。她想了千百遍佟思成回来后她如何与他见面的情形。现在仿佛都成了无用功。
她和现场施工负责人谈了会儿,就靠在街边的杆干瞧着。
她不知道,在她望着广告施工的时候,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佟思成停住了脚步。
临到春节公司的总算清闲了会,佟思成正盘算着怎么去找尧雨,他两年没有回来,下午就上了街。远远的,尧雨的身影淬不提防地闯入了眼帘。
佟思成微闭了下眼,眼里淡淡的涩意一闪而过,回来这么久,一直忍着不去见她。直到这时,他才知道原来吊着她的同时也吊着自己。几乎是瞬间的反应,他张开嘴想要喊她。脚步向前轻移了下,终于踏回了原地。
他停了下来。站在一棵小叶榕旁边静静地瞧着她。尧雨还是这么瘦,衣着还是和从前一样随意,她的头发和以前一垂在腰间,动静之间带着出尘的美丽。
出国后,佟思成才觉得中国女孩子直发垂肩的韵味独具魅力。他不止一次回想尧雨的如瀑长发。柔韧黑亮,天然带着坠性,从手指间似细沙一样滑落。
她一点没变么?她手划拉着似乎在说着什么。佟思成看到尧雨离开栏杆走到广告牌前,她现在做事很认真了?她似乎在和现场施工的人争论着什么。
过了会儿,佟思成看到尧雨退了回来,继续靠在栏杆上瞧着。他看到她搂了搂手,她还是怕冷。一月的天了,外面风冷得一会儿工夫就冻脚。
佟思成记得尧雨是最怕冷的。一到冬天就缩成一团。以前他每每好笑地命令她:“抬头挺胸直腰!”
尧雨整个人只舒展了几秒钟,又缩成了一团,她总是撇着嘴撒娇:“好冷呢,思成!”
正想着,他又瞧着她急步走到一边,费劲地去扯了扯广告下角的拉绳,对上面喊了句什么。几个工人跑过去,上下一起把广告往角钢上绷了绷,尧雨退后看了看点了点头笑了。
有多久没看到她笑了呢?佟思成有点佩服自己的眼力,隔了一百多米,他都能看到,她笑了。
天慢慢黑了,佟思成一动不动站着。那边的广告牌也装好了,正在试灯。他看了看时间,都晚上七点多了。尧雨在灯光下的身影是那么单薄,看上去她却极为高兴。
佟思成知道那种感觉,有一种工作着的充实的快乐。她生活得很充实,佟思成轻轻笑了。尧雨一直这样,她总是很容易快乐起来。
这时他看到一辆车开到她面前,下来一个挺拔帅气的男人,他也看着广告在笑。不多会儿,尧雨跟他上了车走了。
佟思成皱了皱眉。这人会是谁呢?他心里突然有点紧张,这个男人给他很不好的感觉。他想了想,招了辆出租车走了。
许翊中接了尧雨,只问她广告的事,绝口不谈别的。在许翊中看来,这种不带压力和暧昧的接近更容易让尧雨接受她。
尧雨说完工作,也不吭声。
“吃饭?”
“不想吃了。”
“总得吃点?”
“麦当劳。”
许翊中生气,自己就是快餐,尧雨吃完就想跑?他不动声色地开车到了麦当劳,对尧雨说:“我去买,你在车上等着。”
不多会儿,他买了快餐把纸包递给尧雨,她不想和他一起吃饭,干脆就一点时间也不浪费:“吃完再回家,还是拿回家吃?”
就这样?尧雨怀疑地看了他一眼:“谢谢,回家吃!”
许翊中把车开到她楼下,笑嘻嘻地也说了声再见就开着车走了。
尧雨笑了。这样的许翊中多好,不给她任何压力和多余的想法。她想,许翊中也是很好的人。他天生就是副衣架子,穿啥都好看,家里有钱,性格也不错,难怪符合杜蕾的条件。她问自己怎么就没对许翊中动心呢?
她摇了摇头,她心里究竟还是忘不了过去。
尧雨转身往家走。这一回头,她就看到了佟思成。
他站在花台边的路灯下,静静地凝望着她。尧雨瞬间有种恍惚,仿佛觉得回到了C大宿舍,走出宿舍楼时看到的佟思成。
他总是站在路灯下,清冷的灯光照在他身上,把佟思成瘦削的身影拉得更细长。尧雨常常一脚踩在影子的头上。佟思成一摆头,尧雨就跳着去踩……
路灯下的佟思成在她脑中曾经是最美的一幅图画。
她抬头往上看,路灯下居然飞着一只孤零零的蛾子,绕着灯光扑扇着翅膀。
深秋时节还会有蛾子?尧雨有点惊奇地看着它。它的同伴在夏季走完了完美的一生,它还试图去追求光明?尧雨木讷地望着它不知死活地撞击着灯。是感动吗?尧雨想是的,她向来喜欢那种不顾一切的激情。
如果用石头比喻人,一个人刚出生的时候,他就是山上自然形成的岩石。他听着泥石流、山风和泉水等过路客对外面世界的形容。奋不顾身脱离了母体滚下下了山崖。
风吹着它顺着水随波逐流。水最初是温柔的,带着它一路奔流,指点他看两岸风景如画。初时他还在水的温柔怀抱里快乐的翻腾,累了就在溪边安逸舒适地躺着晒太阳,倦了就又跟着溪水前行。
等着溪流合并,江水滔滔拍起惊天雪浪,他能被水带得走得更远看得更多的时候,石头蓦然发现,如果不想粉身碎骨,他只能磨平梭角。在石块与石块的相互撞击中,彼此忍痛磨合,直到彼此都变成光滑的鹅卵石。然后厌倦了漂流,只想静静地躺着仰望蓝天白云。
心中还是坚毅,却无人有心打碎那层厚厚的壳,重新露出它的棱角来。
尧雨觉得自己就是被磨成了一半的卵石,她总以圆滑的一面与别的人相处。小心把棱角护着。
蛾子在尧雨的目光中不知疲惫的飞着。尧雨想定是眼睛盯着久了眼瞪酸了,才会有流泪的冲动,不是她想哭!
今晚佟思成的身影同样被路灯拉得长长的。尧雨瞧着地上的阴影,他的头部离她的脚不过十来公分。她只要伸脚就能踩上去。她试探性地伸出脚,还没踩下,阴影的头部不见了。尧雨习惯性地往两边瞧,佟思成已大大地跨近了一步,尧雨还没反应过来。佟思成已轻声对她说:“尧尧,你踩在心脏的位置上。”
尧雨惊跳着往旁边走开。佟思成一个健步走近:“尧尧。”
这两声亲呢的称呼彻底地让尧雨迷糊起来。他就站在离她不到一尺的地方。那个佟思成还在?她几乎有点分辨不出来这两个人的不同。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尧雨瞬间没了思想,两个人安静地站着,尧雨想她听到了佟思成的心跳,急促而热烈,一声声冲击着她的耳膜。
如果,她记性差点就好了,如果,她能忘了当时走过那两百米的绝望就好了。尧雨看着脚下的佟思成的影子,想起她走下体育场时被台阶割裂的影子,他还是完整的,她已被锯成无数段了。尧雨叹了口气,后退了一步,平静地看着佟思成。
在印象中,从来都是她粘着佟思成,从来都是佟思成笑着拉开她:“好啦,怎么这么粘乎?”
尧雨记得她认真地对佟思成说:“思成,我要是不粘乎你了,我肯定不喜欢你了。”
佟思成也想起了这句话,心里一阵又一阵空落。他沉沉地看着尧雨,清冷的路灯让她的脸越发苍白。“尧尧,你还好吗?”
他,不再是心底里那个只有美好没有分离的佟思成。尧雨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这是不同的两个人,不同的!
“很好啊!”尧雨没有抬头。“你呢?”
佟思成笑了:“不好,人累晕了都。”
她的声音神态再自然,她始终没有敢正视着他的眼睛。佟思成想笑,她在他面前怎么都藏不住心事。“怎么不看着我?”
尧雨费劲地想抬头,她突然就想哭。她突然抬腿就跑,她不要看他。他回来这么久,这样出现,他就这样招呼都不打就出现了?!
佟思成一把拽住她拉她入怀。尧雨闷着声挣扎着。佟思成没有松手,他用力圈住她,声音一声比一声温柔:“是我不好,我不好,嗯?”
尧雨没有出声,她没气力挣扎了,想说的话全堵在胸口。佟思成抬起她的脸,吻了下去。他没给她时间思考,也不想让她再跑。
尧雨死闭着嘴,佟思成没有勉强,只覆着她的唇,只想让彼此感觉着对方的气息。那种熟悉慢慢地回来。尧雨慢慢地平静下来。
佟思成拥着她,两人在路灯下一动不动。他突然鼻子有点发酸:“我错了,尧尧,不走了,以后都不了。”
尧雨轻轻推开了他:“我累了。”
“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佟思成皱了皱眉,伸手去握她的手:“以前每次我都送你回去。”
尧雨一下子把他的手打开。她眼睛里露出一丝倔强:“那次你没有。”说完她转身往家走。那一次,他只看着她走,他连喊她一声都没有。那一次,他没有送她回去,他只是目送
着她离开。
佟思成也想着那一次。她还记得不是么?她还没有忘记不是么?看着被她打开的手他轻声地说:“尧尧,我没有想过你会原谅我,或者我们就能和好。我还是那句话,我回来了,我们重新开始。给我,也给你自己时间好吗?”
尧雨满脑子乱成了浆糊。她不知道,她是真不知道。她今天,今天就只看了他一眼。她连看着他的眼睛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她觉得今天怎么这么累,累得连上楼的力气都没有。一步步走上楼,尧雨觉得两腿异常沉重。
佟思成默默地看着尧雨的背影,她总是给他意外。她连一滴眼泪都没掉!他反复咀嚼尧雨的那句话。那次没有,那次他用了多大的毅力让自己没有!他错了么?他只是想得实际了一些,可是现在他回来了,他不用和她分开,他有能力让她过得好。是错了么?
佟思成一动不动,站在路灯下抬起头看着尧雨上楼。
回到家,尧雨走到窗前,习惯性地要往下看,手刚撩起窗帘的一角,她猛然觉得不对,窗帘飘动的时候,佟思成似有感应似的抬头往尧雨家张望。尧雨吓了一跳,赶紧缩回了头,瞬间看到的画面再次刺激了她。路灯下的佟思成,他还站在路灯下!
佟思成看到窗帘动了动,有些习惯养成了总是难以改变,他知道尧雨回到家必然会向下张望。他相信遮住了尧雨身影的窗帘总有一天被她用手拉开的。
佟思成心情骤然好了起来。他笑着同大学里一样,习惯性地扬扬手,走了。
尧雨无力地倒在床上,她有被看佟思成看破的尴尬。她突然生气,气自己怎么就下意识跑到窗前去看呢?难道她心底深处还盼望着瞧着路灯下的他吗?
他就这么出现在她面前,没有征兆,没有告知,让她毫无准备。
瞬间看到的佟思成的那张脸,隔了那么远的距离,尧雨仍然觉得近在眼前。他眉梢眼角都清晰可见。他抬起头一如从前那般温柔含笑。他眼中有着期待,一如每次回到宿舍里伸出窗外看到的一样,他等待着她探出窗外的身影,再挥手道别。
两年过去,他比原来壮了不少。尧雨想起从前看佟思成穿西装笑他:“你这样子就像一根竹竿上凉着的衣服,风一吹,就一扇一扇的。”今晚几眼瞥过,西服穿他身上已能撑住了。
他的鼻子还是那么挺。佟思成有次故意叹息:“我们实验室的一个女生望着我叹气,说,佟思成,你的鼻梁怎么就这么挺呢?”
尧雨咯咯直笑:“是啊,来,我刮刮,刮平点。”
……
他的眼睛多了沉稳和探究,他的拥抱和亲吻再熟悉不过,他的笑容还一如从前……
这个夜晚,再见面已惘然。这个夜晚,没流泪已成伤。
尧雨头痛,是真的痛。她闭上眼就睡了。